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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举大事(1/2)

关内和关外之间,无数的快马和探报疯狂的往来。

朝廷连续发出要求班师回朝的公文。

监视侯君集大军的快马。

侯君集的回书。

甚至包括了陈家的奏报。

李世民显然已经越发的不耐烦了。

侯君集在军中,一直下达要班师回朝的命令,可是……大军没有动。

只见打雷,不见下雨。

而陈家的奏疏,也终于来了。

李世民面无表情,他一直都在等着这份奏疏。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接触侯君集最深的就是陈正泰,毕竟,双方可都在河西。

朝廷要侦知侯君集的动静,陈家的奏报,至关重要。

如今,终于来了。

李世民已经召集了好几次宰相和将军们在文楼里进行的会议。

现如今,他拿着陈正泰的奏疏,当着众臣的面打开,赫然,陈正泰的笔迹便映入眼帘。

李世民看了这奏疏,顿时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越看,他脸色越是变幻不定。

而后,他仰头起来,竟是若有所思状,良久之后,李世民突然低沉的声音道:“侯君集,已不能留了!”

显然……李世民虽觉得侯君集卑鄙,甚至有治罪的打算,可侯君集毕竟是有功劳的,而且他的罪状,只是一个诬告而已。

因而,李世民内心深处,是希望等侯君集回到长安之后,将此人罢黜。

比如这吏部尚书,是别打算再要了,可他的陈国公爵位,终究还是要保留的。

如若不然,免不得要让李世民背上一个不恤功臣的恶名。

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已彻底的让李世民生出了杀念。

众臣一听,顿时心里发毛。

李世民将奏疏收了,却没有给众臣看。

这奏疏……对于李世民而言,过于震撼。

里头有太多对于侯君集的吹捧。

当然……联想到陈正泰对于侯君集的吹捧,再想到侯君集上了奏疏,状告陈正泰谋反,这两相对照,李世民看到的是什么?

李世民看到的,乃是侯君集在西宁,一定是对陈正泰彼此和睦,定是讨了陈正泰的欢心,而陈正泰竟愚蠢到竟不自知,还真以为侯君集对他陈正泰的亲善表现,而将侯君集视做了良师益友。

这一点,通过这一封奏报,李世民大抵便可想象。

可是呢,侯君集当面对陈正泰和蔼可亲,可转过头,就直接诬告陈正泰谋反,谋反大罪啊,这是要将人整死的节奏。

这又说明什么,说明了侯君集居心十分恶毒。

说穿了,其实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当面与你笑哈哈的,转过头,却是要将你陈正泰整死。

李世民是绝顶聪明之人,这些联想,越想越是心寒。

他甚至想到,这侯君集平日里对自己,对太子,难道不也是奉若神明一般吗?

可是从他对待陈正泰的手段来看,侯君集是否在自己面前,温顺无比,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可转过头,却已恨不得要诛杀了朕,好让他来做这个天子呢?

李世民不得不做这样的联想,因为……他从陈正泰对侯君集的亲切称呼,还有对他的褒奖大抵可以看出,陈正泰对侯君集的印象很好,好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若不是因为侯君集一定对陈正泰采取了什么手段,令陈正泰这个糊涂蛋居然失去了防备之心,是不可能有如此好的评价的。

而李世民做出了这些联想的时候,侯君集其实就已经死定了。

因为李世民可以接受侯君集和陈正泰二人不和睦,彼此发生了口角,而后侯君集转过头,状告陈正泰。

若是如此,只能说是臣子失和。

可倘若陈正泰将侯君集视为自己的兄弟,而侯君集一定也当着陈正泰说了许多语重心长,令陈正泰觉得亲切的话,在这种情况之下,为了自己的野心,却是转过头诬告陈正泰,要将整个陈氏,置之死地。

那么这个人……将有多么的可怕啊。

说是心如蛇蝎也不为过。

“陛下……的意思是……”

李世民冷着脸,他的脸色变幻不定,一股浓重的杀机,自李世民的心底升腾而起:“陈正泰……终究是没有见识过人心险恶啊。

而侯君集十恶不赦,若此人不死,将来祸乱我大唐者,必是此人。”

李世民凝重的看着房玄龄和李靖人等:“监视侯家一举一动,只要侯君集回到长安,立即将其满门拿下。

太子的妃子侯氏,也即可令她削发为尼。

朕要让侯君集穿着囚衣来见朕!”

不等房玄龄和李靖询问事情的原委。

李世民又道:“给朕修一份密旨,告诉陈正泰,侯君集已反,让他有所防范,切切要小心。

更不可让其……盘踞在关外。

如若不然,便为我大唐腹心之患!”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无论是房玄龄还是李靖都已经明白,侯君集完蛋了。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为何一个月之前,还是李世民心腹的侯君集,即便是在几日之前,陛下虽他对产生怀疑,却至少还无杀意的人,转过头,就已决心彻底对侯君集进行清算了。

要陛下动这样的决心,很不容易,因为李世民自诩自己的圣君,除非真正犯下十恶不赦的罪行,如若不然,绝不会对这样的功臣大加杀戮。

不过显然,李靖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他忙道:“遵旨。”

李世民站起来:“授予陈正泰临机应变的大权,代天子行令!”

房玄龄脸色微微有些变色,这好像有点过了。

…………

陈正泰送出了奏疏,对于这奏疏的反响,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说到底,他陈正泰现在人在关外,朝中的局势如何,却是难料。

倒是武诩心放的宽,劝陈正泰道:“恩师,现在当务之急,是做好一些准备,以备不测。”

“你的意思是什么?”陈正泰凝视着武诩。

武诩道:“侯君集此人,别看是武夫,可心思却是细腻,为人多疑。

这样的人……一旦察觉到朝廷对他的态度改变,势必会惶恐不安,如惊弓之鸟。

因而,谁能预料,他是否会铤而走险呢?

学生的意思是,固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却也要有所准备才好。”

“会反?”陈正泰也拿捏不定,觉得可能性不大。

武诩镇定自若道:“这可不好说,只是上一次他来拜见时,学生观此人,不是一个甘心于俯首就擒之人。”

陈正泰哈哈一笑:“倒像是你对他很了解。”

武诩摇头:“人的行为举止,只需从一些细小的变化,即可看出。

开国功臣之中,侯君集并不算出色,可他能得此高位,一方面是此人苦心经营的结果,总能讨好到陛下,可见这个人,心思细腻,做事滴水不漏。

而他立功心切,也可见他的野心勃勃。

这样的人,一将功成万骨枯,是不会将其他人的性命放在眼里的,他的心里,只会有他自己。

所以他的许多行为,都难以预料。”

陈正泰叹了口气:“如此也好,我让苏定方做一些准备。”

正说着……

外头有人匆匆进来:“殿下,有旨意。”

陈正泰深吸一口气:“看来,陛下有回应了,却不知道送上去的那封奏疏会是什么反响。”

武诩轻笑道:“侯君集必死了。”

陈正泰奇怪的看了武诩一眼,而后拆开书信,打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武诩啊武诩,你竟是料事如神。

陛下命我做好准备,和你说的一模一样,看来,侯君集彻底完了。

只是,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做的,为何都没有逃过你的预料。”

“因为天下是一张棋盘。”武诩想了想,尝试想要解释:“而绝大多数人,都是血肉之躯,所以他们看待问题,总是以自己的角度。

可是恩师,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另外一个人,怎么可能预料另外一个人的所思所想呢?

因而,人们才总算,最难猜测的是人心。”

武诩顿了顿:“可是若你许多时候,思考问题时,不再用自己的角度,而是将这天下视为棋盘,站在半空之中,俯瞰着天下的人,再从每一个人的行为轨迹去猜测每一个的心性,根据他许多细微的变化,去了解每一个人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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