第六百六十七章 宫变(四)(1/2)
杨瑞的伤情,牵动了整个朝廷中人的心。
↑从杨瑞无端受伤,朝廷中便流言蜚语四起,很多谣传也在继续酝酿发酵着,矛头基本都指向东王府这面。
韩健在最初的两天之间里,选择了不发声。
在被韩松氏知道他跟杨瑞的关系后,韩健也知道想保持一家人的和睦,必须先冷淡淡化这件事,先让韩松氏冷静一下。
但显然韩松氏冷静不下来。
之前韩健身边的女人虽然多,但韩松氏除了对于纳娶法亦之事上一直颇有微辞之外,其余就算有意见也是睁一只眼闭只眼,毕竟没什么大不了的,能快些为东王府开枝散叶反而是好事。
可现在就算知道杨瑞身怀了韩健的骨肉,她更是暴怒,毕竟这涉及的不是东王府开枝散叶的问题,而是东王府要为朝廷做嫁衣,让杨氏皇室正统延续下去。
对于韩健来说,这二者并无差,但对于韩松氏来说,这可说是天差地别。
杨瑞受伤之后,韩健更多进宫去陪杨瑞,因为事情已经被韩松氏所知,他反倒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遮遮掩掩。
他可以正大光明进宫,就算外界有所谣传,但还没传出他跟杨瑞之间有什么的份上。
杨瑞的伤很重,很长时间内需要卧床休息,甚至连话都不能说。
韩健每次进宫都会逗留很久,出宫时候又是忙于公事,以至于连他自己都觉得太累。
“健儿,你二娘这些日子身体也不好,多去陪陪她。”韩崔氏难得见到韩健回府一次,见到韩健回来,赶紧拦着他,提醒道。
“二娘是被气病的。
我去的话,只会令她更气。
还是不需要了。”韩健道。
韩崔氏道:“你怎的就这么不懂事,你跟你二娘多说说好话,你觉得她还会生你的气?
在三娘我看来,你能与陛下在一起,倒也是你小子有本事。
谁能想到你能驾驭得了当今的帝王?
唉!
只可惜你二娘未必想得开。”
韩健不说什么,很多时候他都在尽力维护一家人的和睦,但东王府不是平常百姓家,所注意的东西也不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涉及到权力斗争和朝廷的大事,若是还能保持和睦,他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
韩健终究还是没过去看韩松氏。
回到内宅,韩健已经发觉自己好些天没回来陪自己的娇妻。
身边女人多了便是如此。
总是要顾此失彼,要令一人满意的结果,就是令其他人都不满意。
韩健心中也分辨不出想谁更多一些,只是算算日子轮到陪杨苁儿,便也不说什么进到杨苁儿的院子,却见杨苁儿正在逗弄孩子。
“相公怎的白天回来了?”杨苁儿感觉有些惊讶,她已经彻底沦为东王府内宅的女人,而且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并非是谁去强逼。
当她感觉到安定带来的安逸之后,她已经再也顾不上什么兵书兵法。
就连之前还偶尔拿出去比划两下的长剑,也挂在墙上许久没动过。
“这几天太忙,有些累,想回来多休息一下。”韩健道。
“哦。”杨苁儿笑了笑,走过来道,“相公可是因为姐姐的事而烦忧?”
“你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
要是一点都不知道,还怎么做相公的娘子?”杨苁儿说着,却是走过来,韩健这才注意到她前襟是开着的,不用想也知道她在做什么。
尽管府中有奶娘,可毕竟杨苁儿是头胎,掩不住她自己的母性,平日里她一个人陪着孩子,便想尽母亲的责任一些。
“苁儿,现在事情已经瞒不住,很多事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韩健叹道。
“那相公可是想将姐姐纳进府中,跟妾身一样?”杨苁儿很自然得体地给韩健斟茶。
韩健无奈摇摇头道:“有些事要是如此简单,也不会有这么多烦忧。
朝廷上下,都在盯着皇宫和东王府,一步错恐怕满盘皆输。
北方战事又迟迟没有结果,寒冬已至,兵马也不得不退,这种时候朝廷有了乱局,便宜的只会是那些对朝廷虎视眈眈的豺狼。”
杨苁儿也坐下来,想了想才道:“相公作何要想什么多呢?
其实在姐姐心中,也心向着相公,刨除政治利益上的关系,其实姐姐也早就想进东王府门了吧。
就算如今姐姐身份特殊,不能进门,可相公和姐姐之间坦诚相对,将事情公之于众,不是也很好吗?”
韩健笑了笑,杨苁儿想的事有时候很简单,但有时却是深含哲理。
一些事,想多了,反而是瞻前顾后。
还不如直接一些,韩健很想能跟杨瑞修成正果,现在杨瑞因为他而受伤,要是他再不做出一点表示,那就真的会令杨瑞寒心。
“为夫明白了。”韩健笑着点头道。
很多时候当他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还是身边人给他的鼓励更重要一些。
尤其是像杨苁儿这样本身就对政治利益关系很熟悉的南王府二小姐,换做顾欣儿,虽然会安慰他一些,但终究不会说出这么有见地的话来。
在他身边,杨苁儿更开朗,而顾欣儿则更腼腆一些。
都是贤内助,只是所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
有了杨苁儿的提醒,韩健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当杨瑞想自我了断受伤的一刻,其实韩健一瞬的念头也是想与杨瑞天长地久。
现在杨瑞卧床不起,身边连个最亲的人有没有,他要是再不做表示的话,怎么当一国之君的男人?
韩健没有陪杨苁儿太久,而是直接进了宫,虽然杨瑞还卧在病榻上不起,可毕竟能听能看。
当韩健拉着杨瑞的手将自己的决定说出来之后,杨瑞只是微微苦笑了一下,没有摇头反对,也没有点头附和。
“瑞儿,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干脆大白天下便是。”韩健轻抚着杨瑞的手。
道,“这也是为朝廷的稳固着想。”
杨瑞还是沉默着,她说不出来,也不做表示。
韩健起身来,走到门口,问了问刚匆忙过来的小太监。
在之前。
韩健已经以监国的名义,召集在洛阳四品以上的官员进宫到烨安阁来叙话,一次召集的人数在二百人以上,也算是从杨瑞回洛阳以来,最大的一次朝会。
韩健刚出皇宫內苑,便见宁原有些着急等在门口,作为一朝首辅,他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因而怕有什么闪失。
他还是想提前跟韩健问清楚。
“殿下,今日召集一班同僚,可是有大事发生?”宁原神情很紧张,显然他是没料到韩健将要说什么。
如今朝廷人最担心的两件事,一件是杨瑞的伤情,另一样就是北方的战事。
要是一边有什么差池,那朝廷整个就会陷入动乱。
无论是外敌入侵还是君主驾崩,都是如今朝廷所承担不起的。
毕竟如今杨瑞也无子嗣。
而皇室正统又无人继承,杨瑞驾崩将意味着朝廷群龙无首。
“一起到了就知道。”韩健没有解释。
因为他觉得没有对宁原解释的必要。
宁原虽然是他一手提拔起来,但说其根本,宁原也不过是宁绣言的父亲,跟他的关系也仅此而已。
本身宁原是洛阳派系的官员,与东王府之间还有一些阶级立场上的对立。
宁原悻悻然跟在韩健身后,一起到了烨安阁外。
此时烨安阁外已经聚满了大臣,所有人都在打量韩健的反应,以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召六部三公九卿进殿!”韩健朗声道。
到魏朝,三公九卿基本已经很淡化,只是一个代名词。
其实也是朝廷重要官员的特定称谓。
谁属于权力的核心阶层,其实很多人自己也知道,本身朝廷只是一个办公的场所,官员是组成其的必要组成部分。
但少了朝廷的存在,这些人什么都不是。
韩健进到殿中,却没有坐在杨瑞之前坐的位子上,虽然他是监国,在杨瑞不能理朝的情况下,他的地位是与杨瑞平起平坐的。
“诸位。”韩健看着在场之人,进来的人不多,也有二三十人,这些也算是朝廷权贵的代表,“陛下自受伤以来,想来诸位也很关心陛下的伤势,想进宫探望……有件事也不得不说,其实陛下的伤,并不太重,只需要调养一些时日,便可痊愈。”
这些话在场之人听了不下数次,宫中一直是这个论调,东王府那边也是这么说的,可谁又知道真假?
在杨瑞受伤之后,朝廷中人没人见过杨瑞,只能通过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来揣测,可外面所传越来越离谱,已经令他们不知该相信谁的。
就连现在韩健说的话,他们也将信将疑。
“……还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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