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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4/29)

我咨询了一下,已经有不少外资进入,不过,近两年慢一些。”

宋运辉点头,想了想,道:“你有没有兴趣了解国营之外的经济形式?

比如村集体经济、个体经济,应该说这些都是我国现阶段的特色。”

“有,我首先就要先了解Mr.Song你的国营企业,我想从资金投入问到资金分红流向,这么一条线路。”

宋运辉笑道:“早就猜到你会有兴趣。

不错,你把资金流向作为切入点,非常有见地。

你整理一下问题,吃饭时候我们问答。

现在……前面是临时办公室,我得冷落你了。”

“好。

Mr.Song你忙你的,我整理问题。”

宋运辉领梁思申进办公室,看一眼经过众人的眼神,估计他驾车外面绕一圈的时间里,大伙儿已经把该传的传了,该猜的猜了,虽然有兴趣,但该不会往桃色想了。

他目前还是老二,当然不能在生活作风问题上被人捕风捉影。

梁思申问宋运辉拿了纸笔,坐一边儿想问题。

但办公室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众生相走马灯似的出现,害得她都没法集中心思。

索性搁笔,捧着热茶杯看宋运辉指挥若定。

她发现Mr.Song的脾气似乎并不是很好,说话严厉得很,她在风球外都能感受到压力。

再估摸着进出人员的年纪,发现能进这扇厂长门的人似乎年龄都比Mr.Song大,Mr.Song还真是厉害。

梁思申非常钦佩。

虽然她爷爷她爸爸也都是一方高官,但她见多不怪,反而看着不同工作环境下的宋运辉感到血性,感到刚毅。

临时办公室很冷,但气氛热烈。

让宋运辉感到意外的是,老马临下班的时候走进来,说要给难得一见的宋运辉的学生接风。

宋运辉并不乐意,笑嘻嘻说:“小孩子家家,那么隆重干什么。”

梁思申毫不犹豫地抵制:“抗议,Mr.Song给我们做辅导员时比我现在还小得多。

马厂长,听说您是这儿的老大?”梁思申主动伸手出去,心里却鬼鬼祟祟地想,原来这人就是被Mr.Song欺压的老大,闻名不如一见。

老马使劲握手,不疑有他,旁边宋运辉哭笑不得,终于认清这个小姑娘绝非善类,与他印象中一个人待在异国他乡的可怜小姑娘相差十万八千里。

但到了饭桌,梁思申却不愿跟老马搭话了,跟老马说句抱歉,说她出国日子久了中文说不好,就全程说英语了,她知道Mr.Song听得懂,无所谓。

可宋运辉听得懂,却说得不好,回答问题回答得那个累,影响他自由发挥,最终梁思申说她的英语,他说他的中文。

老马听着无趣,没想到眼前两个人说的没一点私事,他只能埋头吃菜。

宋运辉看梁思申准备不充分,而且也可能因为国情不同问不到点上,很多都是他自说自话。

等看看差不多,才跟老马道:“马厂,刚刚码头上老赵找我,你决定了没有?”

马厂长避实就虚:“你看用黄工还是赵工?

哪个能力比较强比较服众?”

“我平常跟老赵接触比较多,老赵的能动性比较强,马厂怎么看?”

“呵呵,我一视同仁,一视同仁。”

“现阶段还是侧重工作能力、工作实效来选择干部吧。

不过,呵呵,马厂,我前面已经表态了,这事你做主,我不插手,你看我说到安装工作就自说自话。”

老马呵呵一笑,却冲梁思申玩笑地道:“你这个老辅导员老师,工作的时候法西斯作风严重,大家都怕他。”

梁思申笑嘻嘻道:“Mr.Song做辅导员的时候也一样,只有我不怕他。”

宋运辉无奈地道:“一说话就小孩子气,看看你手上戴的东西都是花花绿绿的。”

“咦,抗议,这串东西一点不小孩子气,你看。”梁思申摘下手上一串花花绿绿的东西,放到铺着白桌布的桌面上,“这白的,我让刻成芸豆状,是羊脂级的和田玉;这翠绿的豆是缅甸老坑玻璃种翡翠;这墨绿的豆是和田碧玉;黄豆是和田黄玉;红豆是珊瑚;这黑豆是沉香,雕刻成型很不容易。

我拿这些随身带着做参照物用的,这些都是上好的小料。”

宋运辉和老马两个都听得云里雾里,两人虽然贵为一厂之长,可哪里见过这些传说中的东西,一时两人都拿了手串细看。

宋运辉仔细看了才看明白,这些东西虽小,却果然好看,他原先以为他给妻子买的玉镯已经是润泽了,没想到还有更美的羊脂玉。

“你怎么懂这些的?

这些好像是中国传统的东西,不是美国的吧?”

梁思申并不掩饰她的得意扬扬:“当然,我从小耳濡目染,到了外婆家又更不得了,正好Mr.Song送我的《红楼梦》又说到很多这种东西,我就格外留意了,我得拿这些跟同学说明,我是地道的中国人。”

宋运辉跟老马道:“家世不一样,眼界自然也不同,很说明问题。”

老马道:“北京工艺美术店里好像看到过一些。”

梁思申收起手串,笑道:“Mr.Song就是看到也不会在意这些,这都是我们女孩子玩的玩意儿。”

宋运辉微笑,觉得梁思申真是鬼精,还知道替他解围消除尴尬。

饭后出来,宋运辉直接送梁思申上车,到司机已经等候着的车前,宋运辉有些总结性地道:“梁思申,你比我想象中更出色。

好样的,回去好好读书,好好做事。”

梁思申听了不由做了个鬼脸,却等上了车才用英语道:“Mr.Song,你老气横秋。”

宋运辉一笑,看着车子绝尘而去,站在空地里微笑了好一阵子,这个有意思的小姑娘。

他很遗憾没宽裕时间与梁思申好好说话,不过终于见到真人,比他想象中的更美好,他很欣慰,也很喜欢。

晚上就码头负责人进行表决,有人提出黄工稳重大气,是个坐镇一方的好人选,宋运辉不发表意见,即使马厂长一定要问,他也只说由马厂定,却又问一句昨晚与港机厂打群架的事,有没有处理报告呈交。

马厂长说黄工已经把报告交上来,黄工做事耐心周到,有板有眼。

宋运辉淡淡说了句原来是交给马厂了,就不再发言。

气氛微妙了一会儿,大家又是讨论,整整讨论了两个小时,最终黄工胜出。

宋运辉不耐烦地说句就这么定,起身先走了。

马厂长一直看着宋运辉走出去,微微一笑,与大家又说几句,才起身离开。

宋运辉一路好生想笑,硬是忍着,回到寝室关上门,一个人了,才无声大笑。

虽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可老马还是反抗之心太炽了点,人这东西只要一急,就容易乱了阵脚,一向老谋深算的老马也会急吼吼上了他的圈套。

老赵啊老赵,今晚就能知道结果,知道后你会怎样发火?

宋运辉不去考虑这等啰唆事,拿起电话给家里打。

接起的是妻子程开颜,几乎是电话才挂通,程开颜就把电话接起。

宋运辉很了然地问:“猫猫在你旁边睡着了?”

“是啊,今天她们幼儿园不知干什么,回来辫子都散了,全身都是汗,晚饭吃到一半眼睛闭上就睡了呢。

猫猫一早睡,我们反而都不知道干什么了,清闲得慌,你爸妈也早早睡了。

现在啊,电话铃再响几分钟也吵不醒猫猫,你看她,小脚丫子还在被子下面抽呢,一准儿是白天玩疯了……”

宋运辉笑眯眯地听着妻子滔滔不绝,眼前仿佛能看到宝贝女儿红苹果一般的小脸,想着都喜欢,等妻子的发言告一段落,他才问:“你们局里的歌咏会怎么样了?

争取到去市里比赛的名额没有?

还是你主唱?”

“呀,你小看人,当然还是我主唱啦,我还跟他们说,我跟你一起学的声乐,要是你在,我们还可以对唱呢。

我们现在都是下午排练两个小时,排练真好,完了就可以早早回家。

今天说春节后市局举办元宵晚会,我们县局唱开场。

小辉,你说我穿什么衣服才好?

局长说统一服装,局里做。

可是主唱是不是该穿得突出点呢?”

宋运辉笑道:“主唱只要一拉开嗓门,怎么都变突出了,再说你又是你们局最年轻最漂亮的……”

“哼,我知道你肯定这么说,你要是混到土豆仓库里,一准披上土黄袍子混得跟土豆一样灰头土脸你才罢休。”

宋运辉“呵呵”地笑,他还真会那样做,入乡随俗嘛。

“好吧,要是局长同意,你挑件好看点的长裙穿上,可别冻着。

对了,梁思申你还记得吗?

她今天来了一趟,小姑娘长得我都快不认识了,那么高了。”

“她……她都二十多了,她当然高,我们结婚前她照片上就已经很高了,你掩耳盗铃。

我多想见见她啊,你怎么不带来家里,你该不会陪她玩了一天吧……”

宋运辉听着妻子声调逐渐变高,渐渐语无伦次,只得打断:“我哪有时间陪,就跟她中午在小食堂吃了顿中饭,饭后让驾驶员送她去市里找大寻玩,我们开了一晚上无聊会。”宋运辉伸了个懒腰:“你最近跟你爸打电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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