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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南撤(1/2)

当日黄昏前,足足睡了近十个时辰的薛敖,终于在睡饱后苏醒。

他在一边畅快舒展四肢的同时,一边唤来了自己的护卫,随口询问道:“今日可发生什么需要禀报的?”

“……”几名护卫面面相觑,或有一人小声说道:“回将军话,今日并无需要禀报的,除了……除了……”

“除了什么?”薛敖不耐烦地问道,他的性子最烦这种吞吞吐吐的态度。

在薛敖的追问下,那名护卫这才小声说道:“……回将军话,今日上午,江东叛军曾倾巢而动,来我郯城城外搦战。”

“啊?”

想来薛敖也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个回答,似笑非笑、表情古怪地反问道:“这群叛军,居然还敢在搦战?”

大概是见薛敖睡饱后心情还算不错,另一名护卫松了口气,带着几分愤慨说道:“那群该死的叛军不止来搦战,还……还说些不中听的……挑衅将军您的话……”

“哦?”

薛敖眼眉一挑,先是有点意外,旋即脸上便浮现几许不快,不悦说道:“为何不唤醒我?”

“这个……”

几名护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讪讪说道:“魏副将说,不必为了江东的些许异动便打搅将军歇息,是故……”

“这个魏璝!”

薛敖习惯性地重哼一声。

不得不说,别看双方相处了十几年,但薛敖依旧与魏璝‘不对付’当然,这种不对付仅仅只体现在二人的作战风格上。

虽然薛敖常自诩智将,但大多数时候,‘莽’才是他的作战风格,而作战风格稳重的魏璝,其实就是陈太师派人‘盯’着薛敖的,免得智勇兼备的薛敖因一时冲动而吃亏,毕竟‘过刚易折’的道理陈太师自然不会不明白。

当然,虽说薛敖以一声重哼表达了他习惯性对魏璝的不满,但他却丝毫没有立即招魏璝询问究竟的意思,相反,饥肠辘辘的他先叫人准备酒菜,将填饱肚子视为当务之急。

毕竟他也知道,既然魏璝叫人不报,那肯定就不是什么紧急的事这一点薛敖十分坚信。

由此也足以证明,任薛敖平日里表现地对魏璝如何如何不满,但其实,魏璝无疑是他最信任的部将。

足足半个时辰,薛敖终于酒足饭饱。

此时他才打着酒嗝来到了郯城的南城门楼,而此时魏璝正在楼内,坐在主位上整理太原骑兵搜集来的情报。

“将军来了。”

随着城门楼外士卒的通报,魏璝亦立即就注意到了薛敖,当即站起身来,抱拳行礼道:“将军醒了?

歇得如何?”

“还行吧。”

薛敖随口说了句,坐到了魏璝让出来的主位中,旋即低头看到了魏璝正在整理的情报,轻声念叨着其中内容。

根据这份整理所得的情报显示,赵伯虎麾下的叛军人数大抵在八万至十万之间,其中弩手有一两万,其中步卒,约七成是枪卒与戟卒,剩下的则是持有盾牌的叛卒,大抵可以算做叛军的中坚精锐。

粗略扫了一眼,薛敖对赵伯虎那支江东叛军的兵种构成也就心中有数了,随手这份情报丢在面前的桌案上,旋即抬头斜睨着魏璝问道:“今日叛军前来搦战,为何不立刻报我?”

魏璝面色如常地解释道:“末将认为不值得为了这点小事打搅将军歇息。”

“小事?”薛敖不满道:“叛军前来搦战,你却不报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老子胆怯,怕了那赵伯虎呢!

……这是小事?”

魏璝跟了薛敖十几年,也拌了十几年的嘴,早就对自家主将的性格了若指掌,闻言微笑说道:“谁会因此小看将军您,觉得将军您胆怯呢?

您胸腔五脏,那可全是胆啊……”

“……你这是在拐着弯骂我么?

骂我不长心?

没心没肺?”薛敖一脸危险表情地看着魏璝。

然而魏璝却毫不畏惧,笑着说道:“末将可没这么说。”

“好啊,看来你确实是这么想的!”

“将军冤枉末将了……将军怎么知道末将心中想什么呢?”

“老子就是知道!

……你小子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啧啧……将军您可太粗俗了,怪不得朝中大臣屡屡弹劾将军粗鄙无礼……”

“放他娘的屁!

……哪个混账东西敢这么说?”

看着这两位一如既往地在那拌嘴,跟随薛敖而来的几名护卫们皆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他们早就见怪不怪。

照例与魏璝‘寒暄’了几句,薛敖改变话题聊起了叛军的事:“……听说今日赵伯虎前来搦战,也不攻城,见城内不出,他就收兵回去了?”

见薛敖说起正事,魏璝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末将也以为此事颇为蹊跷。”

“哼。”

薛敖轻哼一声,冷冷说道:“他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他若果真要对郯城用兵,早就老老实实派人建营去了,然而他昨日抵达东海郡,至今整整一日多工夫,他都未曾下令建营,这就证明他其实并不打算强攻郯城。”

“有道理。”魏璝微微点了点头,但也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性:“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不想用强攻的方式夺取郯城,希望用激将法将咱们引出城与他交手……”

“哼。”薛敖斜睨了一眼魏璝,轻哼一声,淡淡说道:“除非他有十分把握在城外令我军全军覆没,否则,纵然我军有一半撤回城内,他还不是要多花时日强行攻城?

……只要攻城,他就必须先建营寨。”

“唔……”

魏璝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自家主将的判断更准确。

不得不说,这就是他推崇薛敖的地方乍看这位将军没什么思考破敌的计策,其实眼光相当毒辣。

或者说,这位将军拥有着与生俱来的直觉。

心中暗赞两声后,魏璝虚心地问道:“那依将军之见,那赵伯虎究竟有何诡计?”

“哼。”薛敖轻哼一声,很坦率地说道:“暂时我也不知,且看那赵伯虎接下来的举动。”

魏璝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次日天明,就当薛敖在灵堂中拜祭过兄弟章靖,来到南城门楼后。

魏璝忽然向薛敖禀报了一件要事:“将军,方才斥候送来急报,今日赵伯虎再次倾巢而动……”

“他又要来搦战?”薛敖又惊又怒,面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他心下暗道,那赵伯虎也实在是太狂妄了,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冷哼道:“他要战,老子就成全他!”

然而出乎薛敖的意料,他在南城门楼内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江东叛军来到他郯城城下。

就在他狐疑之际,魏璝快步来到了楼内,抱拳禀报道:“将军,情况有点不妙,赵伯虎率领其麾下大军,好似准备绕过我郯城,直奔开阳。”

“哦?”

原本薛敖还准备今日率军出城给那赵伯虎一个教训,然而听了魏璝的话,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摸着下巴处的短须若有所思。

见此,魏璝在旁说道:“将军,看来那赵伯虎真打算在野外与我军交战。”

“怎么说?”薛敖随口问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么?』

魏璝觉得今日的将军似乎有点迟钝,遂说出了他的想法:“昨日赵伯虎前来郯城搦战时,末将还有些不明究竟,但今日观赵伯虎率众叛军试图绕过我郯城直奔开阳的举动,末将可以肯定,他是故意要激我等出城与其交战,试图借兵力上的优势击败我军……是故他才先不建营。”

顿了顿,他抱拳说道:“依末将之见,相比较郯城,还是开阳更为紧要,倘若……事不可为,末将建议我军移驻开阳,确保开阳不失。”

薛敖闻言乐了:“你不是说他佯攻开阳,实则是打算夺取郯城么?

你主动后撤,那岂不是中了他的计?”

魏璝无奈道:“末将指的是‘事不可为’时,在此之前,末将自然也不会将郯城拱手相让。

……那赵伯虎试图用这粗劣的计谋激我军出城与其交战,我等大可不必理会。”

“呵。”薛敖轻笑一声,舔了舔嘴唇。

他目光深邃地说道:“你说赵伯虎佯攻开阳,实则是为激我军出城与其交战,以便他日后能用轻微的损失夺取郯城,但我却不这么想。

……我觉得,赵伯虎可能是真的打算夺取开阳。”

“怎么会?”

魏璝惊愕说道:“他应该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就在我军的监视下,他何来的勇气去打开阳?”

“是故他才要反其道而行,用障眼法骗你,叫你明知道他奔开阳去了,也不会第一时间阻拦。”薛敖淡淡说道。

魏璝满脸惊讶地思忖了片刻,旋即惊呼道:“将军的意思是,昨日赵伯虎前来搦战,只是他故作玄虚,其实他根本没想过激我军出城与其交战,只是为了让我军做出错的判断?”

在薛敖的提醒下,他仔细想了想。

就连他也觉得,倘若他郯城方面果真误以为那赵伯虎率大军前往开阳只是为了激他们出城应战的激将法,没有第一时间阻截赵伯虎,赵伯虎确实有机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抵达开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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