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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迷茫的第三日(1/2)

[小贼,你再碰老娘一下试试?

——信不信老娘将你的爪子剁下来腌了?

]

[别……别碰那里,小贼你……欺人太甚!

]

[咯咯,小贼,你这张嘴倒是蛮甜嘛,骗了多少女人呀?

]

金姐姐……

朦胧之中,谢安感觉仿佛有人推着自己,继而,隐约传来了梁丘舞的声音。

“安?

安?”

猛然间睁开眼睛,谢安这才发现,天色早已大亮,结束了每日早课的梁丘舞正坐在床榻旁,轻轻推着自己。

“是舞啊……”坐起身来,谢安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发酸的双目,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困么?”望着谢安满脸疲倦的模样,梁丘舞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毕竟昨日为了东岭刺客那些人,谢安一行人可是忙到大半夜,以她的身体素质,倒是不打紧,可她的夫婿哪有她这般好身体?

“先去洗把脸吧,妾身已叫伊伊替你打好了水……”将谢安挂在床榻旁的官服取来,梁丘舞一面服侍着谢安更衣,一面细声说道。

似乎是注意到了梁丘舞眼中的担忧之色,谢安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背说道,“放心,我没事……”

平心而论,要是按着谢安以往的性子,多半要睡到日出三竿,可惜他如今是朝廷命官,这当官啊,就跟上班似的,虽说得到的东西不少,但是却失去了自由。

就拿谢安来说,明明丑时三刻才睡下的他,这不,辰时就得起来,毕竟他今日还要去审讯昨夜袭击卫尉寺的那一帮东岭刺客。

虽说他很清楚,此番那些东岭刺客不顾一切袭击卫尉寺,看似好像是为了夺回他们同伴的尸鬼,但是实际上,他们只是被太子李炜以及五皇子李承所舍弃的替罪羊罢了。

按着昨日私下与太子李炜的交易,谢安要做的,便是将杀害御史台右都御使于贺的罪名,扣在这些东岭刺客脑袋上,借此替五皇子李承掩饰。

虽说这有些假公济私的嫌疑,可归根到底,御史台右都御使于贺确实是这帮东岭刺客所杀,倒也不至于冤枉好人。

简单用过早饭,谢安与梁丘舞并费国、苏信、李景等一干家将便朝着卫尉寺的方向而去。

由于卫尉寺的卫兵早已与谢安熟悉,因此,守在府外的士兵倒也不阻拦,不及通报便请谢安等人自行入府。

沿着廊庭走向卫尉寺的监牢,在监牢外,谢安一干人碰到了双目布满血丝的荀正。

看得出来,这位卫尉寺卿荀正是彻夜未曾合眼。

“老弟,舞将军!”远远地,荀正朝着走近自己的谢安与梁丘舞打了声招呼。

望着荀正那一脸疲倦之色,谢安丝毫不怀疑他这是在彻夜审问那些东岭刺客,遂问道,“荀老哥,审讯的结果如何?”

荀正摇了摇头,低声骂道,“白费功夫!

——那帮人嘴硬地很,即便老哥用上的大刑,那些人亦不招……请!”

“请!”

跟随着荀正,谢安与梁丘舞来到了监牢的最深处,在当初关押危楼刺客萧离的禁闭牢房内,谢安发现,东岭刺客内赫赫有名的[鸿山四隐刀],皆被铁索绑在木架上,看他们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显然,这帮人遭受了残酷的刑法。

甚至于,当谢安与梁丘舞走入屋内时,依然有四名卫尉寺的卫兵,正用粗如手指般的牛筋皮鞭狠狠地抽打着那四人。

而其中,[影蛇]苟贡、[镰虫]漠飞、[财鬼]钱喜三人已被抽打地昏迷过去,只剩下东岭刺客的老大[蛮骨]狄布,面不改色,神情倨傲,仿佛那阵阵皮鞭是在跟他挠痒似的。

这刺客……莫非都是硬汉?

回想起曾经危楼刺客萧离亦是这般咬牙受刑,却不轻吐一个字,谢安心中暗自感觉敬佩。

且不说东岭刺客的为人、口碑如何,单单看他们收到如此重刑亦不求饶,便足以称之为豪杰。

只可惜,这等豪杰就连自己已被太子李炜卖了都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谢安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回顾荀正低声说道,“老哥,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需留着这些人口供画押!”

“唔!”荀正点了点头,抬手说道,“好了,住手!

——你们几个,去泼醒那三个!”

“是!”屋内行刑的卫兵抱拳领命,其中有三人用木桶从屋内的大水缸里舀了一桶水,朝着除狄布以外的[鸿山四隐刀]泼去。

而期间,东岭刺客的老大蛮骨狄布死死地盯着谢安身旁的梁丘舞,神色中带着几分羞辱、几分愤恨。

也难怪,毕竟昨夜正是梁丘舞拿下了这位不可一世的东岭刺客之首。

被卫兵用冷水一泼,[影蛇]苟贡、[镰虫]漠飞、[财鬼]钱喜三人陆续转醒,神色有些茫然地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谢安等人。

见此,荀正走上前一步,望着那四人喝道,“尔等听着,识相的就将始末缘由一五一十地道出来,本府还可留你等一条性命,否则……哼!——还不速速招供!”

“招供?”[影蛇]苟贡堪称英俊的脸上闪过几分阴鸷,舔舔嘴唇,贪婪地打量着梁丘舞那姣好的容貌,yin笑说道,“叫那妞陪本大爷一晚,本大爷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放肆!”

谢安身后苏信、李景二人勃然大怒,不约而同走上前去,一人啪啪给了那苟贡几个巴掌,一人狠狠在其胸腹中打了一拳,只打地苟贡连胃液都呕了出来。

也难怪他二人这般动怒,毕竟,撇开梁丘舞东军上将军的身份不谈,她可是谢安的正室,换而言之,是他们这些家将的主母,身为谢家家臣,岂容有外人如此羞辱自家主母?

反倒是梁丘舞看得有些不忍了,抬手说道,“苏信,李景,莫要再打了,夫君还需留着此人问话呢!”

“是!”见梁丘舞发话,苏信与李景二人这才罢手,在狠狠瞪了一眼苟贡后,回到谢安身后。

而此时,谢安正一脸诧异地望着[财鬼]钱喜。

在谢安看来,这个被称为[四隐刀之财鬼]的钱喜,相貌很是平凡普通,是那种丢在大街上就绝对找不出来的路人类型,要说此人有什么特征的话,那就是此人那双眼睛。

自方才起,这家伙就一直盯着谢安等人看。

“你在看什么?”谢安好奇问道。

只见[财鬼]钱喜瞥了一眼谢安等人,低声嘀咕道,“两百两……四十两……六十两……”

“什么?”谢安诧异地问道。

可那钱喜却不理睬谢安,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梁丘舞身上,在上下打量了梁丘舞几眼后,他咽了咽唾沫,带着几分震撼的表情,喃喃说道,“一千四百两……”

见钱喜答非所问,廖立皱了皱眉,沉声喝道,“大人问你话呢,怎么,没听到么?

!”

“廖立,等等……”抬手拦下了廖立,谢安诧异地打量着钱喜。

什么两百两,四十两的?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饶是谢安亦听得一头雾水,更别说其他人。

忽然间,谢安心中一动,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着,以及梁丘舞身上的衣着,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那钱喜竟是就着他们身上的衣饰,评估着其价钱。

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评价他人的衣服?

这家伙倒也有意思……

失笑般摇了摇头,谢安走上前几步,站在钱喜面前,好奇问道,“你叫什么?”

见谢安似乎不认得这几人,荀正张了张嘴,正要向谢安述说,却见谢安抬了抬手,似有深意般望了一眼自己,他心下顿时会意,遂做壁上观,不再插嘴。

瞥了一眼谢安,又瞥了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的荀正,钱喜咧嘴一笑,谄笑着说道,“这位大人,那位荀大人可是清楚我等底细哦,大人何不问问荀大人?”

谢安闻言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说道,“不,本府要尔等自己说!”

仿佛是明白了什么,那钱喜面色微变,脸上的谄笑渐渐收了起来,缓缓摇头说道,“那大人可要失望了!”

“你说什么?

!”苏信闻言大怒,正要上前狠狠拷打这钱喜一番,却见谢安摆了摆手,让苏信退回原处,继而望着面前鸿山四隐刀,微笑说道,“本府不介意用暴力解决问题,只不过嘛,有些时候,有比直接动用暴力更好的途径……”说到这里,他转头望向钱喜,轻笑说道,“你……很喜欢钱呢?”

“谁不爱财?”钱喜不屑地撇了撇嘴。

见此,谢安莫名地笑了笑,继而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从其中抽出一张,在钱喜面前摇晃了一下。

“五百两……”双目死死盯着那银票,钱喜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勉强堆起几分笑容,故作不屑一顾地说道,“用区区五百两来买小的开口,大人也太小气了吧?”

“不不不,”谢安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不是给你的……”说着,他双手各自捏住银票的一角,当着那钱喜的面,将银票缓缓撕开。

在屋内众人诧异的目光下,那钱喜死死盯着谢安的动作,身体不自觉地扭动起来,就连呼吸亦加剧了几分。

“嗤啦……”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被谢安撕成了两半,望着被他随手丢弃在地上的银票,钱喜的眼神说不出的古怪。

“还不肯说么?”轻笑着望了一眼钱喜,谢安从怀中又取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这次是五千两哦……”

望着谢安双手已捏住那银票的两端开撕,钱喜面色泛起异常的潮红,不住地摇着头。

“不,不要,不要……”

“不要?”撕开一个小角,谢安轻笑着说道,“那你说是不说啊?”

谢安这句话,仿佛是让钱喜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般,只见他连喘了几口粗气,急声说道,“钱喜,小的叫钱喜!

——大人有什么话只管问,小的知无不言……不要,不要撕……”

“早这般合作多好?”轻笑一声,谢安随手将那五千两的银票塞在钱喜的右手手心,轻声说道,“待会本府问话时,老老实实回话,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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