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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神京无处起龙蛇』第八章 把酒醺然,静听兵锋微语(2/3)

这时候,坐在他身侧席位上的那个散骑校尉胡勇。

见董中郎将面色如土,便将他心意猜出个十之**。

胡校尉平素与董文相善,这时见他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忙扯了扯他衣袖,小声地安慰他道:

“老董,老董,且安心。

公主殿下为人是嫉恶如仇了些,但从来处事公正。

你莫担心她会因为这小事。

拿你怎么样。”

“真的吗?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且不说董文如何在席间压惊顺气,再说这御宴,至此气氛也渐渐变得平和。

该吃的也吃了,该喝的也喝了,该闹腾的也闹腾了,既然在场的都是当今朝廷政要、天子的肱股之臣,最后免不得还是要说到军事政务上来。

“诸位爱卿,”武烈帝先开了口。

“虽然朕在此处饮宴,与诸位同乐,心中却仍牵挂西北战事。”

“陛下,不是夏侯小侯爷已经报捷了吗?”

见陛下提起此事。

左丞相刘光远忙接话道:

“今日上午,臣还见到凉州的军报。

凉州来的军报上依旧说,自从有玉石宝贝‘血魂石’相助。

凉州军如有神助,个个不仅力大无穷。

还能施出刀光血影般的异术。

借此奇石,夏侯勇所统凉州军。

不仅解了敦煌数日之围,还一路反击,一月之内便收复鱼泽障、昆仑障、冥安、渊泉、池头、干齐等诸城隘,还在十日前,收复了酒泉郡的大城玉门。

六日之前,已围了酒泉郡城。

九幽异族叛军,一路节节败退,我看,不日便是它们覆灭之时!”

这刘光远,不愧为干练之才,在这酒酣耳热之际,还能将那西北总体战事,如数家珍般随口道来。

听刘丞相说得清楚明白,武烈帝抚了抚颔下胡须,也不置可否。

沉思片刻,龙目微睁,扫了殿下群臣一眼,武烈帝沉声说道:

“西北战局反复,世袭关外侯之爵的夏侯勇一路奏凯,确已收复小半个西凉州。

听此捷报,朕本应欣喜,只是不知何故,心内仍似颇有隐忧。

诸位爱卿,可有人能替朕解开心中疑惑?”

“这……”

听武烈帝这么一说,殿下诸臣工,不少人顿时升起一个念头:

“这有什么难解?

那夏侯部所向披靡,建功无数,照此下去,最后不免拥兵自重,皇帝担心的,自然是忧心他将来尾大不掉、割据一方罢了!”

只不过,虽然心中很快想到这答案,却没一个人敢说出口。

朝廷的重臣们,个个世故,那些护国圣教的高人们,也缄口不言。

毕竟说到朝堂之事,圣教之人向来有所约束:除非皇帝亲自下令,否则朝廷军政之事,圣教中人一概不得插手。

大殿两侧席中尽皆静默无言,于是就和之前中郎将董文挑战之事的尾声一样,这偌大的文华殿之中,又陷入一片沉静。

“夏侯勇……哼。”

这时候,却是坐在皇帝旁边的定国天香公主,轻轻地提了下关外侯的名字,哼了一声。

显见公主对这位夏侯勇侯爷,颇有不屑。

听到她这动静,武烈帝微微侧脸,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却没跟她说什么。

等他转回脸去,龙目再次扫视殿下众臣之时,目光却忽然在一人的脸上停住。

“牧云小爱卿,不知你对朕之忧心有何看法?”

毫无先兆的,这武烈帝放着满殿久经风霜的臣子不问,却偏偏开口跟这个半大的少年讨教军国看法。

“咳咳!”

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张牧云正专心致志夹着一块金黄脆嫩的烤乳猪肉,偷偷地往嘴里送。

没想到皇帝这么一发问,却暴露了目标,他只好讪讪地放下烤肉,示意幽萝吃了,然后站起身来,躬身向殿上施了一礼——此时此地,也由不得他细想,便开口尽快回禀皇上的问话:

“依小子的看法,怕是陛下担心夏侯勇这人罢!”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见这少年如此胆大,说出真相,无论是朝廷的高官还是圣教的高人。

个个脸上表情顿时凝结,心中不约而同想道:

“唉。

纵使有一些法力,这少年果然还是村野鄙人。

他以为这皇宫之中、陛下面前。

还能和那些市井江湖一样,出言无忌么?”

众人腹诽,不过皇上倒似乎对张牧云这急切间说出的话语,比较感兴趣。

威严的帝王放软了语气,和蔼地问牧云:

“依小爱卿之言,倒似是颇有看法。

那你不妨细细道来,不须有甚顾虑。”

“嗯,禀陛下,”张牧云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再加上心中确有想法,便毫不畏惧,娓娓说道,“小子并非信口瞎说。

皇上,还有诸位大人,恐怕你们都不知,我还曾和关外侯夏侯勇大人有过数面之缘。”

“哦?”

牧云这么一说,倒出乎大多数人意外。

于是不少人收起鄙夷之心,开始侧耳细听他说的话来。

只听少年朗声说道:

“数月之前。

小子代表云梦洞庭门,出赛杭州的武林鸳侣大会。

这夏侯小侯爷,也带着宠姬前去。

其中的细节曲折,在此不再细说。

只是经过这一番接触,请恕我斗胆直言——这夏侯勇大人,杀伐果断。

确是杀伐果断,但这杀伐之中。

还是失了一点仁心。

方才也听得一些西北战局的情况,便请恕小子直言:那血魂石情状颇为古怪。

只恐怕夏侯大人一心求胜,做出些违背正道的不测之事来。”

张牧云这一番话,听在不知真相的人耳朵里,自然觉得他有些妄下断言。

但这些人所不知的是,牧云这么说,其实已经是留了口德。

他思索之后,并没有把夏侯勇心胸狭窄、在钱塘江入海口附近设伏谋杀自己的阴私之事说出。

自然,听了他的话,大部分人都不以为然。

这时,那天香公主却开了凤口,脆生生地说道:

“牧云,本公主自是知道那小侯爷可恶。

不过,那还只是些私怨小事;他不至于如此无良吧?”

从少女的这句疑问,便看得出,这定国天香之名并非虚得。

纵然此刻一颗芳心都系在少年身上,但在这样的国家大事上,月婵却并不盲从,依然有自己的独立看法。

再说牧云。

听月婵如此疑问,牧云苦笑一声,又不好将那件钱江荒滩杀伐之事和盘托出,便只得找了一个托辞,说道:

“禀公主,我出身罗州乡野,并不知道太多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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