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也对，不能一个人小声说话，这么多人都听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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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言惑众，简直岂有此理。”上面的考官话了：“这是哪个县的考生，赶出去！

赶出去。”&1t;/p>

这毕竟是在钱塘县的地盘上呢，李公甫那人别管怎么说，很有几分义气，也交好了一些人。

他的小舅子出了这事了，就有伺候茶水的差役赶紧说：“大人，往年这样的考生也多了。

有些出了门就疯了呢。

还有小人年轻的时候见过的一个老考生，硬是在考完了心一松直接咽气了……这位小相公还算是好的，小人们立马把他送去让坐堂的大夫给瞧瞧……”&1t;/p>

宁肯说成是有病，也不能叫降下罪来。

考场上妖言惑众，就是一顿板子打死了也是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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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在外面等着四爷，正听小青说：“……这地方我压根就进不去，你这培元丹……”&1t;/p>

然后话没说完，大门就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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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蹭一下站起来，因为许宣被人拉扯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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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差役都是李公甫相熟的人，早奔过去找李公甫去了。

其他人就奔着对面的茶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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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就喊小二哥：“快给几位差大哥上茶，记我账上。”&1t;/p>

“哟！

是金家娘子啊。

娘子有礼了。”几个人就进来说话，小青就看倒霉蛋许宣：“他这是怎么了？”&1t;/p>

许宣惊魂未定，看见林雨桐赶紧就道：“金兄这一场出来，千万别叫金兄进去了，里面……里面……里面闹鬼啊！”&1t;/p>

“鬼？”小青看他：“什么鬼？”&1t;/p>

“就是啰嗦鬼。”许宣端着上来的茶，一口给干了，“就是鬼……”他看向差役：“你们也听到了对吧？”&1t;/p>

几个差役你看我我看你的：“许相公啊，这话千万别乱说。

官老爷坐镇，哪里有什么鬼怪！

有鬼怪，那不是说老爷们不清明，科考不公道吗？”&1t;/p>

“就是不公道啊！”许宣忙道：“那个鬼可都说了……”&1t;/p>

“说什么了？”一个年长的差役赶紧打岔：“说什么我们可没听到，这公甫怎么还不见？”&1t;/p>

其他人忙打岔，又问起林雨桐，怎么在这里等着呢？

考完一场就回家了。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又不是去外乡，不用担心等等。

没话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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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李公甫是一路跑着来的，气喘吁吁的，估计是听说了，对着大家一圈的作揖：“内弟不懂事，多谢诸位了。

明儿喜庆楼摆酒，答谢各位。”行了一圈的礼，这些人把人情赚到了，麻溜的走了。

不想再听许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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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甫又跟林雨桐尴尬的笑笑，那边许宣还要说话，就被李公甫揪住就走，林雨桐在里面还能听见李公甫的声音：“……听你说……我什么也不想听你说……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举荐……得来不容易啊！

你说你不好好考试，有谁说话没谁说话的关你什么事……”&1t;/p>

小青噗嗤一笑：“这个书呆子，还挺有意思的。”&1t;/p>

林雨桐摇头：“你瞧着有趣，可他的家人得愁死。

这般不知道人情世故，要在这世上立足，岂不是处处碰壁？”&1t;/p>

小青一愣：“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那书呆子一看就不是在说谎，反倒是那些差役，个个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可就是没一个敢说真话。

哼！

人就是虚伪。”&1t;/p>

林雨桐就看她：“你要做你，怎么都行。

可你要做人，太太平平的做个人，可就不那么容易了。”&1t;/p>

小青撇嘴，不知道有没有明白这话，只把那瓶培元丹递过去：“你要我做的事，我也做不到。

东西还你……”&1t;/p>

“拿着吧。”林雨桐递过去：“就当我付给你的定金。

以后……说不定还要用到你。”&1t;/p>

小青看了那瓶培元丹一眼，到底拿了。

又递给林雨桐一个玉瓶，“这东西你拿着，不用多照管，需要找我的时候给里面的东西说一声，我随叫随到。”&1t;/p>

里面是一条小青虫，本体只怕不是那么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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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收起来装了，那边小青就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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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出来的时候，林雨桐都没敢急着问。

还是到家之后，才问的：“不安宁？”&1t;/p>

“没事，那地方出不了恶鬼。”那家伙跟许宣说的话，四爷都听见了，就是死在考场的考生因为执念而不消散的魂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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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对四爷的影响微乎其微，但却直接影响到了许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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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书也考不出来什么。”许大娘子见了林雨桐的时候跟她唠嗑：“我如今也是死了心了。”&1t;/p>

林雨桐知道，这许大娘子这次是真怕了。

这都不是学问的好坏的问题。

不说学问稀松平常，就真是学问好，将来坐了官了，就那性子，真成了惹祸的根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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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都是以后的事了……主要是他……回来就吓病了，现在还下不了床呢。”许大娘子觉得愁人的不行，花钱送给太爷姨奶奶那五十两银子还不敢跟人说。

转眼过年就都二十了，啥也没有。

以后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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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甫呢，先在县衙里，想着找太爷说说情，不行的话，这当个书吏，抄抄写写，也是个营生。

可人家哪里敢要这样的愣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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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没找见，又去书店，看看这里要不要抄抄写写的人，哪怕是在店里学学呢。

人家也答应了：“行！

能过来的时候叫过来也行啊。”&1t;/p>

却不想这许宣因着这一病，在家养病的工夫倒是把医书给翻了几遍。

他祖上本就是做生药生意的，小时候跟着父亲对药材的药性也颇为了解。

这一看，倒是给看进去了。

李公甫说：“去书肆吧，那里来来往往的都是读书人。”&1t;/p>

跟许大娘子说的时候，又说了一些不能对许宣说的话：“那书肆的李掌柜，三十岁上才得了一个闺女，爱若掌珠。

那姑娘今年都已经十八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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