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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意志(1/2)

石榴岭下,赵婴齐一拍大腿,大叫一声:“赞!

冠军侯就是冠军侯,所向无敌。”

不少南越骑士全程观看了梁啸等人破阵的过程,也被梁啸等人的骑射惊呆了,更被梁啸等人展现出来的骑兵威力激荡得热血沸腾。

梁啸仅仅用二十骑就轻松的击溃了四五百闽越军,他们有四百余骑,还有山岭阵地可以凭借,又怕余善什么?

听到赵婴齐的喝采声,南越骑士们也忍不住大声叫好。

赵婴齐听了,更加兴奋,跑到鼓手面前,夺过鼓桴,用力敲响了战鼓,为梁啸助威。

战鼓声雷鸣,在山谷中回荡,仿佛一道惊雷,经久不息。

闽越士卒面色如土,士气沮丧,黯然失色。

南越将士士气如虹,战意盎然,吼声震天。

岭下岭下,完全是两个天地。

因闽越军优势兵力带来的心理压力一扫而空,南越将士信心百倍,对战胜闽越,取得最后的胜利充满了信心。

闽越将士们惊恐不已。

他们原本就被梁啸等人杀得心慌意乱,只顾逃命,几乎忘了身边的石榴岭上还有敌人。

此刻听到战鼓声,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真正安全。

骑兵的威力太大,一二十骑就能造成这样的局面,如果岭上的南越骑士全部杀下来,哪里还有逃生的可能?

不约而同之下,闽越溃兵开始逃命。

梁啸骑着白马,在山坡上轻驰。

所到之处,闽越士卒远远的避开,就像流水绕开巨石,就像野兽避开熊虎,就像走禽避开雄鹰。

如俯首,如膜拜,畏惧与景仰共存。

赵婴齐在岭上看到这副情景,羡慕不已,对身边的亲卫们说道:“这才是男人应该有的样子。”

亲卫们不约而同的点头附和。

此时此刻,梁啸也是他们心目中的偶像。

以前虽然听过很多关于梁啸的故事。

知道梁啸曾经纵横西域,痛击匈奴,可那些毕竟是故事,不如此刻亲眼所见来得真实。

什么叫勇冠三军?

这就是。

什么叫所向无敌?

这就是。

能跟着这样的勇士学习骑射,能跟着这样的勇士征战沙场,是每一个热血男儿的愿望。

梁啸等人回到岭下的时候,南越将士蜂拥而上,如众星捧月。

赵婴齐亲自跑了过去,伸手牵住了白马的缰绳。

梁啸连忙躬身施礼。

“殿下。

不敢当。”

“敢当,敢当。”赵婴齐笑嘻嘻的说道:“一来你今天这一战打出了士气,我们又能多支持一阵子,你等于是救了我的命。

二来做王的,总得表现出一点礼贤下士的风度,给你牵马,也是为我自己扬名嘛。”

“哈哈,既然如此。

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我是什么关系,何必客气。”赵婴齐摆摆手。

“你自安坐。

我给你牵马。”说着,牵着白马,一路上行。

白马虽然神骏,爬坡却不如滇马,赵婴齐就走起了之字路形,横折几次。

蜿蜒上山。

南越士卒见状,更是对梁啸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婴齐是他们的太子,是将来的南越王。

由他来牵马,对南越将士来说,这是无上的荣耀。

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情景,而这一切,现在都在梁啸身上应验了。

这是梁啸凭自己过人的战功挣来的。

要想享受这样的荣耀,就要刻苦训练,奋勇杀敌,像梁啸一样破军杀将,摧枯拉朽。

空气中,萌动着一股充满荷尔蒙气息的情绪。

余善回到大营,呆坐在大帐中。

一个中年巫医摇着铜铃,绕着火堆,且歌且舞,念念有辞。

巫医念完了祷词,拿起一把草木灰,按在余善的脸上。

血止住了,麻木的伤口又渐渐恢复了知觉。

余善的脸颊抽动了两下,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这口气一直凉到了心底。

巫医吓了一跳,连忙拜倒在地,连连叩头。

余善摆摆手,示意巫医出去。

他拿过一面铜镜,想看看自己的模样,可是铜镜拿在手中,他又犹豫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很狼狈。

脸上多了一个伤口,又是血,又是灰,哪里还可能有平时的风度。

其实,从他摔下马背的那一刻起,他苦心造就的形象就毁了。

五百金购来的良马被梁啸抢走了,他像一个丧家之犬似的站在山坡上,身边围着上百勇士,却不敢发起对梁啸的进攻,尽显懦弱之态。

五百人,被梁啸二十骑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究竟是我太无能,还是梁啸善战,骑兵的威力太强?

余善放下铜镜,轻轻捂住脸上的伤口。

一想到骑兵,他的脸就不由自主的抽搐。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见识骑兵战斗,但是他却不是第一次听说。

除了会稽城外的那一次之外,他多次听刘驹、景昭等吴人说起当年的旧事。

刘驹经常在他面前叹惜的有两件事:一是没有听桓远的计策,二是吴国没有真正的骑兵。

没听桓远的计策,导致吴军至死没能迈过成皋;没有真正的骑兵,吴军被动挨打,屡次受创,最后还被追得走投无路,先王刘濞因此一败涂地。

在余善的心里,早就对骑兵的战斗力向往不已,这也是他不惜重金从中原购马,并以千金的天价买了两匹西域马的原因所在。

拥有了一支骑兵,哪怕只是五十人的亲卫骑,是他一贯以来的梦想。

梁啸随手一击,夺走了他的千里马,毁了他的亲卫骑,但他想拥有骑兵的心却没有死,反而更加热烈。

梁啸的胜利,就是骑兵战斗力的最好体现。

梁啸仅用二十骑就能击破我五百人,如果我有千余骑,闽越还有谁能是我的对手?

余善的心情很复杂,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沮丧。

脚步声响起,景平走了进来。

躬身施礼。

余善收回思绪,强按心中的不安,问道:“你父亲的伤势如何?”

景平叹了一口气。

“性命无虞,但短期内怕是无法起身了。

国相,我想送他回去养伤。”

余善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景昭虽然不是什么名将。

却是他信得过的人。

刘驹降汉做了娄侯,景昭没有像其他吴人一样离开闽越,而是投靠了他,让他多了一个得力助手。

他对景昭很器重,景昭对他也是忠心耿耿。

今天若不是景昭,他恐怕倒死在梁啸的箭下,而景昭却为此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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