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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过犹不及(1/2)

看张均的样子,王宵猎举起酒杯。

道:“且饮酒,我们慢慢说此事。”

饮了酒,张均理了理思绪。

对王宵儿道:“依着观察,这案子会如何处置?”

王宵猎道:“那就看你只是从百姓手里强取钱财,还是有人命官司。

没有人命官司,都是小事,薄惩而已。

现在非常时期,军队在地方,真正秋毫无犯的有几人?”

张均笑道:“观察放心,卑职不是糊涂人,怎么会乱杀人命?

交了钱,心痛钱财,自杀的人应该是有的。

但我约束手下,绝对不会杀人。”

王宵猎点了点头:“那就好。

具体如何,看汪提刑如何断案吧。

他是朝廷派来的提刑,在地方一点权力没有,说不过去。

通过此事,也看出来你不适合治理地方,还是回来领兵。”

张均却有些不服气:“我如何不适合治理地方?

除了几家富户,地方百姓都说我好。”

王宵猎看着张均,认真地道:“治理地方,你认为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张均道:“钱粮丰足,百姓受益,人人称好,就是十分好了。”

王宵猎摇了摇头:“不只如此。

治理地方,最重要的是度。

一件事情,你办也是对,不办呢同样也是对的。

到底对不对,不在于你做不做,而在于能不能掌握度。

所谓过犹不及,过与不及都是错。”

听了这话,张均笑道:“听观察这样讲,倒是有些玄之又玄了。”

王宵猎不说话,看着太阳的余光洒进院子里,树木都被描上了金边。

空中有晴蜓在飞舞,一只蠽蟟螝爬上了树,树下两只猫在看着。

一切都很安详。

过了许久,王宵猎才道:“你说玄之又玄,其实是对的。

这世界上的事,大多推到边界去,都是玄之又玄。

所谓过犹不及,反者道之动,大约是这个意思。

不过大部分的事情,不会走向极端,也就到不了那个玄之又玄的境界。

为政不同,一个政策,有的人做就是刚刚好,有的人就会闹得百姓鸡犬不宁。

真要说做错了什么,细推起来,好似又不能说是错。

自我到汝州,便就从清理吏人入手,着意清理地方的势力人家。

到了襄阳府,掌控数州,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为什么?

因为天下财富,大部分在这些人手里。

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他们掌控地方,直接影响经济活动。

商业发展不起来,百姓赚不到钱,官府更加收不上税来,都与此有关。

清理了这些人,就解放了地方的活力,出现了广阔的市场。

这才是目的。”

王宵猎说的话,有的名词张均是不懂的,但基本理解意思。

王宵猎不说出来,自己以前还真想不到这一层。

清理地方豪强的首要目的,不是他们手里的财富,而是他们控制的地方。

没有了势力人家,地方的活力就展现出来,对于经济有莫大的益处。

饮了一杯酒,王宵猎对张均道:“我们数个州军,是不是你最笨?

肯定不是的。

但其他州军的主官知道收敛,不过度骚扰百姓,反而没有大错。

你是太聪明了,特别是自己觉得太聪明了,反而犯错。

本来清理的是把持权力的地方豪强,看重的并不是他们的钱,而是他们不该有的权力。

到了你那里,就成了看重他们的钱粮,想尽办法夺过来。

这样怎么行?

一有了钱,官府就要对付,百姓怎么想?

合理合法地赚钱是好事,应该鼓励才对。

把持地方,才是不能容忍的。

你做得过度了。

掌握不好度,怎么能够治理好地方呢?

你错在这里。

而不是迫害了什么人家,惹出了什么官司。”

张均是个聪明人,但一时之间,还是不能完全理解王宵猎的话。

地方豪强,难道不就是地方上有钱的人家?

打击他们有什么错?

但到了王宵猎嘴里,自己与他做一样的事情,反而成了犯错。

中国的思想,经常讲的一个字是悟。

为什么?

道理讲得再明白,一时之间就是理解不了。

思想上的事情,很多时候不是一是一,二是二,而是要悟。

不悟不明白。

王宵猎不再多说。

对张均道:“现在招兵二万余人,不像在汝州三千兵的时候了。

只有邵凌和牛皋二将确实不够,你回来带兵也好——”

张均急忙道:“观察,让我带兵,不会再跟在信阳军这般吧?”

王宵猎笑着摇头:“不会。

带兵与治理地方不同,大多规矩是死的。

你的才智,带兵足够。”

张均连连点头:“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我本以为在信阳军自己做得很好,结果回来,观察却说我错了许多。

一时之间,倒不知道怎么做事了。”

饮了两杯酒。

王宵猎道:“明日我知会汪提刑,让他带着苦主到新野,开堂审案吧。

记住,事情是你做下,不能够推辞。

大丈夫做事要有担当,错了就认错。”

张均叉手:“卑职明白!

不让观察难做就是!”

即使治张均的罪,又能够如何?

降职贬官根本没有意义,又不能抓进牢里,最重要的是给百姓一个说法。

让百姓知道,王宵猎治下,并不会夺百姓钱财。

以前处理地方豪强,王宵猎的办法,还是严查之后审理,有罪的才会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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