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太子觉得此计甚好
烤兔子毕竟慢,池棠还是先让人煮了碗面过来。
看着父亲一顿狼吞虎咽,池棠心疼得要命“慢点吃啊,别噎着……怎么一整天不吃呢?
这样多伤身……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池长庭听得忍俊不禁,索性停下筷来笑。
池棠又不满意了“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没?
要不要再去厨房拿点什么?”
“不用不用!”池长庭忍笑摆手,“饿了一天,一下吃太多也不好,就这样吧!”
池棠点头,让人撤下碗筷,这才有机会将憋了满肚子的疑问倒出来“爹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仗打完了?
胜了吗?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
太子殿下呢?
展哥哥呢?
郭县主郭世子呢?
三十万大军呢?
你怎么回来不走正门?
跟朱师叔学的吗?”
池长庭笑着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一只锦囊,递给她,笑道“你过生日,爹爹怎么能不回来?”
池棠怔了怔,接过锦囊,打开,取出。
触手温润,是一方小小的玉印,印纽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卧兔。
印上刻的是一个“池”字,字迹风流俊逸,是爹爹极富盛名的行书。
“你如今也有一些官面上的书信往来,我便想着给你刻一方私印,怎么样?
你爹的字还配得上我们太子妃不?”池长庭笑道。
池棠点点头,握紧玉印,抬头打量他。
他现在的模样堪称灰头土脸,一身布衣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满脸胡茬沾着黄沙点点,更别说头发上了。
池棠吸了吸鼻子,小声道“爹爹有点臭。”
池长庭眼神变了变,道“你让人抬两桶水到我屋里,底下的人管一管,别说我回来了!”说着,起身就要走。
池棠忙拉住他的袖子,却被他一把掸开“干什么呢?
脏不脏?”
“不脏不脏!”池棠变本加厉地抱住他整只胳膊,抬起头笑嘻嘻道,“烧热水也要一会儿呢!
爹爹先别走,我还有好多话想问爹爹。”
池长庭嫌弃地甩了甩手臂,道“不是说爹爹臭吗?”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呢!”池棠一脸谄媚。
池长庭摇头失笑“好了,我不走,快放手,把你衣衫都弄脏了!”
池棠吩咐下去烧水后,才松开他的手臂,又拉着他坐下,从袖笼里取出雪白的手帕,用茶水沾湿后,轻柔地擦着他的脸。
才擦了一下,手帕上就是一层灰土。
池棠心疼“怎么赶得这么急,不就是个生日吗?
我今天也没打算怎么过,想着等爹爹凯旋归来再正式过呢!
生日原本就是爹娘给的,爹爹想哪天给我过都行!”
哎……真是暴殄天物,她这么好看的爹爹竟然折腾得跟个乞儿似的。
“生日哪有随便换日子的?”池长庭不以为然,“放心吧,仗已经打赢了,突厥可汗也抓到了,军中少我一个不碍事!”
“爹爹是不是又偷偷溜回来了?”池棠皱眉问道。
一看他的装扮就知道是悄悄脱队回来的,这种事去年中秋她已经见识过一回了,要不怎么偷偷摸摸还不让人知道呢?
“虽然仗打完了,可你是朔方军主将,这样偷偷跑回来真的不要紧吗?
不会被人发现吗?
太子殿下知道吗?”
池长庭轻笑一声,道“不要紧!
别人都不知道,就他知道呢!”
“你这样不守军纪,不是让太子殿下为难吗?
他有没有生气?”
池长庭哈哈一笑,道“没有,太子觉得此计甚好,没人来接你他还不放心呢!”
“接我?”池棠疑惑问道。
怎么说得好像他们不回来了似的?
池长庭正要解释,侍女进来报说热水备好了。
“等等再说!”池长庭起身道,他也闻着自己身上奔波五天的味道觉得不太妙。
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嘱咐道“去厨房等我,把人清一清!”
……
等到池长庭沐浴更衣、一身清爽地到了厨房,还是只看到女儿一人。
“你师叔呢?”池长庭一面熟练地添水和面,一面随口问起。
池棠顿时心神一凛“朱师叔和魏师叔都回七凤谷了!”
池长庭手上动作一停,抬头皱眉看她。
池棠忙将何止报信、七凤谷疑似遭到太极宫忌惮的事说了一遍。
“爹爹,你别怪师叔们,是我硬要他们回去的,七凤谷也是爹爹的师门,听说师祖去年受伤后一直在师门养伤,爹爹一定也很担心他老人家——”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池长庭不以为然。
池棠解释的时候,他一点也没耽误地继续和面,现在已经开始揉上了。
“七凤谷的事,我也得到消息了,他们回去帮忙是应该的,我没怪他们。”池长庭语气寻常地说。
女儿好好的,他当然不怪。
“你也得到消息了?”池棠听了他的话却是一惊,“这事这么严重吗?
难道真的跟太原和京城有关?”
池长庭点头“确实是太极宫想除去平阳长公主,”语气一顿,“不过何止的事未必是你们想的那样。”
池棠精神一振“你是说何姑娘可能不是梁王的人?
我们推测错了?”
池长庭“嗯”了一声,将揉好的面团放在一边饧,擦了擦手,走到桌旁坐下休息。
“那可就太好了!”池棠大喜过望,一边跑过来替他倒茶,一边叨叨说话,“何叔叔因为他师妹的事消沉了好久,话都不会说了,哎,何叔叔太看重他师妹了,被出卖过一回都不介意……”
池长庭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放下茶盏笑道“你还知道何止出卖何必的事?”
池棠突然想起这事还跟他有关,忙拉了张条凳过来坐下,捧着脸靠在桌上,眼巴巴看着他“爹爹,当年何叔叔的师妹为什么会出卖他?
是不是你、嗯……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比如美男计什么的?
池长庭啼笑皆非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有这样说自己爹的吗?
我能使什么阴谋诡计?”
池棠“嘿嘿”一笑,看着他不说话。
池长庭见她眸光灵动,神色娇憨,心里实在爱极了女儿这副活泼无赖的模样。
揉了揉她额头上被敲出的一点红痕,笑道“他们师兄妹青梅竹马,何止对何必的爱护之心,也不输何必,当年的事,其实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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