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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向人生(8)三合一(4/5)

别人对你好一分,你就傻子一样跟人家掏心掏肺,要这么着,你被人卖了都给人家数钱呢。

你想想,说是给你花了几万,可一百的东西回来给你爸报账报一千,你能知道里面的猫腻?

以后不用她带着买衣服,给钱就行,难道你那么大了,不会自己买衣服?

多余的钱攒在你手里,比什么都踏实……”

不是这样的。

这买东西跟去超市一样,那小票出来花了多少钱那列的清清楚楚的,一项就是一项。

咋可能就买一百报一千呢?

跟姥姥说不清楚,再说就以为自己被人笼络了。

她应承着,“姥你早点睡吧,我都记下了。

明儿要上课,得早起,我都困了。”

那边又交代了几句,热了就开空调,别给他们家省电。

那女人说你你也别管,只管找你爸去就行。

实在受不了了,她自己先挂了电话。

心里那种别扭的感觉越发的重了。

恍惚一夜之间,她从一个世界跨进了另一个世界。

对新世界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但对原先的旧的世界,又有了一种从骨子里生出来的厌烦。

继而她又害怕,她应该就是姥姥说的那种白眼狼吧。

姥姥常说,养孩子不在花钱不花钱,这光是伺候吃喝拉撒,手把手的带,给谁多少钱人家愿意干呀!

这天晚上,她又做了一个梦。

她站在泥泞了,一路朝前走,光就在远处,可她就是够不到。

这一觉睡的,只觉得筋疲力尽。

一睁眼,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哪里是做梦做的筋疲力尽,分明是来例假了,双腿没劲而,知觉得肚子往下坠。

坏了!

没有止疼药。

外面天很黑,这才半夜三点多。

她没有卫生巾,只能去厕所用卫生纸了。

肚子坠涨的难受,只有蹲着才稍微舒服一点。

她摸黑打开灯,下了床都快哭了。

床单被子都弄脏了,这都是新的呢。

以前弄脏了姥姥就说晦气,得马上得洗干净才行。

可没止疼药,她站直都难。

先把被子盖好,明儿偷偷的洗洗,晾在露台上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然后这才小心的打开门,去了卫生间。

陈丫睡觉警醒,外面一有响动她就醒了。

听到有人上厕所,她翻了个身。

等着对方上完厕所,门都关上了她再睡,要不然刚迷瞪了,又得被吵醒。

结果这一等,没动静了。

这得有小半个小时了呀。

家里也没谁有便秘的习惯。

她悄悄的下了床,从床下摸出水果刀塞到睡裤的裤兜里,轻轻的打开房间的门,卫生间的灯亮着,金文心房间的门开着,灯从门缝里透出来。

她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敲门,“你怎么了?”

里面有低低的抽噎声。

她推开门进去,金文心扶着洗脸池蹲在地上。

她吓一跳,“你怎么了?”

“来例假了。”金文心顾不上跟对方熟悉还是陌生,“那个……你有止疼药吗?”

还真没有!

“我给你买去吧。”陈丫起身,“你平时用什么止疼药?”

“米罗什么片……”

陈丫点头,“那我知道了……”那是一种两三块钱一瓶的药,一瓶一百片,能吃很长时间。

正说着呢,对面主卧的门开了,“你们不睡干嘛呢?”

主卧比较深,在里面不容易听到外面的动静。

但多少还是能有一些,林雨桐这不就醒了吗?

陈丫就问:“家里有止疼片吗?”

林雨桐一看就明白了,她拉了洗脸池下面的抽屉,“忘了跟你俩说了,卫生巾在里面。

以后从这里直接拿!”然后抽出来给文心,“去换了。”

金文心应了,去了里面,出来的时候脏被子和床单已经被换掉了,床上铺上了新的,还另外多了一个毯子,“用这个做护单,不会弄床上的。

躺上去吧!”

可是还是很疼。

勉强躺平了,就觉得一双温热的手贴在她的肚子上,又是揉又是摁的,很神奇的,几分钟的工夫,就不疼了。

她躺着看她,她的头发随意的扎着,侧着脸认真又专注。

表情却越发严肃了,“常吃止疼药?”

疼了就吃。

每次都会疼,所以每次都会吃。

从小学来例假就开始吃了,到现在也吃了五六年了。

“住的地方是不是潮湿?”她又问说。

那倒是没有,五楼不可能潮湿。

“天热的时候有没有在地上睡过?”

这个有!

每年夏天,家里都热的受不了。

他们就把水倒在地上,地板湿漉漉的,然后铺着凉席在上面睡,就能舒服些。

她没说那么详细,总觉得那会显得穷酸叫人笑话。

但还是点点头,承认有那么一码子事。

“受了寒了。”林雨桐就道,“明天也别跟着去听课了,就在家里躺着,看看电视也行,玩玩手机也行。

没事,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她顺手把放在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收了,“这东西放在空调屋里,冰的很。

不能喝了,明儿给你这边放个水壶,保温的。”

再说什么金文心听不见了,她的眼皮越来越重,不等人出去,就睡过去了。

林雨桐把这边的门带上,见陈丫还在外面站着,“有动静怎么不叫我?

你还真出去买止疼药去呀?

不怕黑了?”

“本来也不怕黑。”陈丫生硬了回了一句,有些窘迫,转身回屋去了。

之前升起的那点不自在,却慢慢的散了。

说实话,看见她给金文心揉肚子,她心里多少有些嘲讽的。

人家的女儿肚子疼,她自己的女儿肚子就不疼是不?

自己疼都是忍着,疼死也不吭声。

她这个亲妈也不晓得问一句。

可谁知道她从金文心的房间里一出来,却先责怪自己要自作主张,要跑出去买药的事。

那点不平就散了。

说到底,她还是担心她……吧?

金文心一觉起来,都九点半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粉色的暖壶,掀开盖子当杯子,倒了半杯,热气蒸腾,但看着黑乎乎的,有点药味,有点甜丝丝的枣味和姜味,喝了一口,有点烫,但一口下去,好像五脏六腑都暖和起来一样。

换了衣服出去,家里只剩下保姆在。

“给你熬了粥,洗洗吃饭吧。”说着又像是才想起什么似得:“你林姨交代了,你床头那个水壶里的药,饭前必须得喝了,得喝完,一顿不能停。”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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