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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7、破学校(1/2)

“是,监院教训得是。

下官原想依唐例循称,不意监院大人高风如此,倒是下官之错了!

谨遵台命!”梁丰被噎一句,毫不在意,赶紧道歉。

“嗯,玉田虚怀如谷,孺子可教。

请随我来。”他不说第二句还好些,一说第二句,又让梁丰心里梗了一下。

真心不舒服起来,这老家伙,太倚老卖老了吧?

好歹老子算是你的副手,这么说话,表扬幼儿园小朋友吗?

去你妈的!

孙奭恍若不觉,一路朝前走,一路为梁丰介绍随同人员:“这位是国子监丞赵大人,字君石,掌监内钱谷出纳之事;这位是主簿张大人,字廷之,今后有事,可直接同他二人分说。”

两人齐向梁丰唱喏行礼,梁丰还了半礼,抬头时候,张廷之朝梁丰眨眨眼睛,表示欢迎之意。

梁丰刚才看到他,早就欣喜,这正是当年在开封府做士曹的张庭,跟自己一起查潘祥记案子的战友!

孙奭在旁,两人不便相认,只好默契地眼神交换。

跟着进了礼门,来到二进院子,就在明伦堂旁边的判监事官厅门口,孙奭回头对随人道:“你们都下去吧,回头再来拜见,我切与同判大人说说话。”赵君石和张廷之诺诺退下。

二人进厅,梁丰坐了下首。

却不见有人端茶倒水,孙奭只是在上座捻须闭眼养神。

梁丰也不催促,任他摆臭架子。

自己则游目四顾查看地形。

这官厅忒也寒酸了些,除了几把桌椅,一条长案,可谓四壁皆空,而且裂缝都大了。

桌椅也看着陈旧无比,随时散架的样子,只有中堂上挂着一幅孔子像,也是破破烂烂的。

他打量房子,孙奭打量他。

等他看够了才轻轻咳嗽一声,提醒这厮收敛心神。

又过半晌才张嘴道:“玉田前科探花郎,学富五车,来做这个同判监事,是非常适合的。”

梁丰赶紧要谦虚两句,谁料孙奭没让他接话的意思。

自己继续说道:“这几年你帮着官家用心经营,终立大功,可喜可贺啊!”梁丰这回有了经验,不敢接嘴了,静待下文。

哪知道孙奭却道:“玉田,认为然否?”然后瞪着一双发黄的眼珠子看着自己。

好像奇怪他怎么不说话的样子。

梁丰好没奈何,只好干笑道:“呵呵,老大人过誉了,为臣者,只知忠君之事而已,有何功劳可言?”

“不错,玉田很是谦逊。

不似轻狂模样。

不过有几句话,老夫还是想同你掏掏心。”

“大人请讲。”

“老夫知你同官家情分匪浅,这可是要千万谨慎之事。

咱们身为臣者,当匡正官家得失,直言进谏,不惧霜威,万不可一味逢迎,以致自己无节可操,官家无德可恃才好!”

梁丰心里老大没趣:“你凭什么就知道我一味逢迎了?

你凭什么就知道我无节可操了?

别说是你副手,就算是个来读书学习的学生。

也不至于上来就先压大帽子吧?”心里骂,嘴里还得点头称是,老大人说得对。

孙奭见他低头领训,心中更是得意:“老夫知你今日才来,故而专与你说这些肺腑之言。

也料到你年少气盛,怕是听不进去。

所以才屏退左右,咱们单独相谈。

这国子监不同别处,是传述圣人言教的地方,望玉田今后切要好生爱惜羽毛,留个清名在此!”

他终于讲完,含笑抚须看着这小伙子,很有一种训完人的满足感。

“大人教训得是,虽然大人所言那些陋习或者无德无行之举,在梁丰身上丝毫没有,不过么,长者提醒总是好的。

下官当时刻谨记在心,帮着大人处理好监事,也免得外人说咱们老少之间不扣手,徒惹笑话。

到时候乱言纷纷,也不知道是小子不敬前辈呢,还是前辈不爱惜后生。

呵呵,总之一定听从老大人教诲!”

几句话不咸不淡地说出来,孙奭脸上变得难看之极。

朝廷诏书一出,孙奭就心中不爽,觉得派个毛头小子来跟自己搭伙,就算是立了大功也不成啊,自己堂堂当世大儒,世人共知的。

这才区区一个探花,也敢同判监事?

于是有心杀这厮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今后夹起尾巴在国子监老实做人。

刚才说得还算快活,小子一点没还嘴,满像个听话孩子。

哪知道最后这么一段,却让他血压飙升起来。

还不好发脾气,这倒霉孩子模样太诚恳了,要认真说,虽然语言尽是讥讽之意,可也没说错个啥啊。

老头一辈子顺风顺水,学问人品处处受人敬重,还真没当面这么跟他斗嘴皮子的,再加上上了点年纪,反应着实差了许多。

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只好干吞两下唾沫,忍住一口气,瞪眼问道:“如此甚好,玉田是真这般想么?”

“千真万确!

岂有疑哉?”梁丰也张开无知茫然的大眼很惊讶老大人怎么不信任自己,接着又说:“下官相信国子监在老大人的英明领导下,定会风生水起,文运昌隆,为国选贤,蒸蒸日上!”

孙奭被他气得不善,可是当君子的,还只能吃这些哑巴亏,只好猛力咳嗽掩盖自己受伤的心灵。

已经说不下去了,用力撑住桌子站起,梁丰急忙跟着。

孙奭道:“好,好,你好自为之!”说完不再言语。

梁丰见他送客,赶忙站出来恭恭敬敬行个礼才退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嘴角挂着笑容:“老梆子,跟你家大爷玩兵法。

当真是敌人渡河未济,予以迎头痛击么?

看老子气不死你!”

得意洋洋出来,早见到远远张庭已经等候。

急忙过去,二人执手相望,亲热之极:“廷之兄,别来无恙?”

“好说好说,玉田兄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

“嗨,咱们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老刘呢,现在如何?”自从自己离了封丘,也就没再跟刘川互通音讯,自然要提起的。

“他啊,跟我一道,补了提点刑房公事,出任四川去了。”

“哦,那好,都有升迁就好!

走吧,陪兄弟我到处逛逛,看看这国子监到底怎生模样,晚些咱们一起吃几杯酒,叙叙旧。”梁丰笑道。

梁丰满怀好心情,拉着张庭带领自己参观这座中央最高学府,哪知道越走心情越是糟糕起来。

说破破烂烂过头了点,但确实不像是一个国家最高学府应有的样子,屋顶杂草,墙皮脱落,各个房间大门都有裂缝,窗户纸也炸开大嘴,呼呼啦啦地舞动着。

每一处庭院倒是扫得很干净,进到屋里也一尘不染,就是太过简陋。

“额,张兄,咱们这个地方,难道恁地没钱使?”梁丰回头疑惑问张庭道。

“有钱,怎么没有啊?

可是老头不要啊!”

“啊?

为啥他不要?”梁丰吃惊问道。

这老头莫非真吃错药了?

“唉,说来好笑。

自从孙大人来国子监,咱们这里的学生就一天比一天少下去,到现在,正经进来念书的,还不到三十人了。

老头有次大发脾气,说这些仕宦子弟尽是纨绔,败家有余,成事不足。

以其每年拜拜耗费朝廷银钱供他们享福,还不如节省下来救济天下苍生。

因此除了极少花费,其余全部不取!”张庭苦笑道。

“卧槽,奇葩啊!

这位老先生是如何活到这般岁数的?”梁丰不禁好奇起来。

又问道:“怎么会全是仕宦子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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