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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参与救灾(1/2)

梁丰已急忙换了衣服,大步走出门去前院迎接钱惟演。

“演公驾临,小子不知,有失远迎,赎罪赎罪!”梁丰匆匆走到钱惟演面前躬身唱喏道。

他在钱惟演面前依旧自称小子,显得很不见外,老钱高兴万分,毕竟是有老交情的,透着不一样哈。

“呵呵,玉田多礼了,老夫临时起意,闯将过来,你不怪罪老夫便是好的。”

两人说说笑笑迎到中堂,来福端了茶上来伺候。

“不知演公有何赐教?”梁丰伸手将茶朝老钱面前推了一推,笑问道。

钱惟演美美地喝了一口梁氏名茶,舒坦道:“呵呵,玉田不知,如今你这青茶制法,渐渐流传开来,坊间许多人仿制哩,只是那味道么,差你这个远甚!”

“演公说笑了,不知上次奉上的吃完了未?

改日小子又给演公送些去便是。”

钱惟演忙笑说不用不用,还有得喝的。

客套完毕,才叹口气道:“今日朝会,你家太岳丈已连呈第五道辞本了,看来去意已坚,官家、太后恐怕要准奏了。

可惜了拯公一去,枢府便少了一个倚重啊!”

“这个么,自家有自家的难处不是?

小子太岳丈确实上了春秋,怕是劳累不得,致仕也好,好歹也享两日清福罢。

只是,这枢相之位,岂不是空了么?”

一句话挠到钱惟演痒处,急忙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啊,拯老一去,枢府群龙无首,不知谁来主持大局呢。”口中眼里,尽是热切之意。

梁丰忍住笑,肃然道:“演公可有意否?”

“呃,这个么,玉田以为如何?”还好是老交情,老钱也没怎么红脸。

梁丰点头不答。

却忽然转过话头问道:“不知鲁相公一去西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钱惟演正等他说说看法呢,听这么一句,不由一愣。

早上刚有的消息,还属于小范围机密,到底说还是不说?

想想还是说了道:“今早已经有了急报来,说是军械一案,数州之地并发。

十有三四;另外,(老钱神秘压低了声音道)饶州查出曹家小子等铸私钱的铸坑,并有将做数百人。”说完,猛又想起道:“哦,还有,鲁宗道发现军中空额吃饷,煞是惊人!”

梁丰作吃惊状道:“啊!

一坏至斯么?”

“唉,是啊,朝廷年年养兵。

却养成这般模样,真不知如何是好啊!”

“演公真的属意枢相之位么?”梁丰又绕回来问道。

不知怎地,一到和钱惟演谈话。

梁丰便是如此云山雾,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生生把老钱搞得晕晕乎乎的。

不过,好在钱惟演已经习惯了梁丰的说话风格,跟不上这小子思路,顺嘴答呗。

当下稍稍有些扭捏道:“呵呵,老夫也只想猜个大概,实在不得,也是没法。”

“演公明鉴。

此时要坐这枢相之位么,想来也不甚为难,只是,坐了以后,很有几个为难之处。

怕是演公须有准备才是!”

历史书上原本就是如此写的,冯拯一告老,便是钱惟演当了枢密使,自然替补。

不过,现在已经有了变数。

“愿闻其详。”钱惟演单刀直入。

不再绕弯子,心说你直接把有啥困难说出来好了。

“第一,不清楚军械案中可有没有利益链条,譬如那些污烂物事,哪怕是军库中放出,到了军中,岂能没人察觉?

为何一个告发或是抱怨的也没有。

演公不奇怪么?

枢府调兵不调将,恩出于上,若有豪强闹将起来,演公可有把握摆平否?”

钱惟演点头沉吟道:“确是为难之处,说说第二。”

“第二,私铸钱坑已然事发,不过会不会也有如军械案一般,私钱流入营中,那乱子可就大得很啦,万一演公甫一上任就闹起哗变,虽罪不在公,可这擦屁股的事儿,怕是也要焦头烂额!”

老钱面色很难看了,闷声点头。

“第三,也是最头痛的,空额吃饷,此事源远流长,非我朝专有。

可以我朝最重,为何,盖太祖爷当年订下国策,荒年招兵以安天下,如今冗兵比起国初,相去简直不可以倍数计。

既然事情已经捅入宫中,再想捂着也是枉然,倒是枢府必然是主持裁兵或是查缺一事,那得罪的人,可比前面两条多了不晓得多少倍。

演公,准备好了么?”

钱惟演风月无边的一个人,虽说利欲熏心,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明白的。

听完梁丰劝谏的三条,登时脸色苍白,额头见汗。

半晌喃喃说道:“如此说来,这个枢相的位子,可不是在火上烤么?”

“正是,因此小子才说,要坐上去不难,可要坐稳了,怕是有些费力。”

“那,试问玉田一言,要破此三题,计将安出?”老钱心想一客不烦二主,索性你一并帮我解了这个方程式算球。

“嘿嘿,说起来也简单,六个字足矣!”

钱惟演眼睛一亮:“哪六个字?

便请赐教。”他太鸡冻了,宰相风度都不要了。

“冷心、铁面、辣手。”梁丰冷冰冰说出六个字来,直接打击得钱惟演要崩溃。

其实这三样他都不缺,玩阴的他比谁都干得出来,可老钱缺了一样,胆色!

要叫他当面锣对面鼓去跟那些丘八们干,还真怵得厉害。

“唉,看来为难得紧啊。

容老夫想想再说,想想再说。”钱惟演喃喃道,也不知是同梁丰讲,还是和自己唠嗑。

话已说完,老钱泄气以极,起身回家。

梁丰苦留他用晚饭,老头哪里还有那个心思?

回家去扒拉小算盘珠子才是正理。

送走钱惟演,梁丰回到后院,冯程程赶紧跑过来问道:“什么事,他到底什么事?”想求证一下到底是不是为了自己爷爷要退休的缘故上门。

“呵呵,老头听说咱们爷爷年纪大了要致仕,心思活动看能不能弄个正使做做而已。”

“那他该去找太后、官家呀,找你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能有啥主意?

哼,无聊!”冯程程假装不屑道,其实心中满以自家老公如此高的行情自豪得紧。

官家也求,相公也求。

梁丰见她口是心非的样子好笑。

也不答话,只是抬头看天,自言自语道:“这雨季可就要到了,端午水一涨,也不知有多少人家遭灾。

唉!”

果然不错,当天下半夜开始,天色忽然变了,绵绵阴雨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到了早间,越下越大,全没有要收尾的意思。

梁丰起床便站在窗口看着,忧心不已,自己前些时候为了汴河案子,还故意同薛奎提到过,当时薛奎说是要整理内河,好久都没去衙门,也不知道老头开工没有。

北宋时期。

贯穿开封城内的河道共有四条。

从陈州、蔡州方向流过来,由城西南戴楼门旁边的广利水门入城,在城里转个弯之后又从陈州门旁边流出去。

这是蔡河。

从城里东西穿过的是汴河,是从洛阳东边的洛口分水,东流进开封,往西流到泗州,汇入淮河。

这条水路最为重要,沿此运送东南州郡的粮食进来,是漕运命脉,几乎全国粮食的转运都由它承担。

京城东北是五丈河,从济州、郓城运送京东路粮食的船只便从此河进入。

从新曹门北边的水路进城。

最后一条河道基本上是皇家专用名曰金水河。

从西北水门入城,两旁筑起高墙遮护,河水直接进入大内后灌入皇宫后苑的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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