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故国神游(5)三合一(3/5)
张家也不惶多让,张廷璐曾任礼部侍郎,张若溎曾任刑部侍郎、左都御史……又有张家姻亲,桐城张、姚两姓世代联姻,外面都说,天下缙绅,张、姚二家占其二。”
林雨桐皱眉:“鄂尔泰此人有此作为并不奇怪,可张廷玉不该是如此不谨慎之人才对。”
她是佯装着问的,其实具体的情况,她在史书上都看了。
当时弘历的做法不算是错的,对付鄂尔泰一党,他是擒贼先擒王。
鄂尔泰此人行事张扬,为人傲慢,吃相也难看了一些。
因此,弘历是严家申饬。
从乾隆六年开始,此人就走了下坡路。
后因鄂尔泰长子犯事,被乾隆放狠话:当年能用你,难道如今就不能办你?
鄂尔泰至此夹着尾巴做人,乾隆十年,还给病死了。
虽则病死了,但最后还算是保住了名节,死后配享太庙。
说起配享太庙的事,德海就不由的道:“张廷玉为了这个,办了件糊涂事。”
这边三个人在这里说张廷玉,那边乾隆在宫里,也想起了张廷玉。
吴书来当日的话,他当时斥责了,但是回头再想想,其实是心里发毛的。
于是,便将当日的那些密档重新的给翻出来,自己怎么也得看看才行吧。
可这种事,敢叫谁知道?
想来想去,能想到的人只有两个,一个弘昼,一个弘瞻。
弘瞻十来岁的年纪,担不起事呢。
能商量的好似只有弘昼一个。
再不想见这小子,还是打发人把弘昼给宣进宫了。
弘昼一进宫里的人就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进宫的时候脸还是阴郁的。
乾隆把人叫进去,外面叫人守着,这才把找到的东西叫弘昼看,“你猜测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弘昼被吓的心肝颤,“四哥,我昨天晕了头了,胡说八道的。”
乾隆坐在边上,“虽说有这么个东西,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你的猜测是对的?”
臣弟可没那么说。
乾隆就道:“最直接的法子,还是将你见到的二人,顺利的拿下。
是人是鬼,见了真面不就清楚了?”
弘昼心肝都跳了,万一是真的,你不得当成是反贼给杀了?
他不能反对,怎么办呢?
他踢出一个人来:“张廷玉!
万岁爷为何不叫张廷玉来问问。
他是先帝老臣,雍正朝的事,有什么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的?”
乾隆皱眉,冷哼了一声:“张廷玉?”他用手里的扇子敲着书案,“罢了,宣吧。”
此时的张廷玉都七十八了!
弘昼其实心里挺唏嘘的,这个老臣啊,当真是不容易。
主要是自家这个四哥啊,这脾气简直狗怂到没朋友。
说张廷玉结党吧,他也没营私。
当时你刚登基手忙脚乱的,处理不了朝政,要人没人,问啥啥也一知半解的。
还不是鄂尔泰那个奴才和张廷玉给你撑着的。
当然了,鄂尔泰膨胀了,他是满臣嘛。
那时候鄂尔泰的势力那般大,张廷玉那些姻亲,不都是您提拔起来了。
当然了,不可避免的,张廷玉身边肯定会因为权力聚拢一些人,可这就是权力的魅力对吧?
就拿自己来说吧,我为啥动不动的就闯祸呢?
刚立功我就非得闯点祸,功过相抵。
为啥的?
为的就是你别奖赏我,我这人还荒诞,所以,想钻营的人就不会围着我了。
于是,皆大欢喜,你也不用猜忌我,就像是当年皇祖父猜疑老裕亲王一样。
如此,这不就兄弟处的好了吗?
说这个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第一,张廷玉没有结党弄权之心,第二,你还用人家制衡了鄂尔泰。
你看鄂尔泰死了之后,张廷玉在朝堂上等闲还开口说话吗?
张廷玉是谁?
三朝老臣了,圆滑老道那是在骨子里的东西。
外面怎么骂张廷玉的?
说张廷玉不过是中人之姿,只懂得和稀泥,就是朝中有事,那也是不发一语。
对一个显赫了三朝的老臣来说,否定一生是何其大的事?
但张廷玉呢?
你们谁爱笑就笑,爱骂就骂,我就当我的太平宰相,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人家在朝堂上都退让成这个德行了,自家四哥说人家啥?
说人家是‘擅自谨而近乎于懦。
’
想起这些,弘昼就唏嘘,你说这嘴咋这么毒呢?
说到底,自家四哥就是看张廷玉不顺眼了呗。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型的。
林雨桐也在听德海说此事,她就皱眉,跟四爷道:“同一个大臣,两任帝王,对其两种看法,挺有意思。”
四爷眉头就没松开:“性格使然。”
林雨桐点头,赞同这个话。
四爷早年做事有时候带着几分天真和任性,冲动急躁都是在所难免。
而张廷玉办事却周密细致,耐性极好。
两人恰好互补,因此君臣相得,处的十分融洽。
因此,四爷眼里的张廷玉,不仅有才华能力,而且品德高尚,忠于人主,算的上是一‘纯臣’。
可弘历跟四爷性格迥异。
张廷玉是精明人,他精的内敛,且性格谨慎。
而弘历呢,也绝对算是一精明人,但他精明的张扬,高调。
两个精明人碰在一起,于是,张廷玉的谨慎,在弘历的眼里就是‘巧’,就是‘滑’!
同是精于世故,玲珑多窍的人,在弘历看来,只怕觉得张廷玉面上勤勉,其实背后心机深沉。
四爷就叹气:“张廷玉今年,七十有八了吧!”
是!
德海点头,“是!
怕是行李都收拾齐备,准备回乡了。
若不是大皇子突然病重,张家只怕已经启程了。”张廷玉曾是永璜的老师,学生病的不中用了,老师要走,这未免太无情了一些。
事实上,张廷玉被宣召,也以为是要走了,皇上把他叫进宫说几句话。
因此,一进去就行礼,嘴里说的都是告辞的话:“……如今大阿哥已无大碍,老臣也就不多留了,本打算明儿一早,进宫跟万岁爷辞行……”
这话一说,弘昼心说,坏了!
坏大了!
自家四哥这会子正不痛快呢!
你这进来两句话没说上,直接就说要走了。
你这么着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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