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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八章:何待月圆花好 相逢即是良宵(2/3)

遮住朝阳的云渐渐散去,游离的光线消散,转而化作了铺天盖地的浪潮,将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在了这寻常之中。

风过树林,沙沙作响。

那大树后飘出的衣角好似白色的云,只在梦里才出现的云。

陆嫁嫁看着那道身影出现,站在他的面前,露出了分不清真假的笑容。

片刻的恍神之后,陆嫁嫁腰间之剑呛然出鞘,化作茫茫水气,如绕身蛟龙,环绕于身。

水龙之中,女子姿影挺拔,墨发白衣共舞,柔美的容颜带着剑一般的锋芒。

“你究竟是什么人?”陆嫁嫁厉声道。

宁长久没有做任何动作,他看着陆嫁嫁那熟悉的,微凶的脸蛋,看着她冰冷却又挣扎的神色,一月奔波的疲劳尽数消融,他微笑问道:“徒儿竟敢对为师出剑,按照宗门规矩,应当如何惩罚?”

熟悉的语调传入耳中,陆嫁嫁心中咯噔了一下,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只是她身边的剑气不由自主地稀薄了些,她以剑在地上画线为界,冷冷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曾问我仙人为何要避世,当时你引用了你师兄的回答,是什么?”

宁长久道:“非我避世,而是凡尘避我,嗯……当时师妹还说,姐姐已经这般绝世,不必绝世了。”

宁长久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觉得师妹说得对。”

陆嫁嫁眉间的霜雪如剑裳上摇曳的影,她还是握紧了剑,继续问:“剑出于十六窍,对么?”

宁长久答道:“不对。”

陆嫁嫁又问:“剑隐于幽,发于明,对么?”

宁长久答道:“不对。”

陆嫁嫁再问:“你为我炼体之物为何物?”

宁长久答道:“金乌。”

陆嫁嫁身边的剑气越来越薄,她不敢眨眼,生怕光幕之后,只是自己幻想出的虚影。

她咬着下唇,轻声发问:“我……我最碰不得之处是何处?”

宁长久笑了起来,道:“徒儿是说耳垂还是剑胎,亦或是其他的,我还不知道的地方?”

他的笑容在陆嫁嫁眼中模糊。

秋水长眸中刹那尽是泪花。

她依旧握着剑,却只像是个空架子了。

“那……那我和赵襄儿,你更喜欢谁呢?”陆嫁嫁牙齿咬着柔嫩的嘴唇,隐要渗出缕缕血丝。

宁长久微笑道:“嫁嫁当然是我最爱的小徒儿。”

“混蛋!”陆嫁嫁似骂似嗔,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分不清是伤心还是高兴。

宁长久手指抬起,于身边逆画那些的星星,草庐旁,沉寂了许久的小飞空阵终于亮起了光。

小飞空阵发动。

宁长久跨越了光幕,来到了她的身边,他伸手环住了陆嫁嫁,凑到了她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久等了”之后,一口咬住了她琥珀色泽的耳垂。

柔妙山峦下似有雷电流过,引得地牛翻身,山岳震颤。

陆嫁嫁浑身颤栗,她有很多想说的话语,却随着咸涩的泪水尽数哽咽在了喉咙口。

宁长久同样如此。

这张只在梦中或者心魔劫里所见的脸,终于被他的手指真实触摸到了。

他同样有点脑子空白。

陆嫁嫁秀美的容颜好似世间最好的酒酿,他仅看了一眼,便于水色盈盈的眼眸中微醺。

他们的相逢竟是这样的寂静。

陆嫁嫁理了理自己纤细的发丝。

宁长久回想起她先前的回答,再无顾忌,直接捧着她的脸,身子凑了上去。

陆嫁嫁清眸微闭,身子轻摇,却没有抗拒。

宁长久咬住了她花瓣般柔软的唇后与之相贴,接着陆嫁嫁檀口微张,玉齿之间,似有什么的该死的,湿润的东西侵入了,它们起初触碰之后触电般分开,接着再次相交,小巧的香舌便被纠缠着难以挣脱了,于是他们全身心地享受着彼此的缠绕,一如两朵撞在一起的云。

深渊边微寒的晨雾聚拢了过来,像是天造地设的纱幔,遮掩住了这对天造地设的师徒道侣。

许久许久……

一直到阳光撕破晨雾,重新将他们相拥的身影勾勒分明,他们才终于渐渐松开。

宁长久看着陆嫁嫁的脸。

她的脸上明明满是泪水,但却是他所见过的,她最开心的模样。

……

……

草庐里,光尘拂动,一张简陋的桌案两边,陆嫁嫁与宁长久相对而坐,他们之间的桌面上,沏着一壶清茶。

“那只蝴蝶……是你对吧?”陆嫁嫁咬着嘴唇,声音有些低。

宁长久微笑着看着她,答案不言而喻,他道:“若不问你这些,再见了你,你又与我端起那些清冷架子可怎么办?”

陆嫁嫁端正地坐着,她不情不愿地低着头,伸出手指理着垂落的一绺绺发丝,长长的睫毛被光照着,好似天鹅的羽绒。

陆嫁嫁清怨道:“你是不想认我这个师父了吗?”

宁长久无辜道:“欺师灭祖的分明是你。”

“不许说了。”陆嫁嫁有些恼。

“你想反悔?”宁长久问。

“我……”陆嫁嫁的脸颊有些烫,她借着倒茶的动作平复了一下心境,道:“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是从哪里回来的?”

宁长久却不给她移开的话题的机会,他一把握住了陆嫁嫁沏茶的手,那只手像是微凉的玉。

自从修成了剑体之后,陆嫁嫁的身体便始终清清凉凉,是名副其实的冰肌玉骨,只是这种细腻与紧致不失柔软,正如那釉色般的唇,看上去宛若瓷器,实则香软得让人不忍松口。

宁长久道:“怎么?

你是真不想承认了?”

“承认什么?”陆嫁嫁装傻,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宁长久道:“乖徒儿,叫我一声师父听听,嗯……夫君也行。”

“不行。”陆嫁嫁道。

“嗯?

怎么不行?”

“你……我才是你师父。”陆嫁嫁倔强道。

宁长久道:“我帮你实现了愿望,你却要出尔反尔,天底下哪有这样子的坏姑娘呢?”

陆嫁嫁抿紧了嘴唇,身上的清傲之气瓦解着,消融着。

宁长久柔和地盯着她,继续道:“一别许多载,当年夜夜殿中相见,教了你这么多,莫非还当不得一声了?”

陆嫁嫁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她知道,自己的心已在那枯叶蝶问出三个问题后明澈了,可如今宁长久在前,这个以前喊着自己师尊的人,如今却要颠倒过来,她如何能够启齿。

宁长久道:“如今草庐就你我两人,嫁嫁还不愿与我坦诚么?”

陆嫁嫁还是不说话。

宁长久微笑道:“那以后我们独处之时,我是你师父,外人面前,我让你端足师尊的架子,好吗?”

类似的话邵小黎也对他说过。

陆嫁嫁抬起了头,清亮的眼眸中带着些幽怨,她心道,这分明就是想借着师徒的禁忌意味捉弄自己啊……她秀挺的琼鼻抽了抽,最终身子一软,依旧选择了妥协。

毕竟这次相逢,她也未准备什么见面之礼,便满足一下他可恶的趣味吧。

“嗯……师父。”陆嫁嫁的声音细若蚊呐。

宁长久假装没有听清。

陆嫁嫁也有预料,她轻轻沉了口气,站起了身子,一身剑意收敛,低垂的眉眼说不尽的温婉。

陆嫁嫁轻轻跪倒在地,认认真真地行了一个师徒礼节:“徒儿拜见师父。”

这一幕当年在她的心魔劫里曾出现过。

如今幻境变成了真实。

她跪伏在地,散开的衣裙犹如水中的莲花。

夏日恰是花开时节。

草庐外也已是千林锦浪,将他们无声簇拥。

宁长久看着轻轻跪倒的窈窕身影,久久出神,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子呢,偏偏她还是自己如今的徒儿,未来的妻子……世上再也没有这般幸运之事了吧?

“师父是不打算让徒儿起身了么?”陆嫁嫁倾着唇瓣,脸上泪水已干,眸子随着微笑弯起,阳光在她的眼眸里闪了又闪。

宁长久终于回神,连忙搭上了她的玉肩,将她轻轻扶起,忍不住再次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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