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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男朋友(2/4)

等着盛君迁坐在马桶上思考了半个小时,赵端给他洗了澡,任劳任怨的把床单被罩全换了,又喂了他一小杯解酒茶才不再发疯。

坐在床上不发疯的盛君迁很有几分平时的样子,垂眸思索冷漠的像块冰冷精美的玉雕。

一股不祥的感觉陡然而生,赵端有些怕他清醒过来不认账,捏着他的手臂晃晃,小声在他耳边试探:“我是赵端。”

“嗯。”盛君迁抬头看是赵端,把他搂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玩弄他的手指。

赵端见他眼睛湿漉漉,还蒙着一层雾,有些大胆的说:“你记住了,我、喜——”

他一字一句的,很认真的再次表白,即便明天盛君迁忘得一干二净,也希望在某个节点,因为某件事突然想起,赵端曾经捧着他全部的心意,和他表白过。

不料,话还没说完,盛君迁就举手抢答,“我知道,你家洗衣机很好用。”

赵端一时语塞,有些觉得他是不是故意的,捏捏他的耳垂,“不是,是我喜欢你。”

盛君迁冷漠的哦了一声。

赵端气的揪他的脸:“你就哦一声,没啦?”

“可是你死了。”盛君迁傻傻愣愣的,不知从哪儿来了很大的力气推开赵端,自顾自的走到窗边,站在收纳柜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指着地上厚厚的一层雪说:“你死了,就摔在我面前,好多,好多的血……”

赵端在后面环住他的腰,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嘶哑着嗓子说:“我没死,这不是好好的,你先下来好不好?”

盛君迁不肯,他晃了晃身子想甩掉赵端这个累赘,又探出去些,把手伸出去接了一掌雪花,任由雪在他指间融化,眼神比雪还要冰凉,“害怕吗?”

“怕。”赵端握住他按在自己胸口冰凉的手,雪水从两人贴合的地方流下,心跳停滞了一秒后猛烈跳动。

赵端不知道盛君迁在说什么,但他形容的那场景仿佛在梦中见过,隔着浓稠的黑雾,他遥遥望着盛君迁,翻涌上心底不是爱意,而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滔滔恨意。

“盛君迁……”

赵端一无所知的被迫承受这些恨,但他舍不得去恨盛君迁,只能全部化为不甘和占有,双臂猛地用力,狠狠的勒紧了怀里人,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说,“怕死了。”

他替梦中的赵端说:“也恨死了……”

“那你记住了。”盛君迁推开他,依旧站在高处,把他的头摁在自己的胸膛,“那你记住了,我也很怕,怕死了,做了好久的噩梦。”

赵端发现自己潜意思里拒绝点头,便只是呆愣的任由盛君迁抱着,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过了好久,卧室内空调的温度渐渐被寒风侵占,赤裸上身的盛君迁猛的打了个喷嚏,赵端急忙关掉窗户,回头却看到惹来一团乱的小混蛋又赤脚乱跑。

赵端红着眼用力抓住他,眼底带着重重的阴霾:“你去哪儿。”

盛君迁看他,锤了下脑袋反应过来:“我找我的钱包。”

赵端松开他的手腕才发现,刚才动作过激,在他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红痕,有些懊恼的说:“我去帮你拿。”

他走到客厅,把钱包递过去,顺便给盛君迁规规整整的穿好睡衣。

盛君迁打开钱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纸包,递给他,“呐,这是平安符,你好好戴着,我和佛祖说好了,他会保佑你的。”

赵端手里捏着平安符,想用力又不敢,重重的贴在自己心口,不知想到了什么,嘲讽一笑:“佛祖不会保佑我的。”

盛君迁异常固执的看着他:“那我保佑你,我保佑你,你可以怕,可以难过,可以伤心,但绝对不能放弃。”

赵端捏紧了那小小的纸包,问他:“为什么?”

醉酒后的盛君迁不会撒谎,所以他很认真,很认真的说:“因为我会心疼,好疼好疼,想到就会疼,做噩梦也会疼,看到你会更疼。”

“傻子。”

赵端很久,很久没再流过泪了,即便是难过他只要一根一根的抽烟,一瓶一瓶的喝酒,第二天就会有很多很多事情等着他做,自然而然就会忘记难过。

但在盛君迁面前,明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孩却给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赵端在外筑起的铜墙铁壁瞬间倒塌,他眼睛通红,并不难过,也不委屈,但就是在流泪。

盛君迁看他悲愤的样子,想来是对大男人流泪有点羞耻,便给了他一个抱抱,“你哭吧,我不会嘲笑你的。”

一个拥抱,一句温柔的话,赵端所有的委屈突然就全被勾了出来。

他闷声说的最多的还是幼时,那或许是他过去一生中最美好,充满了希望的一段日子。

他的爸爸是倒插门,妈妈是个粗鲁的农村妇女,但很爱这个男人,她喜欢他的博学多识,觉得他和村里那些泥腿子不一样,花了全部的积蓄,打了好几份工去供男人读书。

男人很争气,是那一届的高考状元。

但等他做着前程似锦的梦归来时,愚昧的女人却听信了村里人的闲话,受了蛊惑,把男人的入学通知书撕掉,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他留在村子里。

男人没有办法留下了。

因为有了赵端。

男人起初是很温和的,在村子里当老师,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高考状元,小赵端从小就是所有人围着的中心。

他说自己要当科学家,要当律师,要当大老板,要成为奥特曼,没有人不会不相信。

毕竟他有这样一个厉害的爸爸。

直到有一天,男人终于忍不了这个粗鲁的家,一去不返。

女人最初只会哭,然后打小赵端,好像只要他哭了,男人就会回来。

一天一天,实际上也没有多久。

只有一年,那女人的爱意只持续了一年,就被一个外地人给拐跑了。

之后,赵端除了病重的奶奶,一无所有。

赵端说这些的时候并不觉得沉重,连恨意都没有了,心里无比的平静,就好像一切在他刚刚哭出的第一声后,就随着眼泪没入了盛君迁的睡衣肩膀上,只留下一片湿痕,很快就会消失。

但他享受这种被哄着的感觉,有些无理取闹的抓着盛君迁的手说:“为什么没有人要我,我考试也第一名,要是还在上学的话,说不定还会是你的老师,你看的那些论文都是我写的!”

“我要你。”盛君迁对他一文盲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不做评判,像哄孩子一样轻拍他的后背,

“我要你啊,你想学什么我教你好不好。”

“他算什么高考状元,我可是XX省状元,我比他厉害。”

“你也是状元,你是最能哭的状元。”

赵端哭的抽噎了一下差点呛到,知道自己现在狼狈极了,即便哭痛快了也不敢抬头。

盛君迁一脸无奈:

他真的好能哭啊。

他是不是还流鼻涕了?



哎,算了,反正他家的洗衣机很好用。

第二天赵端是被太阳晒醒的,任由谁看到早晨的大太阳也不会想到,昨晚下了那么大一场雪。

赵端恍恍惚惚记得,自己哭累了被盛君迁抱着睡着了,想到这儿他就后悔,使劲抓了抓头发,恨不得出去嚎两嗓子。

啊啊啊啊啊啊太丢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昨晚多好的机会啊,他哭成那个鬼样子了,要求什么盛君迁一定不舍得拒绝,怎么就睡了呢?

嗯?



猪吗?

他还有点不自在,一方面希望盛君迁忘了昨天的事,更多的是希望他记得,丢人只是一时的,人丢了可不大好追。

赵端磨磨蹭蹭的出去,盛君迁衣着整齐的坐在餐桌旁,桌上摆放着简单的三明治和热牛奶。

他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轻敲着桌面,神情肃穆的盯着客厅中央的大理石钟表,以保证敲的频率和秒针走的一样。

赵端轻咳一声,盛君迁才从沉思中醒过神来,他神情自然的说:“吃饭吧,我看你冰箱里还有些东西,就随便做了下。”

赵端没他那么镇定,被人这么盯着,原本两三口就可以吃掉的东西,硬生生让他慢条斯理的吃出大餐的感觉。

他吃完,盛君迁将牛奶递过去:“诺,有一点点烫,你喝应该正好。”

“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盛君迁和他指尖相碰,冰凉的触感让他一个激灵,好不对劲啊……

昨天亲都亲了,抱都抱了,不该干的也干了一大半,怎么盛君迁对他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呢?

赵端心不在焉的捧着牛奶小口小口抿,难不成盛君迁体内有两个人格?

喝醉酒才是他的本体?

胡乱想着直到吃完饭,洗完碗,盛君迁都要出门了,赵端还是没忍住,操着个老脸凑上去,指了指侧脸,羞愤又尴尬的闭上眼。

内心怒吼:快亲啊!

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

上啊!

盛君迁用手背堵住了即将溢出口的笑声,轻咳一声,面露疑惑:“怎么了?”

“怎么了?”赵端凶巴巴的揪起他的领子,“出门不该亲我吗?

你怎么谈,谈恋爱的?”

“谈恋爱?”盛君迁更惊讶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赵端:“我们吗?

什么时候的事?”

又面露为难:“是不是我喝多了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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