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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年少不可欺!(2/3)

连丝毫印象也无哦!”

“……”褚熹闻言双眉紧皱,在深深望了几眼谢安后,意有所指地说道,“谢大人可真是巧言善辩啊……”

“大人想说什么?”打断了褚熹的话,谢安轻笑说道,“大人是不是想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唔?”褚熹愣了愣,诧异问道,“谢大人为何会这般觉得?”

“直觉!”

“直觉?”褚熹好笑地摇了摇头,竟没有意识到被谢安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饶有兴致地望着谢安,说道,“既然如此,谢大人如何看待自身?”

心中冷笑一声,谢安耸耸肩说道,“怎么看待自身嘛,下官倒是不知,不过下官可以肯定的是,大人年幼时必定是相当聪慧!”

话音刚落,殿内响起一阵嗤笑,谁都清楚,谢安这是拐着弯骂褚熹老糊涂。

褚熹闻言双目一眯,冷冷说道,“哦?

谢大人的意思是,老夫已年老昏昧么?”

“这可是大人说的,”谢安嘿嘿一笑,待见褚熹眼中露出几分不悦之色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顾左言他说道,“下官斗胆问一句,大人有没有听过[欺老不欺小]这句话?”

褚熹闻言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在望了一眼谢安后,冷冷说道,“还请谢大人指教!”

“不敢不敢,”谢安微笑着拱了拱手,继而问道,“大人贵庚?”

褚熹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夫今岁六十又二……”

“六十二啊,”谢安轻笑一声,继而望着褚熹说道,“下官今年未及十八……”

“那又如何?”

“这还不简单?

——大人诸般为难下官,无非是为了打压下官,大人贵为殿阁首辅大学士,而下官仅仅只是一介五品官,无论是资历也好,岁数也罢,自然是斗不过大人的,因此,下官只能忍……忍十年!

十年够长了吧?

十年之后,下官二十八岁,正当年,而大人呢?

恐怕早已在土里边了!

——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不知,大人还敢说自己不是年老昏昧?

!”说到最后,谢安的语气逐渐加重。

“你!”饶是褚熹,闻言心中亦是大怒。

而谢安却不给褚熹说话的机会,走上前一步,冷笑说道,“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恩必报!

——下官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今日大人如何为难下官,十年之后,只要下官依然在朝中为官,便要如何为难大人学子、后嗣!

十报还一报!

——这就叫做[报应循环]!”

“你!”褚熹气地胡须乱颤,手指谢安微微颤颤说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谢安,你敢威胁老夫?”

“威胁?”谢安冷笑一声,撇嘴说道,“这叫[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下官此番讨贼有功,而大人却今日这般为难下官,下官记住了,日后,必有回报!”

眼瞅着谢安眼中那满是威胁的神色,褚熹气地心口涨痛,一手捂着心口,一手颤抖地指着谢安,竟气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气愤填膺的褚熹,哪里还记得其他,甚至于,就连被谢安中途转移了话题都未意识到,只剩下满腔怒火。

漂亮!

漂亮!

痛快!

痛快!

高明!

高明!

见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竟被谢安气地站立不稳,胤公、阮少舟、长孙湘雨、孔文等人心中暗暗称奇。

就连天子李暨亦是为之动容,不住地打量着谢安。

而至于殿内众臣,亦是被谢安这一席话说得心中难安。

对啊,这谢安如今才不到十八岁,十年之后,他正当年,反观殿内众朝臣,有多少人能活到那十年之后?

一想到这里,殿内朝臣望向褚熹的目光中,充满了幸灾乐祸之色。

可想而知,一旦日后谢安飞黄腾达、平步青云,褚熹的儿孙、子侄势必要遭此牵连,就算今日褚熹扳倒谢安,那又如何?

那谢安乃是东公府梁丘舞的夫婿,忍十年,照样能入朝为官,可褚熹呢?

如谢安所言,多半是早已入土了,到那时,褚家恐怕要遭殃了。

可能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厉害关系吧,褚熹望向谢安的愤怒目光后,隐隐浮现出了几分不安。

什么叫做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望着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站也不是、退也不是,天子李暨心中倍感好笑。

真是想不到啊,这个与宣文较量了大半辈子的老家伙,今日竟然栽在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小辈手里,还栽地这般狼狈不堪!

想到这里,李暨望了一眼自己数十年的至交胤公,尽管此时胤公依然是闭目养神,仿佛没有听到任何事物,但是李暨依然注意到了胤公嘴角处那一丝淡淡的笑意。

“好了好了,”挥了挥手,天子李暨打着圆场说道,“褚爱卿的调查,想必是有出入之处,似谢爱卿这般有真才实学的俊杰,自然会在广陵郡乡试中展露头角,至于广陵郡的官员为何对谢爱卿毫无印象,多半是双目昏昧罢了……”

“……”褚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再望了一眼冷笑不迭的谢安后,拂袖回归队列。

一来是天子李暨金口玉言,二来嘛,褚熹也意识到自己方才丢够了脸面,不想再与谢安胡搅蛮缠,丢人现眼。

望着褚熹气地胸口起伏不止,天子李暨暗自好笑,继而咳嗽一声,对谢安说道,“话说回来,谢爱卿方才言语,亦有不妥之处!

——望爱卿自勉,日后休要再犯!”

谢安闻言拱手一记大拜,恭声说道,“是,陛下!

——微臣遵旨!”

“既然如此……”环顾了一眼殿内众朝臣,李暨轻笑说道,“谢爱卿,念你这番讨贼有功,朕升任你为大狱寺正卿!

——诸爱卿可有异议?”

殿内众臣面面相觑,摆着于贺、褚熹这两个前车之鉴在眼前,哪怕是太子李炜一党的朝臣,也不敢再行插嘴。

毕竟方才的事已足以证明,这谢安虽年幼,但可不好欺负,尤其是那句[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谁愿意得罪这么一个人物?

纵然是恨谢安恨之入骨的太子李炜,望向谢安的目光亦不觉有些复杂。

他不得不承认,这谢安确实是一个人才,只可惜,二人如今的关系,已恍如水火不容。

今日扳不倒这谢安,后患无穷!

只不过李炜也意识到,他已无法在官场上扳倒谢安了,毕竟谢安已不再是他初见时那个安乐王府的书童了,如今站在谢安身后,为其压阵助威的,那是东公府,是南公府,是长孙家。

冀京五大豪门中,有三大豪门在背后支持谢安!

一想到这里,太子李炜恨恨咬了咬牙,暗骂一句该死。

本以为谢安在听闻这等好事后,必然会万分欣喜地叩谢皇恩,然而令殿内众朝臣感到诧异的是,谢安在听完天子李暨的话后,竟然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脸上的犹豫之色,李暨诧异说道,“谢少卿,怎得不满意么?”

“不,”谢安连连摇头,拱手说道,“微臣只是觉得,微臣尚年幼,经验不足,有好些地方还要请教孔大人,再者……”

殿内众臣闻言一脸诧异,有些摸不着头脑

本来,天子李暨加封谢安为大狱寺少卿,已足够让众朝臣震惊,然而眼下听谢安的话,这小子竟然打算推辞?

费了大好力才将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说地哑口无言,可临末谢安却推辞了这份天大的好事?

“再者?”天子李暨脸上亦露出几分诧异,抬手说道,“谢爱卿有话便说……”

“谢陛下!”谢安拱了拱手,望了一眼孔文的方向,舔舔嘴唇,正色说道,“据微臣所知,孔大人毕生心血皆在大狱寺,为大狱寺那正大光明四人,累地家破人亡,了然一身……在微臣看来,大狱寺无疑乃是孔大人的家,亦或是此生的归宿,若卸下此任,孔大人何以安身?

——是故,恕臣斗胆,还请陛下收回这等恩赐,让孔大人继续为大周效力,为陛下分忧,直到……”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殿内众臣却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小子……可真是重情重义啊!

天子李暨闻言为之动容,下意识望向丞相胤公,却见这位自己数十年的好友,此刻亦睁开了双目,错愕地望向谢安。

这个傻蛋!

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见谢安竟然推辞这般好事,站在胤公身后的长孙湘雨心中又急又气,只是碍于身份不好插嘴,因此,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谢安,借此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悦。

反观梁丘舞,却是一脸惊讶与欣慰地望着谢安,凤目含笑,直勾勾地望着谢安,目光甚至有几分痴迷。

而其余朝臣,望向谢安的目光亦是褒贬不一,有震惊者、嗤笑者、鄙夷者、佩服者,不一而足。

“谢爱卿的意思是……”天子李暨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了,收起了笑容,直视着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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