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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幼稚(1/2)

沈令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她觉得程瓒根本就不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障碍。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那就有点不值得了。

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她静静的说:“这种话我就再说一次,下回你若是再这样想,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因为她犯过错,所以这个时候,她愿意先妥协。

可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不能总是在这个问题上绕来绕去。

感觉到男人的唇再次压了下来,沈令善下意识紧攥着他的衣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很快整个人就沉浸在男人的柔情中。

……

这日江屿去御书房的时候,小皇帝赵衡正在认真的批阅奏折。

十一岁的少年,穿着明黄色的龙袍,看上去还有模有样的。

如往常般向江屿请教了几个问题,之后君臣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赵衡想起那天母后和他说得话,又这样态度决绝的不许他再接近皇叔公。

他固然喜欢皇叔公,可若是母后让他选,他肯定会选择母后的。

可是这样还不够,他答应了和皇叔公少接触,母后还是不满意。

最后给皇叔公赐了封地,直接让他到雍州去了。

已经离开快两个月了。

有时候他还挺想他的。

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之前他那样帮自己,和自己玩儿,他却一声不吭的将他调去雍州,他肯定对他心存怨恨吧。

可是那能怎么办?

他不能让母后生气啊。

赵衡执着笔的手顿了顿,侧目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太傅大人。

想了想,才说:“上回朕的话,还请太傅不要往心里去。”母后已经教训过他了,他再也不敢动这些歪心思了。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毕竟除了太傅,哪里还有那么好的男人?

这件事情,两人皆未再提起过。

江屿恭敬的说:“皇上一时胡话罢了,臣自然没有多想。”

虽是如此,可赵衡还是觉得太傅待他和往昔生疏了很多。

他望着他,随意的问:“太傅家的小公子多大了?

可会开口叫父亲了?”

之前他还不是现在这个身份的时候,同太傅亲近许多,有时候还会去江家玩儿,那时候他就和江嵘玩儿的很好。

不过他当了皇帝之后,和江嵘就很少见面了,这两年更是没有见面的机会。

太傅待自己的亲弟弟都那么好,如今有了儿子,待这个男孩儿肯定会更加的好吧。

想起那个小东西,江屿便道:“稚子不过六个月大,尚未开口说话。”

才六个月啊,怎么他觉得好像很久了呢?

赵衡笑了笑,这个时候和他说着话,好像先前的不愉快都过去了。

他孩子气的笑笑,问:“那日后太傅会亲自教他读书识字吧?

太傅足智多谋,肯定是虎父无犬子,可要为朕培养一个栋梁之才。”

既然不是女孩儿,他不能把皇后的位置给她,那这个男孩儿,日后肯定和太傅一样有出息,他就好好待他好了。

赵衡忽然有些羡慕那个男孩儿。

从小有这样好的父亲教导……若父皇还在世的话,母后和他也不会这么孤单了。

·

虞惜惜虽为江二爷生下一个儿子,可她终究是个姨娘,一个庶子,洗三礼也并没有怎么大办。

江二爷自觉对她亏欠,见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私下待她自然是关心一些。

至于郭氏,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性子变得沉稳了一些,可是看到虞惜惜母子的时候,有些情绪还是控制不住的。

毕竟虞惜惜是她的亲外甥女,在她最落魄的时候,自己的丈夫和外甥女却勾搭上了,对她来说,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会儿郭氏抱着怀里这个大胖小子,也是喜欢不起来的。

而虞惜惜坐在榻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郭氏,双手紧张的攥着身下的被褥,生怕郭氏会对孩子不利。

等孩子重新抱回来的时候,虞惜惜才失而复得般紧张的将其抱住。

郭氏看到虞惜惜这样的表情,心下不由得嗤笑一声。

日后这个孩子若是像他母亲那样不安分,她有得是法子教他规矩,可如今才刚出生,她就是再狠毒的心肠,也不会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做什么。

昨日犬宝有些咳嗽,沈令善就让厨房煮了点梨糖水。

这会儿小东西坐在罗汉床上,她就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喝。

梨糖水甜甜的,小家伙特别喜欢喝,喝得时候咧着嘴小,晶莹的口水都流到了嘴边。

沈令善用帕子替他擦了擦,他就仰起头开心的看着她。

她就又舀了一勺给他喝。

这时候丹枝进来了,轻轻唤了一声夫人,然后把她让她留心的事情和她说:“今日程大人由萧尚书举荐,担任了吏部侍郎。”

难怪那晚江屿会说那样的话?

先前那萧尚书帮助程瓒,她倒是能理解,毕竟萧尚书和冯詹有几十年的交情,可现在……冯詹出事,程瓒也已经不是冯家的女婿了,而且在冯詹出事的时候,他和冯明玉和离,按理说,但凡萧尚书向着冯家,这个时候也不该帮程瓒的。

说来也有些奇怪,当初她那么喜欢程瓒,为了他背信弃义,什么都不管了,如今细想起来,却发现自己对他根本就不了解。

他那样一个人,不像是追名逐利之人。

只是想起那天程瓒在茶楼说得话,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程瓒。

小家伙轻轻的“啊”了一声,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手中的勺子。

沈令善笑了笑,将最后一勺喂到他的嘴里,见他咂咂嘴巴还想吃,就对他说:“已经喝完了,没有了……”小东西好像是听懂了,眼睛亮亮的,然后凑过来看看,她把瓷碗递过去。

胖胖的脸往碗里边探去。

里面空荡荡的,的确没有剩余的了。

小家伙才遗憾的蹙起小眉头,然后白嫩的手臂就缠了过来。

顺手将瓷碗递给丹枝,沈令善把小家伙抱到了怀里,看着他胖墩墩的模样,像个白白圆圆的元宵似的,越看越可爱。

沈令善过去的时候,江屿正在书房和几位大人谈事情。

她坐在外面等,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才微微颔首。

她是内宅妇人,自然没什么接触过,不过先前犬宝满月宴的时候,大多数都有过一面之缘。

比如神机营的那位陆大人,生性耿直,说话也很有趣。

还有几位她只叫得出名字,并没有交谈过。

和江屿私下相处的时候,并不觉得什么。

可是每回江屿在外人面前,她就会发现,那五年对江屿和她来说,都让他们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书房的窗扇开着,外面养了两缸睡莲,正值花期,屋内就有一股睡莲淡淡的馨香。

陈设还是一如往常,只是书桌上和窗台边多了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还有她留下来的东西。

靠东窗放了一个休息的美人榻,原先是放长几的,她经常来之后,就换成了美人榻,江屿做事的时候,她就可以坐在一旁休息,也能抱着犬宝玩儿……

齐国公府的下人们觉得江屿威严,也不太希望别人动他的东西,可是他对自己确实一味的包容,脾气非常的好。

纵容她一点一滴的闯入他的生活,将他的东西霸占着,染上自己的气息,他从来都不会说什么的。

这样好的一个丈夫……

她看了他一会儿,江屿才朝着她伸出手:“过来。”

她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边,他就拉着她坐到了他的腿上,执着她的手柔声的问:“好看吗?”

沈令善凝视着他俊朗的眉目,点点头说:“好看的。”怎么会不好看呢?

她也抚着他的手,摊开他的手掌看,指腹有些许薄茧,虎口处也有……对了,先前江屿就带兵打仗过。

她重新抬起眼看他,“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你就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还习武……怎么都不告诉你我呢?”

她和他认识这么久,居然都不知道。

江屿笑了笑,学武的初衷,他不太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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