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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基础不牢(1/2)

这几年河曲路商业发展很快,特别是胜州,因为正处要冲,是进入中原的门户,格外兴旺。

萝卜快了不洗泥,加上去年杜中宵在西域,一时间乱象从生。

最典型的就是走私。

经过追查,除了向党项走私焰硝、硫磺,甚至还有军器,至于其他禁物自不待讲。

除了党项,还有向契丹走私的,甚至影响到前方耶律重元和洪基的战事,已经形成了网络。

胜州是新兴的城市,认真追查并不太难,三五日就查个大概。

幕曹官审过了,杜中宵看过,没有大的异议。

死刑以下直接执行,几个死刑,是依例上奏朝廷。

接下来的日子,杜中宵大车整顿河曲路商业,特别是禁物专卖。

除了几家特殊铺子,禁物全部收入商场体系,达到一定的数量则报官府批准。

城中设了军营,与城外的军营一起,对士卒的进出进行了严格管制。

军器管理由收到营一级,而且从经略司以下,进行垂直管理。

忙了近十日,终于理出了一个体系,杜中宵觉得累得不行。

忙完了,杜中宵在府中设宴,宴请几位幕职曹官,以酬他们这些日子的辛劳。

此时已是六月中旬,白天酷热难当,太阳一落山,就凉快了下来。

河曲路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再热的日子,只要天上没有太阳,便就凉爽宜人。

陈希亮与几个幕曹官进了后衙,向杜中宵道谢,各自分宾主落座。

河曲路的公使钱充裕,更不要说杜中宵还有丰厚的节度使公使钱,这些宴请,并不需要自掏腰包,也不知道他们谢什么。

旁边架了一个炉子,几个士卒在那里烤肉,众人落座便就端了上来。

杜中宵道:“现在天气才凉下来,诸位且饮一杯酒,用些肉,去去燥气。”

众人饮了酒,吃了一会肉,陈希亮道:“听说节帅就要回京去了,后边不知是谁来河曲路?”

杜中宵道:“你们没有听说吗?

好似是韩太尉要来。

不过,你们几个经过了这一任,多半会调往别处,不必考虑这些。

年纪轻的,可以去西域再一任,对以后仕途大有好处。”

陈希亮道:“河曲路三年,家眷不能随在身边,大家都已经在边疆待够了,哪个还想再任?

不如回到中原,与家人团聚,强似在这里苦挨。”

杜中宵道:“说起来,在边地任职,不许家眷随任,委实害人。

再是优惠,有这一条,许多人便就不愿来了。

朝廷已下诏旨,愿去西域任职的人,一任两年之期,还可以减磨勘。”

几个人摇了摇头,都不愿去。

河曲路这三年,已经是有优惠了,何必再去西域。

这些边地也就适合一任,再多都不愿意。

其实河曲路下边州县,官员也难派,只是有铁路,抵触情绪不那么激烈。

这是普遍问题,杜中宵也没有办法,岔过话题,聊些别的轻松事情。

戴庄道:“前两年,河曲路这里只是缺人,事事不好办。

自从去年以来,胜州城里的商户增多,开始繁华起来。

今年的商税,听说超过了很多内地的州府,前几日中书还来公文赞扬。”

杜中宵道:“那是自然。

我们这里是北方进入中原的门户,不说西域那么远的,就是周围的牲畜皮毛,每年有多少要卖到京城去?

管得好了,这里本就该是富庶地方。”

文同摇了摇头:“现在周边的人户不多,开垦出来的田地连本地人户吃的粮食都不够,谈不上富庶之地。

要等以后人户多了,田种得多了,才能说上富庶。”

杜中宵道:“也不尽然。

因为处在交通要道,虽然粮食不够,却可从外面运来。

只要收的商税,能够补上买粮食的钱,还有富余的话,就可以称得上富庶了。”

几个人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讨论什么是富庶。

现在的胜州,开垦的田地只有城池周围,如果把驻军算上,是不够本地人食用的,需要从中原调粮。

不过位置在交通要道上,又是西北入中原的门户,如果把商税算上,除了包容买粮食的钱,还有一些富余。

从这个意义上说,算得上富庶了。

杜中宵道:“现在天下不同了,有钱与没钱,因为铁路可以大范围调粮,粮食的影响小了许多。

你们有没有发现,以前的禄米,发到手的都是陈米。

到了现在,我们这些人哪个会吃陈米?

无非是禄米发下来后,交给商铺里卖掉,去买新米来吃。

能做到这样,就是有了铁路,全国运粮食方便了许多。

以前靠着河流运米,纵然运到,也是陈米。

现在用铁路,就能吃上新米了。”

陈希亮听了点头:“节帅说的不错。

我做官多年,餐餐吃陈米,还真是这两年的事。

以前新米不说价钱,街面上就难以买到,现在则是铺子家家都有。”

文同道:“还真是如此,有了铁路,许多地方的物产就能运出来。

以前在当地,运不出去就分文不值,现在则可以卖钱。

现在胜州市面上,许多水果,便都是从中原和江南运来。”

铁路对社会的影响,实在是方方面面。

杜中宵前世习以为常,前两年铁路新出来时,还没有想得太深。

这两年,特别是顺利取西域,感受就深得多了。

说实话,这个年代的铁路,跟杜中宵前世不能比,运力小得多,速度也慢得多。

饶是如此,也足以改变国内和国际的形势。

以前,没有铁路的时候,路途远了,如果没有水运,运力和运费有一个平衡点。

过于遥远,运输粮食往往绝大部分在路被吃掉。

便如以前麟府路不过一两万人,却要河东路二十余州供应粮草,府州的粮价是其他州军十倍。

现在有了铁路,就是从江南调粮,路上运费也不会这么高。

铁路直接改变了全国的布局,以宋朝官府的控制力,以中原为中心的全国大市场开始慢慢形成。

仅仅这个市场,增加的收入,就比以前的全国财政收入还要高。

加上大量的官办工业和商业,这两年中央财政增长得非常迅速。

只是因为制度跟不上,许多在明面上显现不出来。

便如杜中宵取西域,如果没有铁路的话,不知道要消耗掉多少物资。

现在有铁路,那就只看铁路通到哪里。

哪怕那条铁路的条件很差,也只是单线铁路,也足以压垮全部西域各国。

几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议论着铁路经天下带来的变化。

这两年内地修的铁路不多,有限的产能用在了边疆。

除了杜中宵修到西域,河北路修也修到了边地,陕西路除了到镇戎军,又修到了延州。

党项现在面对的严峻局面,其实就是宋朝一南一北几条铁路,修到了它的边境线上。

有了这几条铁路做后盾,宋军不但可以集中起大军,还可以长期作战,超出了党项的抵抗能力。

对契丹同样如此,河北路把铁路修到边境,河东路修到了代州,河曲路修到了沙州,已经有几路抵近了边境线。

两府大臣,对于火器时代的军事原则或许不清楚,但对铁路的战略作用却自得明白。

在确认军力超过对方之后,便就铺开了铁路网,同时做出了对党项和契丹的有利形势。

说着这几年的变化,杜中宵感觉得出来,自己进京之后的几年,必然是对周围大规作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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