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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保护价收粮(1/2)

狗头与几个伙伴欢快地在路上跑着,每人手里拿了几张纸,互相打闹。

何道成正在路边放牛,看见叫住狗头道:“你莫要这么闹,小心再遇上豺狼虎豹!”

狗头大笑:“阿爹不要吓我们,那小老虎已经到樊城的动物园去了,过年我去看了呢!”

何道成笑笑,把几个人叫过来,兜里摸出几块糖,分给几人。

问狗头道:“你们做什么呢?

最近学校放了假,为何不帮爹爹妈妈去田里做农活?

现在收麦子的季节,多少活计要忙!”

狗头吃着糖,笑着道:“阿爹家里的孩子多,早就不做活计了吧?

我们家里入了收割机社,一起还有打麦扬场的,几家人一起做,那些麦子早就收完了!

现在阿爹还是做生意,妈妈在村社里做。”

何道成点点头:“原来你家也入了啊,还以为你阿爹爱惜钱财,不入这社呢。”

狗头道:“阿爹虽然爱钱,账可是算得明白。

一起买收割机才多少钱?

省下来的时间,出去做些生意,能多赚不少呢。

再说现在收割机多了,附近许多村子都买了。”

营田务到来,襄州、随州、邓州一带社会出现了跳跃式发展,新式农具推广得比其他地方都快。

铁路通了,铁监到这里须臾即至,各种铁制农具使用广泛。

从去年开始,收割机开始流行,不但是用来收割小麦,还用来收割谷粟,旱田作物明显扩展。

现在几州地区,水稻只种在水利条件特别好的地方,再就是几个有名品种,比如光化军六谷泉、枣阳香稻等种得较多。

购买收割机、脱谷机等大件,多是采取社的形势,几家人合买一件,收割时共同使用,而且几家人在一起,用最短的时间收割完毕。

有余暇还会出租,收取数目不等的租金。

营田劳外也有大户人家,自己独立置办整套农具,要么种的地多,要么对外出租,或者收取费用帮人割麦扬场脱粒。

何道成年纪已大,家里的重活不参与了,就连村正也卸任了对村里的消息不如从前灵通。

就在平时替儿子放牛放羊,村里有大事,他做为父老参与讨论,日子悠闲起来。

听狗头讲着最近村里的事,何道成连连点头。

做了一辈子拉纤厢军,劳累一生,没想到老了还能够享福。

这种日子过得多了,性格慢慢平和,人也变得慈祥。

听狗头讲完,何道成问道:“你们几个人,又不进学,这是做什么去了?”

狗头扬着手里的纸道:“衙门和学校里的人吩咐,我们这些学生,到附近几村探查民情。

现在村里的人种多少地,劳累不劳累,产多少粮食,够不够吃,还能赚哪些钱,都要问得清楚。

问得好了,都要记在纸上,送上去评比呢。

做得好的,听说有奖励,以后进学也有好处。”

这既是社会实践,也是对学生的锻炼,以后工作合适,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以前读书的人,多是埋头苦读圣贤书,只有少数的人,才会主动接触社会,共少的人游学四方。

现在营田务提供一定的资金,借助学校里学生的力量,进行社会普查,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是个学风大变的时代,重视社会实践,讲究实事求是的学风便是其中之一。

张载还年轻,没有中进士,当然也没有在横渠进行他的井田实践。

蓝田吕大防皇祐元年进士,刚进入仕途数年,兄弟们也还没有订立乡约。

二程、周敦颐刚刚崭露头角,王安石还做着舒州通判,司马光则到了并州,去给接替王尧臣任河东主帅的韩琦做通判。

杜中宵熟悉的郑戬,前几年在河东经略的任上去世。

当然还有夏竦,也在去年去世了,杜中宵作为外官不能入京,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

杜中宵在京西营田,农业分成了营田务和地方普通模式两种经营方式。

建铁监,后来又在常平司建立起新的商业体系,一样有官营大规模和地方商业两种方式。

未来究竟会如何,杜中宵既无心,也没有能力给这个时代建立一套理论。

那是这个时代文人的事,杜中宵能做的,就是把制度定下来,把官方和民间的变化都记录下来。

这是一个宝库,谁来发掘,天知道呢。

跟狗头聊了一会天,何道成问道:“对了,明年你就学满三年,听说你考试一向不错,定然要从现在学校出来了。

将来要到哪里去,爹爹妈妈定了吗?”

狗头道:“妈妈说,我现在年纪还小,不急着出来做事。

最近营田务在镇子里又建了处学校,学的更深一些,不过要考中了才能进。

他们的意思是让我考进那里,再学上两三年,年纪大一些了,再定将来学什么,做什么。

我自己觉得,以后进铁监去做事,其实也不错。”

何道成道:“莫去,莫去。

我们这里有些到那里学的人,学成都不回来了。

既是新设学校,必然会有新的去处,你大一些再说。

依我看来,再过几年,几处衙门里做事的人,差役会越来越少,只怕大多都要考试才能进去,发着钱粮。

进衙门做事,不是强似铁监?”

狗头哪里明白这些,年轻人总是想着出去闯一闯,这个时候没有梦想,一辈子还有什么意思?

衙门里这几年很明显,专业性增加,以前一些公吏之间心照不宣的隐形规则,都被拿到了明面上。

以前进官府做吏人虽然也要考试,多只考认字和书算,现在考的时显多了。

财政宽裕,差役减少,有编制钱粮的公吏增多,很多事情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只有一桩,做了这种考进去的公吏,同样有回避的要求,一般要求要到百里外的隔壁县做事,有些不太方便。

几个同伴催着走,狗头想起什么,对何道成道:“何阿爹,学校里先生为取了名字,叫贺吉,是个吉祥话的意思。

以后你叫名字,现在大了,不好再叫小名了啊。”

何道成连连点头,又问:“既有了名,先生有没有给你取字?”

贺吉道:“没有。

先生说现在还小,等考到上一极的学校,才能由先生取字。”

一边说着,贺吉与几个同伴打闹着向村里跑去。

何道成坐在地上,看着几个人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笑容。

这才是自己想象中安静祥和的乡村生活,生活一天天好起来,轻徭薄赋,有个盼头。

营田务衙门里,杜中宵和张昷之、苏舜钦坐在一起,看着最近夏粮的账簿和一些总结,商量着这一季衙门的收入。

现在乡村从田地里收的主要是粮食,钱已经换成了绢布和各种特产,不再收现钱。

五等户的差别在差役上,表现为以日计工的徭役,做得少了交钱,多了发钱。

其他各种苛捐、杂税、和买和摊派等等,全部已经取消。

州县钱的来源,是在工商业,除了税钱,还有一些官办厂社。

把账放下,杜中宵道:“最近我听说,除了完税,乡村人户手里还颇有些余粮。

所谓谷贱伤农,这一两年,周围州县风调雨顺,又有水利相助,粮食的价钱被压下来了。

现在市面麦每斗不足三十文,粳米不过五十余文,这还是有常平司发钱引出来的价钱,远低于往年。

北路几州,麦每斗要六十文足,有门路的贩粮到那里就赚大钱。

这样不行,粮价一低,下年种粮的人就少。

常平司平抑物价,首要在粮价。

现在刚刚收过麦,我与转运司商量过,决定以麦每斗五十文、粳米每斗九十文和籴。

几个大的州县,最近几年都建了储粮仓,隶常平司下。

收上来的粮食,先存在里面,哪里受灾,就运到哪里卖掉。”

张昷之道:“如此最好。

谷贱岂止是伤能,也伤营田务啊。

到现在为止,营田务还有不少公田,收上来的麦子数十万贯。

没有个好价,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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