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3)
偏这个时候,婆婆来了助攻。
“小纪今天不忙呀,那晚饭也在这里吃吧。”
纪霖汌轻笑:“方便的话……”
他语气谦和,说话留了余地。
刚眼底那点愧疚劲抬起来就不见了,好像被他撕掉的那一页,本来就不该出现在那本相册里。
话还未说完。
婆婆:“自然是方便的呀!”
白荔:“……”
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不了解纪霖汌这个人。
他现在在她眼里,就跟努力藏起尾巴的大灰狼没什么两样。
居心叵测。
他确实伪装出乖巧和进退得体,获取了婆婆的好感,但那股斯文败类的劲,还是能透着眼神传递出来,隐藏不掉。
室内话音刚落,突然有一伙人带着棍棒就闯了进来。
从进了院子里一路走过来,凌乱细碎的脚步声蜂拥而至。
他们一进门就叫嚷着,七嘴八舌闹在一块,白荔一个字都没听清。
直到为首的男人歪着嘴叼根烟,一副市井流氓的模样,她才认出来此刻出现的人,正是前几天来过一次、尖嘴猴腮的黑瘦男人。
好像叫什么侯三。
这么一看,白荔也瞬间了然。
B镇这个地方小,平时芝麻大的小事也会传得有声有色,大妈们坐在一起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谁家有点八卦都瞒不住,更不要说拆迁这样的事。
场面一度混乱,尤其是黑瘦男人看到纪霖汌以后,认出他是诚越公司来的。
于是冷笑了一声怨怼道:“你们果然是谈好的!
李阿婆真没想到,你胳膊肘朝着外面拐,竟帮起外人来对付自己镇里的人。”
“啐。
真是个昧良心的。”
“以前还尊敬你,老了竟干这种事。”
李阿婆也没含糊当即就骂了回去。
她当年做老师的,岂会被这几个人讨到嘴上的便宜。
“你们几个人无所事事,整天就异想天开要挣不义的财,石坡区拆迁的事情,是经过居委会和我们一致投票决定的,你们几个倒好,去闹了一通没用,现在还想在我这找事。”
他们这群人本来就是要来闹事,见状更是不客气。
几个人欺负李阿婆儿子不在面前,便挑她这个软柿子下手。
于是他们又是嚎又是叫,摔摔打打的。
拿起什么东西也毫不顾忌地扔来扔去。
倏地,一颗不起眼的陶瓷花瓶朝着白荔的方向就砸了过来。
没人在意,哪怕白荔因此受伤,他们也不过就是认为她倒霉被误伤而已。
等白荔看见的时候,她已经来不及躲。
她刚想下意识护住眼睛的部分,视线突然一暗。
一道身影快速地挡在了她面前,好闻的沉木香气。
她抬起下颌,惊魂未定地看着纪霖汌。
那花瓶砸在了他肩膀上,疼得纪霖汌闷哼了一声。
“没事吧?”他紧皱着眉,问道。
白荔摇摇头,她刚想问问他的情况,但话到了喉咙就哽住,最后也没问出口。
随后她默默地从他周身退开,然后走到了阿婆的旁边,冷静地看着几个前来闹事的人:“跟你们也说不通,不如我们报警处理吧。”
“你们也冷静一下,再这么闹下去也无济于事。”白荔冷眼看着他们。
几个市井流氓哪里会听得进去一个小孩子的话,顿时讥笑道,“你算老几?”
声停,侯三推搡了白荔一把,他劲大,怼在肩胛上像是撞了墙。
“嘟嘟,你不要管。”李阿婆担心她,忙要扯着她到自己身后。
“嘟嘟这名怎么这么耳熟?”
“是啊,三哥。
好像是徐一海前妻的女儿吧?”
侯三登时恍然大悟:“好像还真他妈的是。”
脸色一变,猥琐又油腻的笑容挤了出来,他搓着手笑,三角眼嘀哩咕噜在白荔胸和腰段上打转:“原来是徐一海的姑娘,十几年没见,都长得这么水灵。”
“小时候,叔叔可还给你拿过糖呢。”
内心恶心至极的人,连说出口的话都恨不能让人割了他舌头。
“这是诚越和你们之间的事,扯不相干的人,实在没必要。”纪霖汌道。
他声冷,这会抬起的黑眸像是淬了刀渣,正一点点地割在侯三那。
饶是侯三这种人,看到纪霖汌眼神的时候,也不由瑟了下。
他们这样混门道的人,行里也有规矩。
比如什么人不能碰之类的。
有钱的当然可以,但有权的不行。
无恶不作的人可以,但不怕死的不行。
而此时对面诚越来的男人眼底,像是蛰伏的野兽,带着股狂傲劲。
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在黑暗中将他撕碎。
侯三干咽了唾沫。
这是他第一次和诚越来的新人打交道。
之前只是听说,还没到接触的份。
白荔皱着眉,正低着头拨报警电话。
等抬起头的时候,发现纪霖汌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她和侯三前。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背影,和垂落至裤线一侧,正散漫插进裤兜里的手腕。
…
从警察局出来,侯三他们被教育了一通仍嬉皮笑脸的。
他们几个都是B镇出了名的地痞,脸皮比城墙都厚,不疼不痒的批评教育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事。
但梁子也就此结下。
白荔的那通报警电话好像踩在了侯三他们的高压线,总之临走前,侯三趁着纪霖汌去旁边打电话的时候,阴恻恻暗戳戳地警告了她一番。
什么出门小心点。
晚上别走夜路,小心鬼缠身之类的。
但白荔听着,并没有畏惧的感觉。
她可能内心比较强大吧,所以并不恐惧鬼怪和黑暗。
不过人心有时候,确实是比鬼怪要可怕的多。
冷风吹得嗖嗖的,因为事发突然,白荔也没穿件外套。
一件很单薄的毛衫,被风一打,就吹了个透心凉。
纪霖汌掐断了蔡嘉禾的电话。
她最近打的比较频繁,像是有意在知道他每天都做了什么。
转过身,他看了看正打算离开的小姑娘。
她瘦弱的肩膀被寒风吹得轻颤,惹人心疼。
“嘟嘟。”他喊她。
这一声,搞得两个人都是一愣。
白荔说:“别,别这么喊我。”
太别扭了……简直想入地缝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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