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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帝赉忠良(1/2)

君臣二人,四菜一汤,却也吃的挺愉快,张煌言更是感叹连连,深觉皇恩深重。

饭后,又赐茶一壶。

喝完茶,朱以海甚至亲自将他送到宫门,殿中监刘朝捧来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红绸。

“苍水你马上回广东,下次君臣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今日送你几样临别礼物。”

红布掀开。

蟒玉金章剑牌。

大紫蟒袍、九环玉带、金鱼符袋,赐号银章、尚方宝剑、王命旗牌,

一共六样东西,每一样都无比了得。

单这大紫蟒袍,就是赐服之最高级,绍天朝以来,皇帝对于服饰制度已经严格,不再如过去随便赐服,太监皆蟒的局面已不见。

一般大学士们才可能赐斗牛、麒麟。

提督、总镇等大将,才有可能赐飞鱼。

至于说蟒袍,那就是更加难得了,就算封国公,都极少赐蟒。

但如今却给张煌言赐紫蟒。

“臣何得何能,当此恩赐!”

他不知道,张煌言这个名字,对于朱以海来说极为特别,这可是西湖三杰之一,跟岳飞、于谦并列。

更别说,本来历史时空里的张煌言,不仅仅是鲁监国的心腹肱骨,更是明末汉族的不屈脊梁。

这个读书人,用一生诠释了什么叫忠烈。

坚持抗清二十年,虽死无悔,最后在杭州英勇就义。

就凭这些,足够朱以海特别对待,何况他起兵以来,也一直特别重用张煌言,而他的表现,也非常的好。

哪怕这两年许多当初浙东起义之初的元从,如今都成了大学士、尚书、侍郎、总督巡抚等,张煌言却还仅是巡按,但他却没有过半句怨言。

这样的臣子,朱以海都已经写在他的小红本上了,预留了一个大学士的名额给他。

蟒袍玉带金银符,都只是为了让这个先前仅是巡按的年轻人,能够在广东巡抚任上,有更多威严,能够得到广东官民敬重,毕竟张煌言确实很年轻,年仅二十七岁,举人出身而已。

虽然父亲曾官至刑部员外郎,但二十七岁的巡抚,也就算是特殊的开国时期才行,否则如何服众。

朱以海特别赐紫蟒玉带金鱼符,正是给他借势。

这些无不表明天子宠臣身份,远超于一般督抚恩信。

后面三样,则更不一般。

赐号银章,其实源自仁宣,而被嘉靖发扬光大。

嘉靖外藩入继大统,想要掌握朝堂,并不容易,他在大礼议之后,给支持自己的大臣们,赐银章。

银章上还有四个字的嘉号,比如忠诚直谅,忠良贞一,忠诚静慎等,拥有御赐银章的大臣,就拥有给皇帝银印密疏之权。

这其实就是最早的密折制度。

嘉靖赐几个心腹大臣银印,然后与他们单线秘密通信,商议重大政事等,甩开朝堂其它人。

这在当时,可是很了不得的,毕竟臣子奏疏都得通过通政司、内阁,甚至都是公开的。

仅有内阁大学士们,才拥有给皇帝密揭之权,甚至这内阁密揭,其实也是要经过全体内阁知晓的,并不是真正的密疏。

所以嘉靖给心腹大臣们赐银章,让他们有银印密疏,直达天听之权,还不用经过其它人,完全保密,事后也不由六科科抄存档等。

等于变相的给自己心腹,不是内阁大臣的核心权力。

不过嘉靖晚年,他掌控了朝野,也就不再赐予银印。

后来鞑子雍正、康熙倒是把这套发扬光大,也不搞银印密疏了,直接密折奏事,雍正赐给密奏之权的官员多达一千余人。

不过朱以海之前一样也是搞起密奏制度,规模有过之无不及。

效果还是不错的,但赐银印,之前还真没有。

朱以海把那方银印亲自交到张煌言手里。

张煌言官宦世家,自然知晓这银印密疏典故,甚至他之前巡按在外,也是获得了密奏之权的,经常与皇帝密奏陈事。

银印捧在手里,观看上面的字。

“帝赉忠良。”

一看这四字,他愣住了。

这不是万历皇帝赏赐给张居正的银印吗?

万历时,银印密疏制度其实已经没有了,但万历帝还是赐过几枚银印给大臣的,张居正的这是这四字,只是在当时,银印仅仅是表示一种荣誉了,并不是嘉靖时的那种作用。

“张居正是我朝万历首辅,虽然有人称臣为权**臣,然以其施政来论,他是王安石以后最大的政治家,其一条鞭法等改革,也是于国有大功的。

朕今日特将当年万历赐张居正这枚帝赉忠臣银印赐你,便是想告诉卿,如今我们也在进行大改革,甚至远超当年张江陵的改革,朕不是神宗,卿也非张江陵,但朕希望我们君臣能够开创一番更好的局面。

朕给卿三五年时间,希望卿能够不负朕望。

将来卿功成还朝,拜相入阁!”

“这尚方宝剑和王命旗牌,皆是赐卿威势,敢有阻拦卿推行朝廷新政改革大计者,皆可先斩后奏!”

张煌言捧着这小小银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卿在广东,有事可直接密疏上奏,若紧急重大之事,加盖此帝赉忠臣之银印,可保证八百里加急直达朕前,绝不耽误。”

张煌言只觉得胸中激荡无比。

最后他向皇帝深深一躬,眼含泪水而去。

······

送走张煌言后,朱以海都激动许久不能平复。

转身提笔在身后御书房御座后屏风上直接写下帝赉忠臣张苍水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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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平复下来的朱以海才继续批阅题本奏折。

神策镇左协参将温虎密折上奏,说起谢迁杀孙之獬一事,看到他描述的孙之獬那猪狗不如的下场,忍不住直接提笔回复,“罪有应得。”

不过看到后面谢迁把孙、韩两家这般处罪后,也不免有些皱眉了。

高于腰刀的男丁全砍了,低于腰刀的全阉了要进贡入宫,已婚妇人全卖入青楼为娼,未婚少女都要进贡入宫。

他再提起笔,给温虎回复,告诉温虎,孙韩两家被阉割的男孩不要送来东京,朕的宫中不欲用他们,女子也不要送来。

把他们都送去台湾,那些被卖去青楼的也都接出来,都流放台湾吧。

这算是皇帝的最后一点仁慈了。

对孙之獬这种人,怎么处置都不为过,但那些小小年纪的孩子不免让人可怜,最终也算网开一面,希望他们在台湾能够自食其力吧。

温虎的密折内容挺长的,也没什么格式,还尽是些白话,想到哪写到哪,一会淄川现在天气好,一会玉米刚丰收,一会又是这边的煤矿瓷窑搞的挺好。

然后淄川县城挺漂亮。

东拉西扯的,还说给皇帝送了几样淄川当地特产。

最后又说因为谢迁杀孙贼手段厉害,大大震慑了淄川的那些士绅,现在他们主动向新来县令顾咸受清缴欠税,退还侵占田地,补办矿产许可证等等。

甚至连当地的县吏等也都是积极主动的填补亏空。

短短时间,清退出无数占田,主动申报了许多隐瞒的垦荒地等,又补缴了许多欠税亏空,大都已经折成金银并入库了。

顾咸受向县里宣布了皇帝仁政,过去的欠缴亏空都免除,今年免征地丁银等,但是士绅们说是要助饷犒军,向陛下进献,温虎说他打听到这些都是顾咸受他们教乡绅们说的,为的就是方便把那些钱粮收入库中。

现在顾咸受已经派了一队乡勇,押着钱粮往青州府上缴。

不过据他所知,顾咸受他们这些新来的地方官员,比较规矩,没趁机乱贪钱,所有这些钱粮,也确实是那些士绅们主动上缴的,都是助饷、进献。

看着这些密奏,朱以海端起茶杯细细品尝。

顾咸受他们这样做,确实是有搞政绩的意思,但那些乡绅是被谢迁吓怕了,不是顾咸受威逼他们,也不是强行征派。

缴上来的这些银粮,确实也都是那些士绅豪强以前借势欠缴或侵占的,现在愿意补缴,倒也没什么不对。

朱以海确实颁旨,对江北地区以往欠缴亏空这些,都下旨全免除了,毕竟如今这些地方的样子,就是追缴也不易,况且为安稳计,倒不如干脆免了,省的这笔烂账也算不清楚,反正现在也不那么缺钱粮了,这样还能安抚人心。

毕竟江北如今是对虏前线。

有这政策,以后鞑子控制区的士绅豪强们,估计也不会再跟鞑子一条心,会暗里拥护大明,甚至接应、归附等。

一杯茶喝完。

朱以海也有了计较,决定既然淄川这些人主动补缴、清退,那就接受好了。

不过对这些地方士绅豪强,该安抚还是得安抚一下的。

他提笔书写。

对这些筹集钱粮助饷进献的淄川士绅,敕建牌坊予以表彰,并赐他们一个送儿子入国子监读书资格。

一座牌坊,加上监生资格,看似好像不起眼,但朱以海很清楚,其实这些东西还是非常有份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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