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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冷与热(下)(1/2)

怀想着荒诞的可能性,郭元应都要笑了。

偏在此时,身畔佳人却似若无意说起下个月的安排,这下郭元应真笑了起来:这女人啊,还在试探!

这样一个聪明女子,隐约知道些她的未来命运,却又不敢确定,还抱着万一的希望。

可像唐姿那般,连续躲过多次的奇葩,又有几个?

再想想,这两年她伺候得极好,当真如一朵解语花,真要舍弃,不免有些怜惜、可惜。

可只有知道要失去了,才更能见出价值,才能够体会那份抹去美好的毁灭欲。

这一下子,郭元应真的兴奋起来,也不管身上的装备,猛一个翻身,将“解语花”压在下面,带着那残酷的恶趣味,开始扒衣服,又笑道:

“你想那么远干什么?”

对聪明人而言,这几乎等于是宣判了,偏又还留一点儿堪称卑劣的可能性。

“解语花”恐惧、颤抖,却又不得不迎合。

脖颈交缠时,忽一口咬在他肩颈处,不敢使力,微痛。

这般场面,郭元应经得多了,也不在乎。

不过还从未在这女人身上有类似体验,一时有点儿新鲜感,又觉着对方身上滚烫,衬得他自家身体冰凉,已超出了正常的限度。

对此,他不惊反喜——这具“灵性血肉”载体,看来真是上乘货色,山川女士所言不虚。

终于暂时抹去那些负面思绪,郭元应在情绪欲望驱动下,往复折腾不知多久,耳畔却是响起了电话声。

被打扰了兴致,郭元应想骂人,却也接通。

不想竟是团队事务官打过来,也是是康执政的心腹。

郭元应不敢怠慢:“怎么回事?”

“现在出发,血祭仪式要开始了。”

这么急?

唔,急了好,大家凑一块儿,便是唐立那厮真有什么新靠山,也不能轻易使坏。

黑日教派的血祭仪式,郭元应参加过多次,已经轻车熟路。

当下就穿上了据说可以遮蔽“黑日”爆裂力量的连帽白袍,领着“解语花”坐上安排好的车辆,驶向血祭现场。

“黑日教派”理论主要就是围绕着“黑日”这个概念生发。

传说中,这个教派的创立者,在即将成神时,与“黑日”同化,以自身的成就和结局,证明了“黑日”的伟大和暴烈。

教派中常说的一句就是:我们需要太阳,但绝不能趋近太阳。

按这个理论,仪式往往选在黎明或黄昏时举行,晚上也可以。

车子在安静的城市里行进,隐约可以看到透进车窗里的月华。

据说早期“黑日教派”的仪式往往借助月亮,大约十年前,或更晚些,却开始利用各分区的渊区监控设备。

这也证明了“黑日教派”能够直通各个高能中心、甚至更进一步,直达“开垦团”的豪横关系。

话说东八二区这边的“银白剑塔”不是倒了吗?

好像“临时设备”也不太凑手,那么快就调配好了?

郭元应有些恍惚,但很快,身边与他同样打扮的“解语花”那滚烫的身体,就蒸腾了这些念头。

仪式现场在望,郭元应并不信什么“黑日”,也不搞那些“黑日教派”的修持,可参加过多次仪式,为身家性命、健康考虑,对“黑日教派”的血祭流程还是有一定的研究和了解。

这套仪式,最核心的步骤就是“三次反射”,也称为“三转”。

意思就是借助“黑日”伟大而暴烈的力量,又不至于被它焚毁,所以仪式也分三步:

第一步是以超规格的血祭,呼唤太阳、呼唤黑日;第二步则是形成“聚光镜”,引导“黑日”力量定向投注。

前面这两个步骤,是“黑日教派”核心成员才会参与,而像郭元应这样的“大客户”,只需要参加第三个步骤:

通过“灵性血肉”的转注、过滤,稳妥吸收“黑日”灵光。

在这一步,需要的便是与自身关系密切、有稳定情感、肉体联系的“灵性血肉”。

因为有“灵性”,才能作为过滤“黑日”狂暴力量的缓冲;而“密切联系”则是锁定了受益者。

从整个流程可以看出,“灵性血肉”这个环节其实就是帮助“最终受益者”挡灾的。

当然,除了这个根本作用以外,还有一些特殊刺激和需求。

算上各类因素,仪式结束,能够活着回来的“灵性血肉”载体,不过两三成而已,像唐姿这样多次参加还能存活至今的,非常特殊。

因为唐姿,郭元应又想到了唐立。

此时他仍穿着雪白的袍服,却是整个人泡在“血浆池”里,这里的温度要比平常热汤池子还要高一些,时间久了也勉强能承受,就是脑子昏昏沉沉,转动不太利索。

他也有些疑惑,怎么一直在想唐立……忽然有些惊悚。

咒音适时响起,血祭仪式开始。

一个恍惚,郭元应抬头,看到这处“血浆池”上方,正有一轮仿佛陷入“日食”状态的黑沉日轮呈现,偏偏感觉无比炙热,并有纯净阳光透下来。

郭元应很熟悉仪式流程,第一时间吸了口气,沉入“血浆池”中。

其实“吸气”这个动作没有意义,整个血浆池很快就变得透明,他仿佛就在透明的空气中,没有任何憋气的感觉。

只是这一刻,炙热的感觉刺在身上——据说这是“黑日”的注视。

被这滚烫的力量击中,郭元应的身体反而变得冰冷,而一直在他身边的“解语花”,身体却是愈发滚烫,也变得越发香嫩可口。

此时她整个人颤抖着埋在郭元应怀中,刺激的却不是人的色欲,而是某种饥饿感。

就在这种欲望驱使下,郭元应猛地俯下身子,对着佳人修长脖颈狠咬下。

异常的高温血液冲入喉咙,佳人身体瞬间僵硬,又开始挣扎。

郭元应冰冷的躯壳则开始升温,同步复苏的还有年轻人般的活力和冲动。

他忘了是在“血浆池”里,痛快地嚎叫一声,要将身边佳人揉碎,全吞到肚子里去。

这就是特殊刺激和需求——有人会喜欢,比如郭元应自己。

可也是这个时候,从来都是温和柔弱的“解语花”凄厉尖叫,随即郭元应头面上捱了一记,脑壳震动,天旋地转,本能调整时,咣的一声响,他重重地栽倒在床下。

稀里糊涂坐起来,却发现这哪是什么“血浆池”,分明是他在酒店的房间。

而那一贯识情知趣的“解语花”,此时脸色惨白,捂着喉咙,五指间汩汩冒出血液,慌不择路往外跑,却碰上了撞门而入的保镖们,第一时间被拿下。

怎么回事?

郭元应脑子还是懵的,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撑着地毯想爬起来,有眼色的保镖已经冲上来扶住他,询问他的情况。

他开口“嗯哪”两声,忽地发现嘴里全是血腥气,还有半口没咽下去的鲜血。

他又看向“解语花”,想下个命令,却发觉口中鲜血好像是沾染着剧烈的毒素,麻痹了他的神经,以至于嘴巴忽然僵住,声带也是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身子却是滚烫,他心生恐惧,气血上冲,向后便倒。

保镖也是大惊:“联系医院、救护车……打不通电话是什么鬼?”

“通讯中断了!”

“固话!”

如此情形,哪怕没有通讯,也很快传到同在一个酒店的康兴权执政官和杜世才等人耳朵里。

刚走了几圈的牌局停了,康兴权皱眉询问:“那边怎么搞的?”

“好像是老郭和他那位起了争执,老郭咬断了那女人的喉管,但也气得中了风……”

“狗屁,这什么鬼?”

“这是目前猜测的情况,他们两人都还没有恢复意识,经急救后都送去医院。

等清醒之后,我们再做进一步了解。”

“刚刚通讯中断,是什么情况?”

“这个已经明确了,刚刚进入太阳非常周期,目前黑子异常活跃……”

康兴权挥手打断:“从现在起,‘目前’这个词儿不要提了,我要的是预见性。

已经进入非常周期,血祭仪式肯定就在这两天,偏偏现在各种破事儿,毛线球似的缠在一起,早晚要闹出大乱子。”

康兴权年逾七十,但保养有道,又常年接受“黑日教派”血祭仪式滋养,看上去也就是四十来岁。

肤色古铜,面上多有旧伤,咬肌发达,一看就是经过摔打的人物。

他这些年虽也是养尊处优,敏锐度却没有下降,对一些问题高度敏感。

“联系医院,把那两人尽早催醒,了解情况。

还有,越是在‘敌占区’,越不能当聋子瞎子,近期与高能元素相关的事情,要梳理清楚,别让我再一遍遍地催。

传统的那些势力要注意;新近冒头的、特别跳的更要查……”

这显然就是指唐立了。

之前还凑在一起打牌的人们,视线就都投向了杜史才。

后者表情倒是很淡定,他这个岗位说好听点是“文胆”,说难听点就是出点子、写材料的,这种实务无论如何轮不着他第一个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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