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尽在牢笼中(2/3)
白藏微弱地喘息着,面色如银。
一轮纤细的月正悬在她的头顶,这轮月缓缓掠夺着她的权柄,据为己有。
这个过程一刻不停地进行着。
“暗日终将到来,你……你注定会失败的。”白藏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情绪。
她经常重复这句话,重复了许多遍。
叶婵宫漠然无语,静雅地端坐王座,大师姐脾气却不似师尊那么好。
青裙飘至,拂尘打落,白藏的惨叫声里,大师姐冷傲的声音传出,“我知道接受信仰崩塌很困难,但你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堂堂神国之主,所谓的全知全能不过是依托于神国的强大,失去了它,你不过是个偏执的蠢货罢了。”
“你住嘴!
你当年就死过一次,活着不过侥幸,有何资格嚣张?”白藏仰起头,她如咆哮的小老虎,想要显露自己残破却锋利依旧的爪牙。
大师姐却不动声色地将她的脑袋狠狠踩到了地上。
当初咆哮世间的女王,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踩在足底,一头雪丝间埋着的脸愤恨而不甘,其间又透着深深的绝望。
白藏微弱地喘息着,她知道自己完了。
尘封的权柄在缓缓流逝,几千年的努力不仅付之东流,还给敌人做了嫁衣,这个可恶的女娲更时常来诛心。
她已无神明的冷漠之心,再也压不住暴怒与诸多负面的情绪。
大师姐道:“当年你能活下来,只是因为你将目光放在了神主的王座上,而我们放到了更高处,师尊当年就没将你们放在眼里过,如今也是。”
白藏想要反驳,可成王败寇,鹓扶国一战,她被算计得淋漓尽致,输的彻彻底底。
白藏被大师姐踩在足底,侧颊贴地,银瞳光微。
这种屈辱反倒让她冷静了一些,她脑子里灵光闪过,忽然问:“圣人……举父没死,对吧?”
大师姐淡淡道:“圣人一直没死,我们都知道他被压在哪里。”
“不!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藏声音微厉,“过去我一直以为,举父奄奄一息,与死无异,但……其实不是这样,对吗?”
她心知必死无疑,想要知道真相。
大师姐冷笑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女娲!”白藏暴怒。
“你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么?”大师姐话语冰冷。
白藏喘着气,质问道:“要杀便杀,何必辱我?
女娲娘娘只有这点格局吗?”
大师姐还未开口,师尊却难得地说话了,“举父还活着。”
白藏神色一震,良久之后呢喃道:“果然如此……”
白藏想了一会儿,继续问:“所以说,当年他与雷牢一战只是演戏或者交易?
举父独自牵制神国与暗主的视线,只是为了让人与妖攀上天柱,砸碎仙廷?
让这五百年再出不了飞升者?”
叶婵宫没有回答。
白藏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继续道:“原来如此,原来当年真正的目的是打碎仙廷……难怪,难怪暗主要创造出先天灵……”
说到这里,白藏立刻闭嘴。
大师姐眉尖蹙起,“先天灵果然有鬼。”
白藏紧咬银唇,冷笑道:“看来姮娥仙君也不是全知者啊。”
叶婵宫平静道:“我从不是全知者。”
白藏感受着四肢百骸的痛意,她喘着气,后知后觉道:“我明白了,这是阴谋,是你们与举父的阴谋……他没有死,他竟然没有死!”
大师姐能感知到,白藏有些疯了。
她收回了脚,怀抱拂尘,姿容重归清雅,“你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白藏嗤笑道:“呵,你们做这么多,不也是没有意义?
即使你拿走我的尘封又有何用?
十二神国的权柄几乎皆由暗主赐予,暗主无所不能,你们哪怕集齐了全部的权柄,也无济于事,你曾补过天,你应该感受过那种恐怖吧?”
暗主便是如今的天道,它是十二神国的根本,已知没有任何战胜的可能性。
“我不记得了……只是,若暗主真的无所不能,黑日早已降临,也不必以你们为刀。”大师姐一句话推翻了她的观点。
在她的认知里,一切有智识的存在皆有弱点,只是他们暂时还无法将其找到。
白藏闭上眼,再度陷入沉默。
暗主若真的无所不能,鹓扶怎么可能死,她又怎么可能被擒,承受这种极度的屈辱……
是啊,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当初她从血崖上杀出时,浴血咆哮撕咬一切,如今万种辉煌皆要化作飞灰了。
“不,不可能,举父必死无疑了。”白藏打算问出心中最后的疑惑,“中土八十一城皆是仙城,万妖城的妖王以及所有五道巅峰的修道者加起来也无法撼动,世上无人能摧毁它……难道你指望羿掀翻八十一国吗?
不,他也不行的,人间的力量已经被划死了,即使是我的投影也做不到。”
“你们只是在虚张声势,对吧?
举父不可能再卷土重来了……”
白藏扬起些头,虚弱的瞳孔紧盯着叶婵宫,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情绪。
叶婵宫宛若真正的月亮,以阴晴圆缺演绎离合悲欢,自身却终年冷漠,不食尘世烟火。
她不答,只是以指点出。
龙索死牢再度绞紧。
白藏骨肉神魂再被重创,叫声凄厉。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究竟能不能撑到月亮落下的时刻。
……
人间月亮起落,日复一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八月。
盛夏还在肆意挥洒着喧嚣的燥热,树叶隐居着蝉鸣。
南州又下了几场大雨,雨过天晴的时候,邵小黎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彩虹。
合欢宗经历了许多事之后平静了下来,宁长久则始终在闭关,没有人再见过他,颇有神秘感。
阴阳参天大典的修行很快进入了瓶颈,期间他以寻求突破之名邀陆嫁嫁来殿共修过几次,依旧得不到灵感。
但幸好,此刻他的理解,在残破的神国中构筑一口小型的母井应是够用了。
宁长久在修行了七日之后,他终于与陆嫁嫁一同回到了谕剑天宗,倒不是因为别的问题,只是宁长久再不回去,邵小黎就扬言要亲自来抓人了。
“老大,你走的时候让我在房间里等你,我等你七天七夜了,也没见你回来。”
宁长久一回来,邵小黎便气鼓鼓地兴师问罪。
宁长久略带歉意道:“遇到了些意外,耽搁了。”
邵小黎道:“老大料事如神,哪会有什么意外?”
“意外当然是意料之外的事。”宁长久解释了句废话。
邵小黎更生气了,“听说老大当上合欢宗宗主了?”
“嗯,是有此事。”
“那老大合欢宗的秘籍修得也不错吧?
我看这几日陆姐姐气色好得很呢。”
陆嫁嫁微恼,立刻道:“小黎别瞎说。”
“什么瞎说?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嘛……正道仙子,邪道宗主,明里师徒暗里徒师,你们玩得花里胡哨,就把小黎晾在一边……”邵小黎气鼓鼓道。
宁长久无奈道:“小黎懂得可真多啊。”
“那当然,我可是……”邵小黎说着,却见宁长久与陆嫁嫁对视了一眼。
他们对视之后朝着自己走来。
“哎,等等!
小黎不说了!”邵小黎预感不妙,连忙求饶。
宁长久与陆嫁嫁本就是吓唬她。
于是之后邵小黎越想越气,扬言要离家出走,她去山下溜达了一圈,直到半夜才悄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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