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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7/15)

许多起点比他低的工厂,这么几年下来,规模都超过腾飞,柳钧算是混得差的。

不过在业内名声很好,除了说他不会经营,对他的产品都没话说。”

“看他工厂规模,真想不到他的研发中心有这等水准。

他那企业,倒是让我想起欧洲那些规模虽然不大,可手中捏着顶尖绝活的中小公司。

嗯,有件事,他公司的资金给你的东海一号吸干了,据说。”

“哎哟,忘了这件事,他那试制品开动一次就要好几万,隔三差五开一次,还不把他榨干?”

宋运辉当即给秘书打电话,让立刻弄清楚安总的情况。

放下电话,他解释道:“这件事最大的为难是当中夹着个安总,偏偏安总那边还很不让人省心,我想做什么还得看看安总的处境和态度。

可惜柳钧规模实在太小,要不当初直接交给柳钧做就没那么多波折,稍微不足的部分我可以通过银行指定贷给他一笔,很容易解决,可他的实力实在差太远。”

很快,宋运辉的秘书来电通报,安总这两天没上班,但公司有传闻说安总可能被双规了。

宋运辉不由自主地道:“呃,前两个月不是说摆平了吗?

要死了。”他当即打电话让柳钧过来,有事相商。

这时候还谈什么指定贷,他这会儿要是指定贷给柳钧一笔钱,弄不好过几天柳钧进去配合调查,他也被连累怀疑上有猫腻。

柳钧刚打车到丈母娘家打算接淡淡回家,不晓得宋运辉叫他去有什么事,只能立刻折返饭店。

见到宋运辉,却是当头一棒。

“反正后天启程去德国玩,我多收拾一些行李。”柳钧闷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这么句话。

“抓紧时间安排好工作。

不过我的建议是你不用去避风,那样反而给人不正常的感觉。”

“我……考虑。”柳钧一时有点儿不知所措,“东海一号分段研究工作,宋总请不用担心。

这现在是研发中心全体的命根子,没人催他们也会做下去……”

宋运辉干咳一声,只能直说:“你不用东躲西藏,你只要保证给我如期拿出合格产品,我会保你。”

柳钧愣愣地看了宋运辉一会儿,懂了:“非常感谢宋总,我这次去德国的旅行取消。”

“不去也好,去了也没心情玩,以后有的是机会。”可宋运辉还是不敢放心,“会不会影响你的资金链?”

“或多或少总是会的,不过只要人在,总能解决。”

柳钧后来没兴趣说话,坐了会儿就告辞。

走出饭店大门,沮丧地沿街步行很久。

原以为安总春节那会儿折腾一阵后已经脱厄,想不到还是没摆平,就冲那阵子调查安总,就有人立刻找上他折腾他,他估计自己没几天又得被人找了。

人说罪有应得,怎么就他倒霉,所有差池全被抓包。

柳钧走后,梁思申却惊讶丈夫的表现。

这个号称大陆不粘锅的人,竟然一口答应保柳钧,可见东海一号项目在宋运辉心中地位之重。

不过宋运辉却解释他了解柳钧行贿那事儿,那种被迫行贿的事儿,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团乱麻。

好在他一向信誉很好,又与腾飞无金钱来往,出不了什么事。

可是他担心柳钧雪上加霜的资金链,那必然影响研发工作的进度。

对于宋梁两人而言,柳钧的那点儿小事,真如蜻蜓掠过水面,点起一阵涟漪。

他们除了去德国的时候少了个很好的地陪,其余都没太大影响。

而且即使这点儿最小的影响也不算影响,宋运辉只要打个电话,自有德国本土人士在机场等候。

可是对于柳钧这个当事人而言,情况则是完全不同。

他心情非常低落,一边忐忑地等待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另一只靴子,一边还得担心因为他被拘而伤害信誉,可能产生的对公司的打击。

但是崔冰冰见到进门脸色墨黑的丈夫,却坚决地道:“有宋总这句话,只要不坐牢不留案底,就什么事都没有。

你只要管住嘴巴,进去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知道,出来你就是传说中的英雄。

这年头不进去几次配合调查的不算企业家,而进去不说的,出来只会更受尊重和信赖。

社会就是这样,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你不要想当然。

我们以后还得接触银行、国营大公司、大小行政审批单位,我留下这么个‘好’名声,以后他们看见我有心理障碍。

你不知道有些事情他们只要端起脸公事公办,就一定坏事。”

“嘿嘿,只要你是个坚强的战士,他们只会愈加青睐你。

不信咱走着瞧。

你眼下除了不能去德国玩,其他都没变,想吃吃,想睡睡,放宽心。

别自乱阵脚。

总之一问三不知。”

“万一安总自己招了呢?”

“那也是安总张冠李戴,记错,总之与你无关,你两袖清风,清白如初生幼儿。

我明天安排你见个朋友,业内有名的好汉,听听他的经验。

你现在手头有两大优势:一是外籍;二是未完成的东海一号。

东海一号这么大的工程,宋总肯定背着天大的责任,不仅要对上面交代,还要对香港股民交代,要是坏在你这个环节,接手的人都没有,他能不死命保你?

他那是保自己。

所以你放心,放一百个心。”

柳钧摇头:“你就别给我宽心了,大妹,这是犯罪,犯罪啊,社会还不至于宽容到纵容犯罪的地步。”

“没见过世面的人才傻不啦叽认为你是犯罪。

这世道谁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谁也没指望你这种企业家是白兔宝宝。

那种拎不清的你才不用管他们怎么想,他们想什么永远与你无关。

不会……你自己想不开吧。

可是做都已经做了。”

柳钧继续摇头:“我没那么白兔。

可我不知道心里烦什么。

阿三,如果我进去,你抱淡淡去娘家住几天。

按宋总的说法,他不会让我进去时间太久,你们娘俩需要有人照顾。”

崔冰冰飞老公一个白眼:“你以为我是嘉丽。

你进去几天,我请假几天,专门替你去腾飞坐镇。

哼,从来没有摆过老板娘的款,这回一定要好好过把瘾。

弄不好索性把你老板位置篡了。

得,先给你煮个糖水压压惊。”

柳钧追着崔冰冰进厨房:“我不是害怕,我是心烦。”

“正常,正常,你若不心烦你就是刘备了,你知道我最讨厌刘备那种动不动双目含泪的猥琐男。

但这儿不是有很神圣的妈样的宽阔胸怀吗?

你有什么心烦尽管说出来。”

柳钧哭笑不得:“阿三,你可以陪我长吁短叹两声吗?

你这么镇定弄得我感觉很弱智啊。”

“是真的,我出道以来已经给好几个这样那样进去的前辈接过风,第一次还跟着心惊肉跳的,对他们也挺鄙夷的,后来就道德观念淡薄了,因为大家都是这么在混,或多或少擦个边,连妈妈们都要几百几百地行贿幼儿园老师,何况我们?

谁给捉出来肯定是站队没站好,没给捉出来的也未必清白。

嗳,我不是镇定,我是麻木,你这下舒坦了吧?”

“老婆,你是我的精神栋梁。”柳钧抱住妻子真真假假地赞叹了几句,到底是心头放下了许多。

有些不知名的烦闷,似乎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些。

可总还是担心的,最担心的是有可能的失控,或许宋运辉也有鞭长莫及的盲区。

第二天在崔冰冰安排下,柳钧与一个几进几出的前辈见面,请教了许多问题。

而且有不少问题他还没想到,前辈主动提点了他。

于是,柳钧接下来首要大事,乃是弄清安总的失蹄,究竟是有谁从上而下地搞安总,还是安总民愤太大不捉不足以平民愤。

据前辈说,弄清这个本质的区别,才能让自己有效应对,保证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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