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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坚白可离否?(2/3)

有的是家里有人做官做吏,有的是家里人口多,没人打得过,有的是祖上传下来的钱财,形形色色。

但在以前,地方上的事务,大多都在这些人手里。

断他们财路,你们以为会太平无事吗?

换句话说,难道以前的历朝历代,就没人能想到像我们这样做?

当然不是!

以前不做,是因为他们做不到而已!”

看众人还是不明白,王宵猎道:“地方上,以前有这些人管。

他们有权有势,就是让地方太平无事官府给的报酬。

不管官府怎么想对百姓好,都要由他们去做。

哪怕不收税,有这些人在,一样是百姓衣食无着。

便如荆湖南路,许多蛮山,哪里有税收?

那里的百姓过得好吗?

没有这些人,官府如果不能下去管理的话,必然生事。

所以,我们要把这些势力人家的钱跟断了,就要派人下去管。

官府派人,你们以为是容易的事?

以前总说冗官冗吏,再多设官吏,岂能容易?”

说到这里,王宵猎看着天空。

过了一会道:“榜文已经揭了。

现在有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防备势力人家造反生事。

我们的军队,特别是军队中的军官,与地方并无瓜葛。

但每州每县,都要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平息这些闹事的。

要狠下一条心,不要被到处生乱吓住了,有人生事就抓!

还有一件,就是要准备派大量人手下乡。

官府自己把乡村管起来,才是切断地方豪强的根本方法!”

陈与义听得目瞪口呆。

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

道:“把乡村全部管起来,要多少官吏?

这么官吏要多少钱粮?

钱粮从哪里来?”

王宵猎道:“需要的官吏当然很多,甚至可能比以前的官吏加想来都多。

发他们钱粮,当然也不是个小数目。

需要的钱粮,两个办法。

一是从百姓手里收,二是自己赚。”

说到这里,王宵猎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有些无奈。

确实,没有前一世的记忆,实在很难想到这方面去。

作为统治者,当然是希望政事越少越好,直接管理的人也是越少越好。

但那样怎么行呢?

国家的行政能力,百姓的幸福生活,都会被这种简单吞噬掉。

这不以人的意志转移。

只要这样做,时间足够久,国家就会慢慢朽坏,最后不可收拾。

人聚在一起形成社会,是需要管理的。

官府不管理,就会民间自己产生管理者。

一般情况下,越是由官府直接管理,管理的成本越低。

官府越不参与,管理的成本就越高。

特殊情况,官府可以由宗教来代替。

绝大多数的情况,管理者都该是官府。

认识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是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变得越来越成熟,才越来越清晰。

人类社会并不天然是以国家为主体的。

从最开始的家族、部落,形成联盟,才形成国家。

从最开始的联邦制国家,一步一步变成了大一统的国家。

大一统,是人类的绝大部分关系都融合到国家的层级上。

儒家的学问,说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样说,好似步步阶梯,有道可循。

从人到形成家庭,从家庭形成国家,由国家形成天下,一级一级格外清晰。

实际上,这样是没有道理的。

修身好说,是自己的事。

齐家要怎么做?

要怎样既让家庭和睦幸福,又要让家里的每个人都健康成长,有自己的美好生活?

坦白说,实际上是做不到的。

想做到,就到了荀子的隆礼重法上去。

那些所谓的世家大族,所谓的代代家长都是贤良,实际上是在培养机器人而已。

在以前,有大家族,有族产,有自己的庄园,齐家还可以成为治国的一个基础。

到了宋代,实际上不可能了。

齐家做不到,治国又怎么能够以齐家为基础呢?

说是孔孟之道,实际上与孔子和孟子的学说渐行渐远,最后落到儒皮法骨的评价。

至于平天下,人类文明近万年,还遥不可及。

中国社会发展到宋代,有了跟以前不同的特点。

随着门阀士族衰落,宗族的作用不大,民间主要以小家庭为基础。

就应该以小家庭为基础进行管理,再上面就是治国。

从小家庭到治国,中间的各种各样的势力豪强都是多余的。

扫清了中间阶层,社会才会清明。

人类社会中,有人穷有人富,有人生活得丰富多彩,有人衣食无着,是正常现象。

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社会会呈现出各种各样的颜色。

不能强求所有人都活成一个样子,不能强求所有人一样活着。

为什么这样?

说到底,还是一个统治者怎么认识人的问题。

人是不是一个样子的?

人性本来应该是怎样的?

怎么样的生活才是适合人性的?

社会的问题,特别是政治的问题,根本是对人的认识问题。

荀子认为人性是恶的,孟子认为人性是善的,到了宋朝,基本认同孟子的看法。

对这个人性的认识是政治的根本。

认识不到这一点,不足以谈政治。

其实不止宋朝,后来的政治学说基本都是如此。

政治基本从人开始谈起。

人性本恶,人性本善,人性本朴,各自会带出来不同的政治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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