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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隐情(1/2)

而在鬼市外围的一处巷道中。

先行出发进入这里,本该赶来汇合的一队公人;却是横七竖八的捂着肚子,躺倒了一地痛苦呻吟和挣扎着;他们都绝望而愤恨的望着,唯一没倒下的那名同伴。

“是你!”

“为什么!”

“为何要背叛……”

而这名负责准备和携带饮食的队副,却是用一种感觉不到丝毫情绪和温度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因为,我本就是此间的出身啊;所有身家前程,还是家人眷属,都是人家给的。”

“若非如此,那些江洋大盗的藏身处,那些私贩、罪徒、亡命的窝点,又是怎么轻易找到的?”

“现在,我只要还一个人情,就可以摆脱这一切……”

这时,他的背后相继走出一干黑胯短衫的精壮汉子;依次上前按住这些垂死挣扎的公人,一一的摸了脖子了账;这才对着唯一幸存的那名队副道:

“你做的很对,若不是你的示警,楼主那儿还不知道,此番公门竟有如此的大举动;怕是一切晚亦。”

而在与此同时,地面上后续赶来的好几队人,都遇上了不同程度的麻烦。

不是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在四通八达的网道中迷路了,就是走着走着前方就没路了;或又是引导的记号被人抹除、涂改了;乃至因此误入某处见不得光的场所,当场发生了流血冲突。

而在鬼市中的小楼上,线人阿关还在继续为江畋指点着鬼市中的风物,同时讲解着内里的种种典故和轶事:

“不满官人,往日里常来鬼市处的,也就是几类人等而已。”

“第一类,便是这一路随处可见,因为各种缘由回不得地面,而在此卖些气力讨生计的各色人等。

也是这鬼市中的长住人家,”

“第二类,就是小人这般,仗着些许微薄的干系,在地上、地下的两头之间,往来贩运些日常什物,或又是待人兜揽营生,交涉作保的大小商家。”

“第三类,就是前来找乐子的人等,尤其是那些与地上截然不同的乐子和快意所在;才是此辈趋之若鹜、流连忘返的去处。

也是当下鬼市最欢迎的恩客……”

“至于第四类,便就是那些三教九流,贩夫走卒之辈中;因为犯了王法或是为人寻仇,而暂避于此间;乃至谋求脱身、自赎之道的人士;”

说到这里,阿关又刻意讨巧的恭维一下:

“当然了,官人身份非同寻常,自然不在这般人等之中。”

“这么说在非常之处,自有非常的规矩了?”

江畋却是注意到其中的关键,轻描淡写的问道:

“官人明鉴,至少在这鬼市之中,是禁动刀兵和争相仇杀的。”

阿关闻言当即附和道:

“既然如此,若是其中店家或是客人之间,因此起了争端又当如何?”

靠在窗边的年轻金吾卫张武升突然开声道:

“那便可以自请到范楼楼主的斗场中去,立状画押以为生死相决;以最终胜者尽得所有。”

阿关却是避重就轻的转而他顾道:

“当然了,斗场之中这般事情还是极为罕见的,属于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所在;但凡是左近人等,都会想方设法压下一注的。”

“而在日常里,那范楼还是供人博戏赌乐为主;斗场之中也只是提供角抵、格击、斗剑,只是比地上更少些忌讳和防护手段而已。”

“这么说,岂不是日常里都有死伤情形了?”

张武升再度忍不住开口道:

“官人明鉴,能够沦落至此的,又能是什么样的好人家呢?

轻生好斗者比比皆是,也就是为了那点名利而已。”

阿关却是涎脸堆笑道;

江畋听到这里不由心道:看起来这鬼市里除了没有狗肉档之外,简直比后世的九龙城寨还要夸张了。

然而下一刻,从对面街头推着往往乱叫笼子而过的小车,让江畋决定收回自己的吐槽。

然而阿关似乎感觉到了某种情绪变化,而又继续道:

“更何况,这其中远不止于常见的搏击竞技,也不拘于男女之别,乃至人兽之分;更有一些赛前赛后,乃至临时中途停赛的时兴表演……”

而在江畋眼界当中,再度显露出了任务进度增加的提示。

哪怕是只有“0.1%”的变化而已;但也代表着正确的方向和蛛丝马迹的尾巴;不由露出饶有意趣的表情而再度开声道:

“竟然是如此,斗场之事,能否多说与我听听。”

阿关心中再度笃定,这位年轻官人果然是来寻幽访胜,以为满足猎奇之心的。

一听到这种事情,居然连神色都有些明显不一样了。

看来也是个在家中富贵安逸而穷极无聊的主儿。

这样的话,他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就好办多了。

正所谓是不怕你不动心,就怕你无欲无求的始终藏着掖着;让人难免不着地的踹踹不安,也不知道该如何讨好和迎合之。

想必这位官人是看腻了,那些寻常的歌舞声色;而想要见到与往常完全不同的刺激和享受。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在范楼的斗场处,事先做好一定的准备,再安排个意外事件的邂逅和遭遇好了。

而在旁目不斜视观望周旁的陈文泰,也不由心中一动与张武升对了一眼。

这地下鬼市中的那么多斗兽,尤其是猛兽都是哪来的?

随那位自杀的禁苑北监所断绝的线索,怕不是又在这里被接了起来。

而这时候,阿关又继续补充道:

“自然了,除了这个生死之约外,街市之中也有一些约定俗成之事。

比如,人群繁杂之下,难免是有些不规矩的行举和手段。”

“比如寻常的偷窃和欺诈,鱼目混珠的手段,都需得有所防范。

当然了,若是没被当场捉住,就一切万事大吉,反之则是一切皆休。”

“故而,有些事情乃是可说不可做的,有些则是可做不可说的,还有的既不可做也不能说的……”

“既不可做也不能说的,也包括在街上放火么?”

随即,江畋突然就指着外间道:

“该死!

怎么敢……官人稍待,容我去去就来。”

阿关不由脸色一变,嘶声喊道:下一刻他就连忙告罪下楼,奔走而去。

而随着阿关奔走而出的身形,在街道两旁棚屋房舍内;像是被烟熏过的蚁穴一般,顿时争相冒窜出许多人来;其中甚至还有一些衣衫不整,或者干脆就是白生生存在,就这么惊慌失措的跑到了街头上;倒让人颇有几分叹为观止。

而其中大多数都是有如线人阿关一般,在敲响梆子声中,互相大呼小叫召唤着彼此,拿着各色信手可及的器具,向着远处着火的地方奔涌而去;看起来就像是对这种事情早有经验,却又不是很经常遇上的情况了。

不过,江畋也可以理解,这种狭促的空间加上密集堆簇的搭盖。

一旦让火势蔓延起来,很容易就烧成一片,乃至是整条街、整片区域都卷了进去;那怕不是要死伤不知道多少人,损失多少户的财货和身家了。

只是江畋能够确信是有人放火,而不是简单的街头失火;是因为他比常人更加明锐的视觉当中,几乎同时看到了好几个相近的起火点;这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因此下一刻,江畋就对着陈文泰道:“不用再等了,先离开这里,再想方设法到范楼去打探一二。”

“好!”

陈文泰与张武升交换个眼色;当即应承道:随后他轻轻了吹了声口哨,正散布在外间的慕容武,也带人退了回来汇合做一处。

只见他用一种急促口吻道:

“街头上太乱,情形有些不对,似乎有人居中做些乘火打劫之事,就连赶过去的力士,也出现了死伤。”

这时,江畋才拿出一串白钱来,放在楼下那名几乎被忽略的蒙眼妇人面前,轻声道:

“这位娘子可知,本处尚还有其他的出路么?”

“后间便是,只是其间杂乱不堪,还请令小妇为官人引路。”

然而,这名妇人却是轻轻放下琵琶,推开这串足文五百的白钱,而嗓音嘶嘶道:

“你眼睛都看不见,又怎么引路?”

慕容武身边的一名公人顿时嗤声道:

然而,这名蒙眼妇人却是突然解下蒙布,而露出眼窝处有些触目惊心的横错瘢痕和青筋来,缓声说道:

“小妇虽说眼前看不清了,但还有一些听声辩位的本事,日常里正是籍此经营和维持生计的。

还请官人给小妇一个机会。”

“好”

江畋当机立断道:然而,在走之前他又忍不住顺手,在这间二层小店的门厅处,布置了一点东西。

然后,才在左右簇拥之下,脚步匆匆的穿过一扇重物顶着的暗门,就此走出满是烟火痕迹的后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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