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 防空洞(1/2)
停尸间的新看守,是一个瘦瘦小小的老男人.姓孔,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
具体叫什么名字,刘天明懒得问,对方也没有说。
随便编了个借口,刘天明在拿起停尸间办公室的文件簿,装模做样地看了看,把本子轻轻放回原处。
房间里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一切还是与陈婆在的时候一样,甚至包括椅子摆放的位置也没有变过。
刘天明还是有些不死心,开口问道:“怎么,陈医生一直没有回来过吗?”
姓孔的老男人是本地人,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显然对这种问题很不高兴:“某来,一直某来。
她回来整哪样?
听人家说,怕是挨得相好呢老倌一起出克玩啦。”
想了想,刘天明自嘲地摇摇头,离开了办公室。
自己真是昏头了。
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看守工作,虽说薪酬很少,却毕竟是一份工作。
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都在想法设法弄钱花。
虽然是看管尸体,却也可以按月拿到工资。
比如姓孔的这个家伙,如果陈婆回来,就意味着他必须离开。
毕竟,陈婆是医院里有编制的老职工。
而他,是临时招聘进来的普通人。
他恐怕每天都在烧香祷告,乞求陈婆永远不要回来吧!
走到楼梯拐角,刘天明正打算离开停尸间。
就在抬起脚踩上楼梯的一刹那,他忽然有种说不出奇妙感应。
那是一种吸引力。
仿佛两块磁石,却没有那么强的吸附力。
非常平淡,若有若无,但的确存在着。
与地下防空洞相连的通风口上,已经罩住了一个金属盖子。
大小厚重与马路上的下水道井盖差不多,旁边扣子上拴着一把明晃晃的新锁。
刘天明有些疑惑,转身回到办公室把姓孔的看守叫出来,指着铁锁和那块盖板,问:“我记得以前没这个东西啊?
这里的管子也没有被盖住。
怎么现在就被封起来了?”
姓孔的老男人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你说这个啊!
是保卫科何队长叫人来弄的。
他说这个地方通着洞,老鼠什么的可能会爬进来,就干脆叫人封死,还加了把锁。”
是何大山封的?
刘天明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陈婆家门口发生的那一幕。
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沉默着转身离开。
刘天明有种感觉,通风管下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因为,这是来自细胞的感知力量。
……
四天后的夜晚,刘天明悄悄来到医院大楼通往停尸间的入口。
这里有两把楼梯。
往左转,连通着与停尸间仅有一墙之隔的三号药库。
当初张宏良能够听见隔壁停尸间办公室里陈婆与何大山的动静,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黑沉沉的夜幕笼罩了一切,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气味。
远处的门诊大楼那边灯火通明,不时可以看见有人走过。
那里一直都是医院的热点地段,大部分监控摄像头也对准那边。
刘天明这几天都在忙碌。
他花了很多时间,与医院工程部的那些人打起了交道。
其实,也就是随便找个借口去工程部坐坐,聊聊天,然后晚上大家一起约了吃顿饭,再喝点儿酒……感情和友谊就是这样培养起来。
现在,刘天明与工程科那些人已经无话不说,见面也很热络。
医院地下有个防空洞,这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那里没人进去,常年封闭。
刘天明看过医院大楼结构图纸,也去过坡道下面那个通往防空洞内部的入口。
可是那里被牢牢锁住。
在工程科里问了一圈,居然没人有钥匙。
刘天明想过强行拆掉那里的锁,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及其不明智的念头。
暂且不论是否能在防空洞里有什么发现,这种行为在大多数人眼里就是破坏公物。
况且,自己只是一个实习医生,根本没理由做这种事。
吸引力变得越来越强烈。
连续几天,刘天明都会在停尸间外面的走廊上转一圈。
他很确定这不是错觉,也不是大脑意识产生的虚幻。
就在那里的地下,的确有种奇怪的吸引力在召唤自己。
非常偶然的机会,工程科里一个快要退休的老职工与刘天明闲聊,话题当然是医院地下的防空洞。
老头忽然想起来:就在停尸间隔壁的药库侧面,应该还有一个入口。
“那里其实就是个杂物间。
平时根本没人进去,都是放着当年老医院改建时候留下来的一些垃圾。
什么破轮胎啊,旧木板什么的。
以前的人节俭惯了,那时候的医院领导什么也舍不得扔,可是这些东西留着也占地方,就在防空洞上面盖了间平房,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塞进去。
后来大楼改扩建,也就把那件平房当做地下室,在不影响整体建筑结构的情况下埋了进去。
我记得那里面有条通道,可以直接下到防空洞里。
只是时间久了,那道门也许打不开了吧!”
按照老头指点的路线,刘天明找到了杂物间。
里面地区是堆满了破旧轮胎和木板,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废橡胶臭味。
他从一团团杂物中间绕过,很快找到了被一堆旧木板盖住的铁门。
表面全是铁锈,一条粗重的铁链拴住了把手。
锁眼已经锈死,即便是有钥匙也无法开启。
这难不倒刘天明。
来之前,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这种老式样的铁锁很容易对付。
钢筋横插进去,用力一别,锈渍斑斑的铁锁就“咔嚓”一声断开。
刘天明轻轻地解下链条,推开门,走了进去。
脚下,是大约十多米高的水泥台阶。
这些台阶沿着位于中间的圆柱旋转而下。
没有灯,光是看看这个黑沉沉的坑洞,就足够摄人心魂的了。
刘天明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打开。
在散射开来的光柱照耀下,他看到了脚下台阶的基本轮廓。
沿着台阶拾级而下,刚开始的那一段很脏,到处都是污水渗透的痕迹。
越往下,就变得干净起来。
地面很干燥,甚至可以感觉到远处有风吹来。
大革命时期的工程的确很注重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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