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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零节 主动出击(2/3)

“是啊,相对而言。”萧布衣神色黯然,“你若有兴趣地话,不妨听我说说怎么结识的裴茗翠,听我说说我对她的理解。”

“有。”徐世绩只说了一个字。

萧布衣笑笑,“说句实话,我在见到她地第一眼,真的不认为她是女人,可我到现在才发现,她实实在在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让人很难忘记的女人……”

他双眸怅然,又回忆起当初的一幕,点点滴滴的说起以往和裴茗翠的相识、误会、了解和相知……

这是个漫长的故事,萧布衣在述说的时候才突然发现,他实在和裴茗翠没有说过太多的话,裴茗翠对他而言,不过是个熟悉地陌生人。

裴茗翠有意无意之间,和所有人保持着距离,她欣赏萧布衣,但是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很苦,萧布衣理解她的苦,可裴茗翠从未对萧布衣抱怨过哪怕一句!

就算是今天最激动之时。

她亦是没有抱怨,她只有深切的悲哀。

萧布衣见证着她一步步的走向不可自拔的深渊,却是无能为力,因为这是命,裴茗翠地道路,命中注定!

萧布衣说的很仔细。

说的也很慢,长夜漫漫,他和徐世绩就是面对面交谈,或者不能说是交谈,只能说,萧布衣在说,徐世绩在听。

直到晨星已起的时候,萧布衣这才把和裴茗翠有关地事情说完,然后他舒了口气。

端起茶杯,才发现茶水早已冰冷。

“和你们相比,我发现……我真的很单纯。”徐世绩突然说了句。

“单纯不是坏事。

复杂也不是坏事。”萧布衣道:“关键地是……这是你的选择就好。”他望着手中的茶水道:“这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你选择了,所以你才能走下去。”

徐世绩一时间不能理解萧布衣的思维,良久才道:“我们该怎么办?”

“这句话应该换作,你是裴茗翠,你怎么办?

我们有什么权利给裴茗翠抉择呢?”萧布衣问道。

徐世绩愣住,良久才道:“你说的对。

我不是裴茗翠,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真的很难决定,可他还是忍不住的问。

“如果依照你地看法,裴茗翠最伤心地还不是杨广地死,杨广地痴情,而是她一生中最深爱的男人,却是欺瞒了她?”

“好像是这样。”

“裴小姐因得杨广地信任,姨娘的嘱托,所以一生都在为杨广的大业而努力。

而按照裴小姐的意思,李玄霸显然是太平道重要的角色,可李玄霸一直隐瞒着这个事实。”

“好像是这样。”萧布衣波澜不惊。

“李玄霸骗了裴茗翠。

也骗了你,难道你一点都不愤怒?”徐世绩不解问。

“我愤怒有用吗?”萧布衣淡淡问。

徐世绩怔住,萧布衣说的没错,人已死了,愤怒有什么用?

“李家崛起,避祸太原,称霸关中,李玄霸的安排可以说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徐世绩道:“他遗言让李世民和你结盟,让李世民示弱。

显示天真无耻。

显然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他的所作所为,可以说都和裴茗翠地想法背道而驰。

他做的点点滴滴。

也可以说是变相的利用了裴茗翠的感情。

而情人间,最怕的就是利用和隐瞒,最伤心的就是欺骗!”

萧布衣笑起来,“你很像个感情高手,不过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徐世绩愣住,“我们要了解她,才能救她!”

“现在没有人能救她!

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最少我知道……裴茗翠病了数年,很多人都说她活不了多久,但是她还能坚持下来。”萧布衣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东都有最好的御医,有最珍贵的药材,可不见得能医好最悲伤地心情。

现在唯一期冀的是,时间……”嘴角带了讥诮的笑,萧布衣又道:“世绩,老天很不公,因为它带来了太多的忧伤不幸,可老天又很公平,因为它带来了快乐幸福,老天又很滑稽,最后用时间抚平所有的一切。

人总是如此,在幸福的时候,不加留意,所有的精力却是放在了痛苦的事情上。”

徐世绩摸着如针的胡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要快乐,要忧伤,是你来选。”萧布衣站起来,双眸闪过奇异之色,他像是望着徐世绩,又像是望着他地身后,“你看着地是快乐,你才能快乐,你盯着忧伤,你就会忧伤。

裴茗翠不但比我聪明,还比你聪明,你说的一切,我说地一切,她当然明白。

明白是一回事,会不会做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所作所为都是合乎逻辑,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荒唐的事情?”

见萧布衣向厅外走去,徐世绩问,“你去哪里?”

“你关心裴茗翠,所以还请你如果可能的话……带她回东都。

有一点御医说的和我们想的一样,她真的需要休息,而我呢……我还要找张镇周制定攻打徐圆朗的策略。”萧布衣已经走出了客厅,最后丢下一句话。

“希望……你能成功。”

徐世绩望着萧布衣远去的背影,却没有追上去。

他觉得萧布衣真的有些冷漠,他实在没有任何把握说服裴茗翠,这实在比安排一场大战还艰难。

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缓缓的坐下来,将冰冷地茶水一饮而尽。

徐世绩站起来,转身准备去见裴茗翠,他不知道裴茗翠醒了没有,但是知道自己虽一夜未眠,但是神采奕奕。

他只是跨出了一步,就已止住了脚步。

裴茗翠原来早就醒了,而且就在他的身后!

徐世绩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如此慌乱的时候,整整的一夜,他都被裴茗翠的事情吸引。

全部的身心,都用来分析裴茗翠这个人,他想帮她。

他想为她做些事情,这不是怜悯,徐世绩觉得,这是他应该做地事情。

可见到裴茗翠那一刻,他才发现,那个应该被救助的是自己。

他呼吸不畅,举止艰难,而且就这样呆呆的望着裴茗翠。

他突然明白萧布衣为何说那番话,为何有古怪的目光。

因为萧布衣早就发现了裴茗翠,而那番话,显然是在劝裴茗翠。

想到这里,徐世绩恨不得掐死萧布衣!

不知多久,一阵阵轻声的咳将他从空白的意识中唤醒过来,徐世绩终于恢复了镇静,轻声道:“裴小姐……”

“什么事?”

“我觉得……你需要休息……东都有最好的……”

“东都有最好的御医,有最珍贵的药材,可不见得能医好最悲伤地心情!”裴茗翠淡漠道。

徐世绩宣告自己劝说失败。

他不能不承认,萧布衣说的虽是冷酷无情,但是他说的都很对,看人也很准,他不可能说服裴茗翠放弃顽固、偏执、执着多年地念头。

缓缓的坐下来,徐世绩涩然道:“裴小姐……很抱歉。”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歉仄,他的思维很是混乱,这时候他听到裴茗翠的声音传过来,“可东都还有时间。”

“什么?”徐世绩霍然抬头。

裴茗翠目光却是望向远方。

喃喃道:“我想在东都住上一段时间。”

徐世绩怔住。

裴茗翠问道:“东都大总管不欢迎吗?”

“欢迎,当然欢迎。

我……马上护送裴小姐去东都。”徐世绩道。

裴茗翠并不反对。

只是缓步向厅外走去,朝阳初升,一切都是蕴含着勃勃生机,可徐世绩却已敏锐的发现,阳光下,还有道孤单影子,满是落寞……邸前。

虽然一夜无眠,可他仍是神采奕奕。

这里面固然有易筋经的效果,可不能否认的是,权利亦是催他不停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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