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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七章 我不敢说出它的名字(3/4)

在长洛府核心位置,有一座无底之地窟,就承接着这条陆地瀚海的尽处。

而这无底的地窟勾连着什么?

在很多传说中,位于夏国境内的长洛地窟,联系着祸水!

祸水是什么地方?

是现世极凶之地,是整个现世的负面所在,一似凋南渊之于山海境!

至今仍需三刑宫镇之,血河宗治之,其凶其险,世难有匹。

如柳希夷、奚孟府这样的帝国高层当然知道长洛地窟能够勾连祸水,这不仅仅是传说作为国相、国师,他们更知道一件绝密的事情—一当初夏襄帝败亡之前,就已经想办法撬动了长洛地窟与祸水的联系,设下了阵法,可以引动祸水侵入人间,掀起灭世之灾难!

可最终直到败亡,夏襄帝也没有选择启动这一步后手。

柳希夷继续道:“周雄这个人,外柔内刚。

他觉得不对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做,谁按头也不行。

所以先帝当初才会选他镇守长洛。”

“而东线抽调的诸位侯爷里,正好有一位是坚定的帝党,什么样的命令都会去执行。”

他扭过头来,看着奚孟府依旧平静的脸,缓声问道:“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些,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呢?”

奚孟府终于开口道:“当武王跟我说,其实景国什么时候来已经不重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柳希夷有些艰难地说道:“所以武王也早就知情…是吗?”

奚孟府仍然看着天空,只是说道:“在当前局势下,如果大夏内部不能统一意志,绝无幸存可能。

所以在天子突然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权力欲时.我完全理解武王殿下的默许。”

他笑了笑:“而且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使天子走投无路,是国师的责任啊。



柳希夷长叹一口气。

这位对大夏帝室忠心耿耿的老国相,终是忍不住道了声:“古来天家无情,无能者尤其无情!



夏襄帝当年还是放弃了引祸水入现世的选择,宁愿轰轰烈烈带着几个皇子皇女一起战死。

当然不是说,他是一个没有魄力的皇帝。

而是这样的选择,实在是天怒人怨。

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整个现世的公敌,必然会留下万古骂名!

而今天…

以贵邑城孤城固守,放弃东线驰援北线的大战略,是奚孟府亲自制定并执行的。

在这个过程中发生的事情,也理所当然的应是奚孟府所主使!

夏天子只不过在这个战略里多走了一步棋,把先帝当年按而未发的后手引动出来…

成为现世公敌的,当然是奚孟府。

承担万古骂名的,当然是奚孟府。

如若饶幸未死,必然要被三刑宫千刀万剐的,当然是奚孟府!

柳希夷骂当代夏皇无能,着实也不很公允。

至少他的这一步棋,走得冷酷,走得不动声色,走得太狠!

奚孟府淡声道:“天子若是直接跟我说,我也会同意的。

之所以我没有先君王之忧而忧,主动想到这一步,因为这实在是太糟糕的棋。

便真能以此退敌,毁的也是大夏的根基。

我奚孟府就算再大奸大恶,天下人难道肯相信,引祸水入人间,竟是我一人能决?

但天子既然觉得我可以担当,那我便试着担一下吧。”

他太平静了。

平静得就像是当年朝堂奏对。

夏襄帝说,孟府有国师之才。

而他回答说圣天子以为然,奚孟府深以为然。

圣天子既然觉得可以,那奚孟府也觉得非常可以。

他不觉得今天的自己是多么慷慨,多么伟岸,这一切本就很简单。

无非是……

昔日如此,今日如此。

此刻,柳希夷坐在这个不通礼数的后辈小子的旁边。

但所谓的后辈小子,也早就已经不年轻了。

他翻手取出自己的相国印,摇摇晃晃地挂在了奚孟府的腰间。

迎着奚孟府有些惊愕的眼神。

他哈哈哈地笑了。

“此万古骂名,凭你奚孟府一人,怎么担得起?



”当祸水倒灌长洛地窟,我当和你一起引导,使之倾落江阴平原,水淹九卒三军!”

他就这么毫无形象地靠坐着,像是疲意了,像是放弃了地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像是呢喃,像是梦呓。

让我们一起看看,咱们这位天子迄今为止做的唯一一个重大决定,究竟会带给夏国怎样的未来吧!



真实的世界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每时每刻每个人,都在发生自己的故事。

天下形势的变化,霸国天子的态度,大夏帝国一位老人在城楼上的艺语…

暂时都和发生在桑府东部的这场神临大战无关。

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战斗,两位无憾成就的天府神临联手为战,翻遍史书也难寻见,更别说他们的对手,是五位大夏侯爷和一头神临异兽所组成的恐怖阵容。

战斗在一开始,就进入到了最激烈的层面。

再怎么优势在握,郦复、尚彦虎、薛昌、靳陵、触让这些老于厮杀的人,也不会轻纵对手,给姜望和重玄遵机会。

森冷的幽蓝火线,已经纵横交错封锁了战场。

郦复翻掌便把他封镇的焰花收起,直将一双手拉开来,大袖飘飘。

嘭!

嘭!

嘭!

嘭!

嘭!

嘭!

接连六声爆响。

神通,御气!

那天地之间无所不在、无处不存的“气”,为我所用!

当初黄河之会上,牧国天骄那良,亦掌握此神通。

只不过这神通在那良的手上,是完美贴合于他近身斯杀的本能,使其人在空中能够完成种种匪夷所思的进攻。

在郦复的手中,才真正体现了掌控的感觉。

那无形而有质的气,在此刻聚成了难以想象的“墙”!

天上,地下,东,南,西,北。

这六个方向,一边一堵极度绵密厚重的气墙。

以交战场地为中心,方圆五百丈的范围,全部被封禁!

自此,空气不再流通,元力不再流通,也不许人进,不许人出!

法家修士有画地为牢的术法,但郦复以神通御使的这一手“画气为牢”,才是真正的难以逾越。

当初在虎台争道,以阳陵侯薛昌之能,也足足三息才打破此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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