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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7.重归来路(35)三合一(2/4)

外面只有周瑞家的,她该是隐约能听到一些,但这人又是最可靠不过的。

贾政的面色这才好些:这倒是也罢了。

可紧跟着他就皱眉:分宗,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这得族里的老少爷们说,不是咱们说如何便能如何的!

如今族里人多,靠着族里的接济过日子的人是大多数这猛的要分宗,哪些分到东府,哪些分到咱们府里。

况且像是珩哥儿这样的,怕是家里是留不住了说着,便是长叹一声:一家子分两府,两府煊赫。

如今一家子分两家子,两府便真是两府,这便是败家之兆了。

王夫人心里一急,便道:坏了事的这事牵扯的大了。

甄家便是前车之鉴。

如今陪绑下去,不过是一起坏事倒不如挣命出来,假使那边真败了,咱们也还是个帮手。

一家子骨肉,一个族里的血亲,总不好贾家这点骨血,都折损在里面吧。

老爷,如今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贾政看了看手里的纸条,然后将炕桌上的烛灯灯罩取下来,将纸条凑近灯火,引燃,直到化为灰烬这才抬起头来:这事不能事先叫大老爷那边知道。

你嘴要严实一些,更要叮嘱珠儿媳妇,连凤丫头也一并瞒着。

王夫人应了一声:已经嘱咐过珠儿媳妇,这事如今就咱们三个知道。

说着,就坐到贾政的对面:老太太那里呢?

当如何?

贾政沉吟了半晌:老太太不糊涂,这事没有老太太只怕是办不成的。

所以,谁都瞒着,独独不能瞒着老太太。

王夫人只犹豫了一瞬就点头:听老爷的,老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贾政马上就起来:服侍我换衣服,宜早不宜迟,这就去。

贾母也早就歇下了,鸳鸯便把人拦了:老太太精神短了,往常也只能睡半宿,今儿好不容易早早的睡了,这一打搅,只怕今儿晚上是别想睡了。

王夫人拍了拍鸳鸯:好丫头,我是知道你的。

你心里为着老太太好,我们都明白。

只是今儿的事要紧,你可千万别声张。

鸳鸯见老爷也站着,也不敢再啰嗦,只道:老爷太太稍坐,我去去就来。

贾母刚迷糊了,鸳鸯一撩起帐子她便醒了:出事了?

鸳鸯将值夜的丫头都打了,才道:老爷太太在外面候着。

贾母直接就起来了,披了衣服靠在床头:叫进来吧。

这都多早晚了,这会子过来必是有要事,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有什么好忌讳的,叫进来吧。

贾政进来见了礼:吵了老太太了。

鸳鸯搬了椅子放在贾母的床头:老爷坐。

王夫人则直接坐到了床沿上,就看向贾政,等着他说。

贾政看了鸳鸯一眼,鸳鸯去外面守着,他这才低声将事情说了。

贾母面色大变,神情里多出几分惶恐来,然后才颤声道:果然是娘娘说的?

王夫人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这么大的事哪里敢欺瞒老太太?

别说天凉了王夫人出汗,就是贾母身上也已经有了汗意,张口便道:万万不可再叫别人知道。

贾政跟王夫人对视一眼,才道:再没有旁人的。

贾母深吸了一口气,连声念佛,之后才道:这事不能由咱们来说得找一个人来

谁?

贾政忙问:谁能办这事?

贾母的眼神慢慢的深邃:去去找你敬大哥,这事非他来办不可。

啊?

母亲!

贾政忙问:敬大哥哪里有帮着咱们的道理?

他不是帮咱们贾母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了:你就问他,族长的位子,他父亲交给他,他这是要顾着自家的儿子孙子,不顾一大家子的死活吗?

贾政有些惶恐:这怕是这行吗?

贾母的眼神在看到年过半百却还一脸惶恐的儿子,逐渐变的清明了起来:你敬大哥,是两榜进士,他当年愿意扶持珩哥儿,如今,便不会巴着咱们不撒手的。

贾政想不明白这扶持珩哥儿跟这次的分宗有什么关系。

但还是道:既然母亲这么说那儿子儿子明儿一早去试试。

不!

贾母指着外面:去!

现在就去,马上就去。

不要耽搁!

贾政越的惶恐:那儿子这就去了。

少带几个人,越是不打眼越好。

贾母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声,见儿子要出门,便又道:千万小心着些。

贾政应了,看了王夫人一眼,就往外走了。

贾母才道:你去服侍你们老爷,办事要悄悄的

看着儿子儿媳妇出去了,贾母的眼泪这才流下来,脸上露出几分悲怆来。

儿子和媳妇这都年过半百了,可一个依靠的也没有。

真到了有要紧事的时候,连个可靠的跑腿的人都找不到。

往常还有琏儿两口子在,有事只管指使,可如今真到事上了,却也真真靠不住了。

鸳鸯忙劝解:老太太,别管多大的事,您都得撑着,宝玉还得靠着您呢。

往常听听这话,也还觉得罢了。

只如今再听这话,却觉得真真是戳心了。

这么大的年纪了,不光没有儿孙可以依靠,还得给儿孙做依靠,细想想,这种后继无人的悲凉竟是再也挡不住了,一声声的国公爷喊着,直哭的声音嘶哑才罢了。

而四爷这边是贾政一出城,他便知道了。

没带什么人出城了?

林雨桐恍然:找贾敬去了?

四爷点头:这事也只有贾敬提出来,贾珍才不敢反对。

可贾敬凭什么得同意?

四爷就冷笑,话隐约的传来: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死忠之臣?

贾敬为什么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宁肯出家也不言语一声。

只怕他是知道,不说是死,说了死的更快。

也就是说有人暗中盯着这些知道秘密的人呢。

林雨桐心思电转:那王子腾王子腾最后的暴毙到底是谁的手笔?

四爷点头,桐桐想的,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皇上要治人的罪,哪里用的上暗杀这样的手段?

再说了,正隆帝的品性他知道,万万做不出来这样的事的。

不说一个人的品性如何,就是任何一个不算糊涂的帝王,都瞧不上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对待大臣。

况且,三纲五常便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话,名正言顺的事为什么要用叫人诟病的手段?

所以,最接近真相的,反而是王子腾回京其实是为了告密的,可他的意图被人知道了,直接给灭口了。

贾敬若是真知道什么,或许是听闻过什么,知道那一鳞半爪的秘密,又是出家,又是纵着儿子孙子胡闹不插手,他的不作为,其实便是一种作为。

如今贾政找去了,贾敬最怕的反而是贾政的纠缠和探究秘密。

与其你来我往的这么磨蹭下去引人注意,反倒不如随了贾政的心。

四爷解释道:当年他也未尝不是怕我纠缠。

但到底,当年有提携之恩。

四爷当年答应过,要尽量保全贾珍和贾蓉的性命,却不想,天一亮就收到贾敬送来的一封信。

四爷将信看了,直接递给桐桐。

林雨桐再是想不到,贾敬信上,竟是将惜春托付给两人了。

只说他是方外之人了,要将惜春过继到贾数的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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