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神游(25)三合一(3/5)
于是,她还真想过查一查资料,结果在《绿野仙踪》中看到这么一句话:不想他是个西番柿子,中看不中吃的歪货物。
这个《绿野仙踪》是清朝李百川所著的,大概成书于乾隆二十九年前后。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没这本书。
但由此也可见,大家对这个西藩柿子的普遍认知就是‘中看不中吃’,但当做观赏种植却不稀罕。
四爷是个比较严谨的人,对这玩意他早前也没在意过,见林雨桐认为西红柿是清朝从国外引进的,他就摇头,叫林雨桐去看一本叫《植品》的书。
他说那是第一个记载西红柿的文献,是明朝赵函所著。
他在书中提到,番茄是西洋传教士在稍早的万历年间,和向日葵一起带到中国来的。
后来他又拿了王象晋的《群芳谱》,“这两本书是一个朝代的,成书相差也就三两年。
可以相互佐证。”
然后林雨桐就觉得吧,可算是追朔到根上了。
后来在1983年,在成都北郊凤凰山发掘的西汉古墓里,出土有陶器、漆器、藤笥、竹笥近60件,并有稻粒、果品、兽骨等食物遗存发现。
同时,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植物种子。
经过培育发现,这些种子属于西红柿,也就是番茄!
这一类的新闻谁看过都是扫一眼就过的,林雨桐跟四爷当时是一块看的新闻。
然后她还傻乎乎的没有意识,四爷就先问她一句,“如果汉代就开始栽培西红柿,那这西红柿是作为观赏植物呢?
还是食用的水果蔬菜?
汉代的西红柿种子是国外传进来的,还是我国本土的?
后来它是本来就有,只是存量少……还是绝种了,直到大明才引进回来的?”
林雨桐:“……”我哪里知道?
你不问我都当过耳风了好吗?
然后四爷当真为这个翻了很多典籍,但是无奈:这玩意还就真成了一庄悬案。
林雨桐现在打算种这东西。
之前搬来的时候也都想着种呢,可那时候是能找到什么种子就种什么种子。
林雨桐存着的种子不敢随意的拿出来。
后世的种子都是经过改良后的。
这玩意不可随便的往地里撒,还是土生土长,一点一点想着改变的好。
如今手里的种子,是叫人特地找来的。
现在这个时期,正处于高产农作物推广的一个节点。
两人对种地越是表现的执着,越是会有人去重视。
因此,四爷还打算在暖棚里种玉米,开春就能吃到玉米棒子。
包括红薯,现今也只在很小的范围内种植。
这个是有考据的,清陈世元《金薯传习录》中援引《采录闽侯合志》中有记载,甘薯先在闽南,后传种于鄞州、胶州、青州、豫州各地,渐次在浙江各地传播,而那时是乾隆二十年前后。
林雨桐跟周围的农妇闲聊的时候也询问过,百姓有些听说过,有些压根没听说过。
但是皇家还是吃过的。
下面的人当成稀罕物晋上来的。
今年入秋,就叫陈福采买了好些,明年就得种上。
反正,首先能想到的就是解决温饱问题。
别管吃的好还是吃的孬,百姓不饿肚子,便是路上的乞丐,只要愿意,去哪个荒山里开两亩荒地,种两亩番薯,也不至于饿死。
晚上没人了,四爷跟弘晖就盘腿坐在炕上,父子俩说话。
四爷并不会全盘的将后世灌输给弘晖,就是探讨。
比如从父母在种地这件事上的执着,叫他在土地这件事上思索的更多。
这天晚上,他跟四爷提出了一个概念——温饱田。
他的理念是,若想吃饱饭,每个人都得有一份温饱田。
比如按照番薯的亩产,没人要是有贫瘠的土地两亩,差不多就不至于饿死了。
这个田地是不允许买卖的,种的作物也该受到当地官府的监督。
若本人除了温饱田,没有别的田产,那么你必须保证种的就是粗粮,这地里的产出能保证你饿不死。
而你本人不会成为别人的负担。
若是你除了温饱田之外,还有别的田地,那经过一定的程度,可自由的选择你想要种植的东西。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就牢牢的将人绑在了土地上。
四爷反问了一句。
弘晖就道:“若是出外谋生,这田地当交还官府,另外从官府领取凭证。
用此凭证,可到谋生所在地用凭证另一片空置出来的温饱田。
但像是大州府京城这样的地方,外地谋生的人多,田地必然不足。
若没有空置的温饱田,就需要用当地衙门给的凭证在年底去谋生所在地的官府领取补偿粮。
而这部分的粮食,不能从税粮里扣。
开源才是根本。”他说着,手指就在关外划拉,“您之前说,这里是种粮的好地方。
那就得想法子移民。”
这个想法吧,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
甚至在以后人口激增之后,需要大幅度的改革,但制度没有一成不变的。
哪怕是在以后的几十年内有成效的,那都值得去试一试的。
弘晖紧跟着又提了一条,“不过这个难就难在,人人有田了,那士绅的田谁来种?”而奴婢又该不该有自己的温饱田呢?
说起来简单的一个想法,但是细究就发现,有些东西可能是动摇根本的东西。
因此,他又提了一个想法,“各地应该整合闲置土地和可开垦荒地。
无地者可根据需求,廉价的租种这部分土地,先种地后收租,收取所种作物收成的一成……这部分人来去可自由,种地可保证温饱,不种地便没有土地束缚。
每到一地,都可以争取从当地租种公家田……便是有田地的庄户人家,在有富裕劳动力的情况下,也可租种。”同样,会造成有地的富户无人可用。
他就想到他阿玛之前说的‘以器械代替劳力’的话。
而在做这一切之前,有个很重要的东西,那便是——吏治。
若吏治不能清明,这些举措,只会给对方更大的空子,不知道要养多少大贪巨贪。
父子俩在那说,说着就写,完了又删又改,然后第二天不知道又想到哪里的,许是彻底又给推翻了,那些写的不成样子的纸张又给扔进火盆里付之一炬,然后又重新来过。
冬天就在他们爷俩的讨论声中来到了。
雪迟迟没有到,倒是放在厨房的水瓮早早的就接了冰了。
这一结冰,就真的很冷了。
天一冷,住到学堂里的孩子反而更多了。
周围好些孩子以前下学了还帮着家里干点活,现在农闲了,在家里还得费柴火。
饶是烧炕,可家里也比学堂冷的多。
学堂别说住宿的地方大铺炕屋里又多暖和,还专门有澡池子能洗漱。
便是只在学舍里,夜里躺在桌子椅子上睡觉,也是不冷的。
学堂里热闹了,晚上四爷和弘晖偶尔也去学舍里,跟那些孩子大通铺上一坐,三山五岳的侃呢。
四爷讲什么?
当闲话一样的串历史,像是民族融合的进程等等。
很多的人物和故事穿插在里面,很有些妙趣横生。
孩子们没啥乐趣,外面又冷的很,在一起听故事成了最好的一个娱乐。
都挺爱听的。
周围有些乡人,晚上爱游荡的,都跑过来蹭着听。
只晚上这边不留外人住罢了。
但那也挡不住大家的热情。
大部分呢,就是听个热闹,听个稀奇。
可带脑子的就听出门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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