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阿青的坠落（二合一）

阿青觉得自己已经蜕变了。

就在她和石青君聊过之后，身心都产生了升华，所以在时空解禁后，阿青就没有再看一眼台下和姑娘们腻在一起的石青君，而是专心演自己的舞曲。

让她有些失望的是……

当她重新开始演舞不久，身上那道滚烫炙热、让她面颊绯红的视线……缓缓的消失了。

公子……

没有再继续看她。

意识到这一点的阿青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女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

她以为自己想被看着，可当真的被看着就会羞的抬不起头。

卖身的是红倌人。

就好像刚刚完美演出的不是阿青，而是她。

那装很艳，甚至有些俗媚，可阿青觉得她是很清秀的姑娘。

“及时……行乐？”阿青嗅着她身上那浓浓的麝香气息，愣了好一会儿。

呆在船上，总会觉得……还是会有些在意石青君和公子，不能真的平静下来。

“那丫头一直说想要尝尝金风楼的点心，今日她才梳栊……我就买给她尝尝，哼……以后的丫头该是永远都忘不掉今天啦。”

这些女子有些已经有了足够赎身的银钱，明明可以离开青楼过上富足的生活，却依旧愿意和店里劈账，这某种意义上的自甘堕落，是为什么？

神情一滞。

少女这种‘及时行乐’、‘走一步看一步’、‘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在她看来很不可理喻，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是应该鄙夷的。

“我……的确是内城的。”阿青有些无奈于少女炙热的视线，她指了指东边的方向，说道：“这边，的确是很少来。”

“……啊……哦。”阿青愣了一下，这才听明白。

“不着急，这食盒……嗯，店里有个妮子今日才梳栊，不过给她梳栊的是一个性情急躁的姐姐，人不错但是不知道轻重，不知道妮子能不能适应……”

她以为自己不想要被看着，可当那视线真的缓缓消失，她却又有不舍……

说着，阿青就进去了一个小房间，随后将其反锁，将一众女流氓关在外面，让这些沉迷阿青美色，想要趁着她累得气喘吁吁时扶着她看看能不能占点便宜的女人们……好一阵失落。

是新的彩瞳？

真好看。

北桑城的女子很多，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祝平娘的庇护的，所以……和卖艺不卖身的姑娘不同，有清倌人，自然就有红倌人。

“银子就是用来花的。”少女轻笑：“那丫头可馋了。”

阿青牵着少女的手没有松开，实话说，少女的手和花月楼姑娘们的柔软娇嫩不同，甚至有几分粗糙，估计做这行之前不是书香门第，只是个会干农活的孩子。

和她不一样，阿青一看就是清倌人，所以……少女不想要让自己的手弄脏了这个语气轻柔姑娘的手指，可是阿青看起来软软的，力气居然比她还要大，少女一时间都没有甩的开。

她调查过，徐长安住处一条街都是属于祝平娘的私人财产……等她偶尔准备从花月楼离开，去外面住几天的时候，希望能够做一次公子和云姑娘的邻居。

好在，她隐隐可以察觉到云浅始终在关注她，所以这也算是难得的安慰。

“嗯？”少女闻言一愣，接着看着阿青眨了眨眼，随后眉毛弯了弯，她眯着眼睛：“姐姐，果然是内城的姑娘吧……难道，是花月楼里的姐姐？”

“……”阿青认真观察着北桑城的一切。

以后，她不仅仅是生活在花月楼，也是即将在北桑城定居。

“这位姐姐，这是怎么了？

怎得一个人在这树下站着？”

阿青看着她，觉得这个孩子很奇怪。

此时，将是夜尽天明，可整个北桑城依旧被黑暗笼罩……但是即便是这样，此处依旧是彩灯冲天，热闹非凡。

“真是的……我在想些什么啊。”阿青面纱浮动，为了自己的没出息而笑出了声音。

她是半妖。

与一个青楼的姑娘谈未来……这才是应该被鄙夷的。

既然阿青没什么事情，她就不打扰了。

对她而言，今日的演出就好像是一个分水岭，是她真的要融入花月楼的门槛……跨过这一道门槛后，名为阿青的半妖就会迎来新的生活。

“公子……以往是住在……那一片？”阿青看向远处，视线穿过黑暗烟雨，最后停在了一个空荡荡的小院。

卖艺的是清倌人。

“好妹妹。”阿青眨了眨眼，这也是青楼姑娘们的日常称呼。

阿青眨眨眼，随后咳了一声：“妹妹不急就好。”

“乏了？

出来走走？”少女眨眨眼，有些懵，随后眨了眨眼，迷糊的说道：“这、这样啊……”

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在这个深夜有些奇怪，的确阿青这一幅打扮本来应该很惹眼，但是姑娘们来来往往过去了几个，没有一个人多看了她一眼，也没有上来说话的，脚踩积水来去匆匆，像是每个人都极其忙碌。

她呆滞后，才回过神来：“姐姐，您有什么想问的，问就是了。”

这少女的声音不算好听，有一些沙哑，可见这北桑城的姑娘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花月楼女子那样甜美的嗓子。

银光一闪。

“不算完美……还是出了岔子的。”阿青被一群女人围着也完全没有表现出不适，只是下台后的劳累有几分喘息。

将舞曲收尾之后，阿青简简单单的屈身行礼，随后转身下台，将舞台交给花月楼其他的姑娘们……而在后台，她迎来了名为‘阿青’的时代。

她们这些红倌人可没有时间闲的发慌到出来淋雨……所以，她看到阿青一个人发呆，还以为她是遇到了困难、亦或者是有什么烦心事，这才上来提醒。

一路走来进来，每一个算计都是做到细致、细致、细致到不能再细致。

“和……和我聊聊？”少女懵了，她用力的想要甩开阿青的手。

觉得工作乏味，和觉得在这里安定的生活很好，也不冲突。

少女嘴角带着一抹笑容，晃了晃手里的食盒：“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她，送些点心，算是个安慰。”

“乏了，一个人出来走走。”阿青说道。

石青君？

真不熟了。

秦姑娘连接下来有她琴曲的事情都推掉了，就为了提前站在阿青身边，好保证庆功宴的时候能够和阿青坐在一起。

“原来是红倌人。”

而是，教主娘娘定居这里，这种堕落、坠落……又是为什么？

就在阿青发着呆，忽的有急匆匆的步子踩着水过来，停在她面前。

依靠着自己吃饭，不偷不抢，阿青看着深夜过往来去的女子们，心想这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她是第一个来找自己搭话的人。

如果是花月楼的姑娘，那她可就算是见着‘偶像’了。

她不是清倌人，来钱不是那么容易，该是不富裕的，这小小的食盒只怕花费了她不少的积蓄，如果为了她的未来，总归不能花费这样大手大脚的？

因为疑惑，所以阿青便问了。

“怪不得。”少女换了一只手撑伞，随后道：“姐姐，我们这些混红的丫头和贵姐姐们不一样，没人想着存银子出去呢，那句话怎么说……”

“嗯，就是及时行乐，不用去想后面的事情，也不用去想未来的事情……有喜欢的客人就接，有喜欢的点心就买，有喜欢的姐妹就要大胆些。”普通的少女说出了一个让阿青认为错误的观念：“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活在当下就好了。”

阿青抬头，发现是一个和黄丫头差不多大小的少女，一身花花绿绿的服装，面上抹着胭脂，手上拎着食盒。

北桑城做这一行的女子们，谁会不憧憬花月楼？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打扮很怪，头戴青绿斗笠，斗笠上还有一层轻纱，一头青丝尽数裹在宽大披风中，白色绒绒将她自己包裹了一圈。

少女晃了晃手中的食盒。

“……这样啊。”阿青沉默了。

有许多事情……她需要仔细的、好好想清楚。

要知道，在万枝楼做到花魁的柳青萝，放在花月楼里都是最普通的女子。

她语气一顿，随后说道：“我去换身衣裳。”

梳栊，是说红倌人第一次接客。

“妹妹的银子不存着？

金风楼的东西很贵的。”

“不着急？”阿青看着少女手上拎着的一个食盒。

阿青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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