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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白波黄巾的瓦解(2/3)

一日之后,那些斥候逐一回来复命,所报之事大致相同:百里之内,不见敌军踪迹!

钟繇顿时感觉这事有些蹊跷,唯恐是白波黄巾诡计,急急忙忙来到江哲所居住的小宅,却见平日里忧心忡忡的司徒大人,眼下竟有闲情与那位贾长史弈棋……

这……

这前两日还满脸忧容,挑灯拟定策略呢,眼下这事……

“司、司徒……”

“钟将军啊,”弈棋中的江哲并没回头,只是抬手指着旁边说道,“坐!”

“坐……”钟繇差点被这位司徒大人一句话给噎住,犹豫良久,终究在江哲身旁坐了下来。

坐在对面的贾诩有些好笑地摇摇头,继而一看江哲落子,忽而面露喜色,粘起一子笑着说道,“司徒分心咯!”说着,便将那子落于棋盘。

顿时,江哲面色微变,对着钟繇翻了翻白眼,对贾诩没好气说道,“那又怎样,打平而已!”

贾诩闻言抚须大笑,无视钟繇急不可耐的眼神,敲着棋盘轻声说道,“如此,下一局,便可要分出胜负了……司徒,先说好,若是门下输了,门下这一年的俸禄便输于司徒,那么司徒输了呢?”

望着贾诩老神在在的模样,江哲翻翻白眼,挥挥手说道,“得得得,你那点俸禄,自个留着养老吧!”说着,他眼珠一转,嘿嘿笑道,“若是我输了,替你找一门婚事如何?”

“额……”只见贾诩面色大变,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当然了,除了他以外,难以接受的还有一人……

“司徒!”钟繇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两位的闲情逸致,鼓着嗓门吼了一句,不过紧接着,他便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满脸尴尬抱拳讪讪说道,“司徒,末将当真有要事禀报啊!”

江哲自然不会在意钟繇的失态,一面与贾诩理着棋盘,一面轻笑说道,“要事么?

说来听听!”

“是!”仿佛被救赎一般,钟繇面色一正,起身抱拳正色说道,“启禀司徒,城外贼军撤兵了,末将觉得此事蹊跷……”

“哦,这事啊,”正理着棋子的江哲毫不在意说道,“这事我知道!”

只见钟繇面色一滞,望着江哲半响,干干说道,“知……司徒知道此事?”

“知道啊,”停下手来,江哲望着钟繇点点头,淡淡说道,“张白骑死了嘛,树倒猢狲散!”

对面的贾诩眼睛一亮,抚掌笑道,“司徒,妙句!”

凑上身挡住贾诩,钟繇惊声说道,“张、张白骑死了?”

“唔!”江哲点点头,眼神中隐隐带着些许惋惜。

“司徒何时得知?”

“前几日吧,”淡淡说了句,江哲抬手对贾诩说道,“文和,你先我先?”

“自然是门下咯,”贾诩笑呵呵说了句,沾起一枚棋子落于棋盘,不管旁边钟繇正瞪大眼睛,惊声说道,“前几日?

那……那司徒为何不告知末将等人?

我等好……”

“你等好什么,乘胜追击?”淡淡说着,江哲亦下了一子。

“自是如此!”钟繇重重一点头,含恨说道,“贼子坏我无数将士性命,今日贼首张白骑身死,我等自要乘胜追击……”

“最好还把洛阳、长安夺回来是吧,”淡淡说着,江哲望了一眼棋盘,一面下子一面说道,“就靠关中所剩无几的将士?

有胜算?”

“额……”钟繇这才醒悟过来,回想起此刻关内的状况,面色有些尴尬。

“虽说可惜,不过也没办法,”拍拍身旁的席位叫钟繇坐了下来,江哲深思说道,“洛阳、长安乃大汉两处京都重地,若是能从白波黄巾手中夺回,自然可以大振我军战败萎靡之风,我亦常不想这样?

只是……”

“末将明白,”钟繇理解地点点头,静下心来,忽而笑道,“怪不得司徒与贾长史有如此闲情逸致……”

“当不起、当不起钟大人如此相称,”贾诩谦逊地拱拱手,忽而按着棋碗对江哲说道,“不过司徒啊,门下以为,长安有些远了,不过要夺回洛阳,倒也不是没有胜算!”

“哦?”只见江哲眉梢一动,抬手说道,“文和细言之!”

“是!”微微低了低头作为礼节,贾诩伸手在棋盘上挪动了几个棋子,继而指着棋盘说道,“司徒,门下以为,这白波黄巾,大多是出身低下……咳,出身百姓、山贼、强盗之流,疑亦或有早前的黄巾,此些人不尊孔孟,大多是有勇无谋、匹夫之辈,早前张白骑在时,自能管束这些骄兵悍将,眼下张白骑已死,何人有资格掌大权呢?

据门下所知,天下世家才士自重身份,皆不愿依附张白骑,如此,依门下看来,白波黄巾之中,骁将或许多多,然而真正善战之将,却是少之又少,能独当一面、力挽狂澜、类似于张白骑者,恐怕……”

“唔,有道理,继续!”

“门下以为,张白骑已死,便如司徒所的,群龙……咳,群蛇无首、一盘散沙,期间若是有人不尊张白骑遗命,争权夺利,那可就有好戏看咯!”

“呵,那么文和的意思呢?”

点了点棋盘上的棋子,贾诩轻笑说道,“贼军既然退兵,门下敢断言,其必往洛阳而去!

司徒不妨派些将士取洛阳探探动静,远远观望即刻,若是贼军起了内杠,自相残杀,我即便是做了那黄雀又如何?

正值贼军人心涣散之时,司徒领虎豹骑前去便可,只要时机巧妙,不愁拿不下洛阳!”说着,贾诩按着一枚黑子移动几格,沉声说道,“待贼军两败俱伤之际,直取洛阳!”

江哲闻言点头,还不待他说话,身旁钟繇急忙起身说道,“末将这就派人去!”说着,他转身便走。

望着钟繇跌跌撞撞远去的模样,江哲轻笑着摇摇头,转身一望棋盘,忽而面色有些古怪。

“我说文和啊,你是不舍得你那一年的俸禄,还是看中了我所说的‘彩头’?”

“额,这个,无心无心……”

“当真?”

“当真!”

“有多真?”

“额,千真万确!”

“嘿,装!”

建安五年一月末,正值曹操赤壁初败,元气大损之际,白波黄巾之首张白骑统七万兵马大举进犯汜水关,就在天下人认为白波黄巾会踏足兖、豫两州之时,汉司徒江哲领区区万余兵马火速前往汜水关抵挡……

一方是新得汉中、士气正盛的白波黄巾,另一方是初尝败绩、士气低迷的曹兵;一方有七万精锐,另一方有汜水关险峻,何人敢断言谁胜谁败?

呵,就连远在巴丘的诸葛亮都难以预测这个战局!

张白骑胜,便代表着白波黄巾可踏足兖、豫,曹操势力大损,天下或许更加纷乱;江哲胜,则代表着白波黄巾二度被挡汜水关,于军心、于士气皆为大损,恐怕日后再难有进取之心,而曹操则威名更甚,成为天下霸主!

也是,若是曹操在损了四十万大军之后,犹能以区区万余兵马挡张白骑于关外,那么试问天下,又有何人可触其锋芒?

然而,就在天下翘首观望此战的时候,上天却似乎开了一个玩笑,一个大玩笑……

张白骑死了……

紧接着发生的事,更叫他们目瞪口呆!

那原本冲着汜水关而去的七万白波黄巾军,在张白骑死后,竟然崩离瓦解,自相残杀……

先是白波黄巾大将韩袭设计诈开洛阳城门,杀同为将领的孙轻、孙夏二人,聚拢三万兵马把持洛阳,继而,大将廖化率五千精锐强袭洛阳……

别说天下人震惊,就连白波黄巾之中的将士,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这远远还没完……

建安五年二月初,廖化、刘石两人猛攻洛阳,因兵少粮缺,三日不下。

二月六日,大将马超杀陈丘副将成礼,收编其兵马,聚得两万之众,至汜水关撤军,径直前往洛阳。

二月八日,马超率军赶到洛阳,廖化、刘石与马超达成共识,率军投之:以马超为帅,庞德、廖化为先锋,屯兵于洛阳之外。

二月九日,洛阳城中韩袭突然率军夜袭马超营寨,却中了埋伏,损兵折将,副将张邙阵亡。

二月十一日,马超两万三千大军已休整三日,当即下令攻城,苦战三个时辰有余,两败俱伤,各自收兵。

二月十三日,白波黄巾大将李大目亦率八千兵马赶到,在得悉其中究竟之后,与马超合并一处。

二月十五日,洛阳城以西,渑池、永宁二处守将张巡、程朝派兵助韩袭。

二月十六日,曹阳城守将杨翰误信韩袭书信,举兵讨伐马超等人,两日后,与马超大军战于洛阳城南四十里处,直杀得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期间马超独自一人杀入杨翰军中,连杀其麾下六员骁将,而洛阳的韩袭,则趁机袭了马超大营,守营的刘石力战数个时辰,阵亡。

直到二月二十日,马超再度猛攻洛阳不克之后……

“砰!”一只茶盏被重重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这狗娘养的!”怒气匆匆的廖化在帅帐中来回走着,便走边骂。

“廖将军消消火,”坐在主位的马超摇摇头,起身给廖化倒了一杯水酒。

“多谢,啊不,多谢大帅!”

“廖将军不必如此……”见廖化遵自己为帅,马超仍有些感觉不适应,毕竟,在一年之前,廖化便是军中大将,而马超,那时不过是一小卒罢了。

“呵,”见马超面色有些尴尬,廖化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举着酒盏正色说道,“说实话,孟起,大帅一直很看重你,我廖化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只要你帮我杀了韩袭那个狗杂碎,我廖化就跟你!”

“廖将军言重了,”马超微微叹了口气,点头沉声说道,“大帅待我不薄,这韩袭我非杀不可……”

正说着,帐幕被撩起,庞德一脸不渝得走了进来,端着酒盏的廖化急忙问道,“怎么样?”

只见庞德苦笑着摇摇头,低声骂道,“那厮吓破了胆,任凭我在城外百般唾骂,他就是不出来!”

“啧,该死!”怒骂一句,廖化一口饮下杯中酒水,将那酒盏重重砸碎在地,而站在他附近马岱则望着地上的碎片发愣。

“七只了……”

“我说孟起,”摘下头上头盔,庞德转身对马超说道,“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难不成他韩袭一日不出来,我等就在洛阳城外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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