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何来(24)(1/2)
齐战对这种近乎于无赖的人,有点不喜欢,但是对聪明人,又实在讨厌不起来。
眼前的这个人,他希望对方一如既往的聪明。
他大踏步的走在前面,这少年还有些身量未足的样子,想来追在后面一定很狼狈。
结果自己大踏步的走自己的,回头一瞧,人家闲庭信步,好似在欣赏侯府精致似得。
反倒是他自己,不得不停下脚步等着人家。
就这么不紧不慢的一直走到外院正堂外,齐战也没听到这金四郎跟他打听一点关于王爷请究竟为了什么的事。
于是,他不免先好奇,“金四少不问问为何请你来?”
“齐大人说笑了。”四爷直接往里面走,“情分还完了,我问了你不说,显得你无情。
我问了你说了,我得欠你的人情。
倒不如干脆,我不问,你也不用为难,岂不两厢便宜?”
齐战默然了一瞬,然后深深的看了这少年一眼,站在外面禀报:“王爷,人带来了。”
进来!
里面的声音威严中带着几分戏谑,四爷一脚就踩了进去。
人挺多!
主位上坐着的应该是皇后的父亲,此人现在是战战兢兢的,他扫了一眼就跳过了。
至于他身后站着的中年男人,四爷也只是瞥了一眼,这该是承恩侯府的世子,也就是大姐的公公。
而跟承恩侯并排坐,却明显在上首位置的,乃是郑王。
他一身便服,很是低调的样子。
他的下首一溜人,该是宗亲多些。
有两位年轻些的,是皇子无疑。
这里面有一位是皇后所处,另一位则是贵妃杨氏所出。
再往这边一看,陪坐的也不少。
打头的一位一头白发,面堂却红润。
而林嘉锦却站在此人身后!
这站在谁的后面是有讲究的。
子侄站在长辈叔伯的身后,外甥站在舅舅的身后以示恭敬,还有一种,便是学生站在老师的身后。
林嘉锦的父亲四爷见过,林嘉锦的岳父是毅国公,武将出身,此人绝对不是。
至于林嘉锦的舅舅,那是周家人,人家在关中呢,且来不了燕京。
那么此人只能是林嘉锦的老师。
而林嘉锦出身庙学,庙学之人现身这里,想干什么?
四爷朝上拱手,便一言不发,等着上面说话。
承恩侯不安的动了动,轻咳一声,提醒四爷:该见礼了。
叫四爷下跪?
并不想!
他一副懵懂的样子,再对承恩侯一礼,“侯爷安!”然后拱手团团行礼,可以了!
承恩侯世子还要提醒,这白发老者先笑了,“本就是繁文缛节……”说着,就看林嘉锦,“听闻林公正在着意修正官学课程,可有此事?”
林嘉锦点头,“恩师耳聪目明,没有您不知道的。
家父确实在修订课程,公务繁忙,因为今儿并不曾来贺喜。”说着朝今儿的主人投去抱歉的眼神。
何家父子连忙表示没关系,可话还没说呢,这老者便道:“这‘礼’一部,林公意欲何为?”
林嘉锦浅笑,“家父以为,礼当恢复古礼……”
四爷心里笑,林家父子当真圆滑。
这很多可改的地方,庙学非盯着‘礼’,这礼怎么改?
以往都跪拜皇上呢,现在不跪拜了?
要真敢这么改,上面那位如今忍着不言语,可过后少不了算账的。
因此,他们把‘古礼’推了出来。
古礼里的跪就是跟鞠躬拱手的意思差不多,不带有任何臣服的意思。
那时候跪坐不分,都是席地而坐的。
跪是比坐着更郑重的一个态度,仅此而已。
果然,这么一说,大殿里的人都少不了朝林嘉锦侧目。
林嘉锦眼观鼻鼻观心,站在白发老者的身后颇为老实。
这老者一笑,不置可否,转过脸来就看向四爷,“天意没选你,老夫很是诧异。”
四爷心里皱眉,怎么还盯着自己没完了。
他也一脸遗憾,“天意不可逆,天意亦不可违。
老先生厚爱,小子愧领了。”
老者仔细端详四爷的脸,“有人断言,你有异人之相……”
四爷叹气,替降临的异世界文明可惜。
本来是可以促进社会发展的,但现在好似演变的似是而非了。
什么异人之相?
有这种能看相算卦的,但是,这些东西被你们包装的,怎么看都像是异端邪说。
他没法否定自己有异人之相,也不能叫人瞧出心虚来。
因此只苦笑:“何为异人之相?
天不眷顾,异于常人,也不算看错了。”
林嘉锦就搭话了,“怎么叫天不眷顾?”天若不眷顾你,难道我家桐儿跟你一起出来,也是天不眷顾,说话也不怕犯忌讳。
他就气道,“老天眷顾的人不少,如今在坐的却聊聊,何也?”
眼下之意,当年老天眷顾的天之骄子,如今活着的还有几人。
但凡天不眷顾的,且都当堂在座。
究竟哪些是天所眷顾之人,经得住细思量不?
“嘉锦!”老者没回头,话却说的威严,“慎言。”
林嘉锦便不再言语,而是说四爷,“过去给国公爷奉茶,休要怵在大堂里。”替四爷解围了。
四爷跟白发老者隔了一个位置的老者,然后默默的站在其后。
林嘉锦果然跟这个老者道:“小婿侍奉恩师,叫小辈侍奉您。”
毅国公扫了四爷一眼,收回视线,却问了一声,“你认识老夫?”
“武将中凛然者,唯您而已。”
毅国公嘴角一勾,“拍马屁者不知凡几,只你这一言,甚得老夫之心。”
受用就好!
四爷真就给奉茶,然后外面进来人了,齐战扶着新郎官又进来了。
何二郎一步一咳嗽,好似肺随时都会被咳出来似得,这么快就又病的这般重了,那这病也是真挺神奇的。
之前敬酒的时候,瞧着虽孱弱,然则说话声虽不高,却也不见喘,这才多大功夫,就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四爷微微皱眉,不知道这老发老者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这老者不再关注四爷,却盯着这个新上任的大姐夫看了好几眼,然后去看承恩公,“今年贵府的二公子不曾参加天选,我还记得十五年前,我见到二公子时,他才是四五岁的孩童,那时便已是出口能成诵……”
承恩侯尴尬的笑笑,“这孩子身子不好,这些年荒废了。
天庙之选,也有所耳闻。
身子不好,这岂能过的了?
便想着再养养,过两天身体康健了,再去也不迟。”
这老者缓缓点头,“老夫也是担心公子的身体,过来瞧瞧。
侯爷当知,这世上的病症,若是庙学无可奈何,那便是神仙也难医治。”
四爷心里撇嘴,此时就该放出林阎王,狠狠的扇你脸上。
他是有点明白这老者的意图了,他这是把承恩侯府当软柿子,先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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