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果儿(1~5)(2/7)
少年看向贾俊平。
“他哥哥是北番的靳译肯。”雾子看着局面,回,“也是个神,四舍五入,靳少暠算司柏林半个弟弟。”
而司柏林斜了斜额,邵阳和李尔闻这俩大高个子就过去把贾俊平整个儿架起来,钳住人后脖子,周遭一片低嘘声,少年身后的小兄弟都往后缩步,贾俊平倒吸一口气。
“你哥说,他骂你家祖宗几个字,你就打回几拳,我看着,”司柏林悠悠讲,“你要下不去这个手,你哥还说,今天放学回家,他就打爆你的头。”
2
傍晚五点,云里又有滚雷。
最后一节晚修课,关于午休的风波余劲儿还没过,老师在黑板上留作业,前后组聊天声悉悉索索响,讲的都是五班的贾俊平有多惨,而龙七在回杂志社刚发过来的面试反馈,膝盖抵着课桌桌沿,拇指在屏幕键盘上徐徐地敲打,嘴边衔着pocky的巧克力饼干棒,随着面颊缓慢地动,饼干棒一点点变短。
前桌的在打闹,波及到她这边,课桌一动,垂在手臂旁的长发也一晃,她抬眼,前桌正举着手机的男生也忙里偷闲瞟她一眼,随后被她咬剩的饼干尾巴咻一记打中脑门,男生闷吃一痛,课桌又被她一踩,撞他椅背,她说:“把手机还回去。”
前桌的女生终于从男生手里抢回手机,而伏首在讲台上的女老师突然抬头,课桌上的张牙舞爪一秒间收到桌下,龙七的膝盖仍抵着桌沿,保持坐腔,女老师看着她,她也看女老师,两秒后,女老师的粉笔头往她前排一扔:“搞什么啦,要不要高考了,周考卷子及格没有啊张琣凡,你又考了几分啊尤翊,聪明得不要上课了啊?”
前排两人脑袋缩着。
“手机都收收好,”女老师低头,训声放柔,“等下你们班主任过来没收我不管的。”
放学铃一响,前排的尤翊就往张琣凡背上打好几巴掌,憋了半节课大招似的,龙七收书收包,嘴里衔着第三根巧克力棒,经过前排时把剩下的一大包放尤翊桌上:“留给你。”
“你跟我们吃晚饭去不?
校门口新开的冒菜馆好像很好吃呀。”
“我吃过了。”
尤翊看桌上的大半包巧克力棒,又看她衔嘴里那半根,张琣凡得空说:“以女神为目标减减肥吧肥猪。”
然后又被尤翊打得像只猴子一样满教室乱窜。
龙七出教室前门,刚好碰上从隔壁班后门出来的雾子,也放学了,像等一会儿了,两人在楼道里走,身段都高挑,周遭经过的学生都矮一截儿,雾子手里拿着一满是日文的小瓶,环着手臂看,边看边说:“李尔闻和柏林已经先去了。”
“我知道,他跟我说过了。”
“你们文科班现在都放这么晚吗?”
“对啊,很烦。”
正碰上张琣凡被尤翊追打,两人分别往左右挪几步,追骂的两个人在中间一阵风似的过,日文小瓶里头的药丸碰撞,粒粒响,龙七看一眼:“什么东西?”
“美白丸,之前拍片的化妆师帮我带的。”
“管用?”
“刚吃上,还不知道,你用不着,你白到发光了。”
“那明明你也用不着。”
“暑假晒黑了,就八月刊拍的那个海滩特辑,”雾子将药品放包里,“要管用的话你这次去日本帮我带点回来。”
“去成就帮你带咯。”
“那你晚上来吗?”
张琣凡被尤翊追打到第二轮,两人中间又一阵风过,裙摆和长发往后轻微拂动,暮色的云层里又滚一道雷,龙七抬手拨头发:“我晚上有拍摄,结束早就来。”
话落三秒,加一句:“其实打球没什么好看的。”
两秒后,又侧头问一句:“那你去吗?”
“李尔闻希望我去。”雾子说。
“你跟李尔闻好暧昧。”
“哪比得上你去年跟司柏林。”
“干嘛矛头转我身上,”她指雾子,“你这个反应就显得你很心虚。”
“明天双休日,他们今天打完球肯定还喝酒。”
“喝酒跟双休日有什么关系?”
“他们这次的球局在朗竹公馆,柏林家的小区。”
“那又有……”环着臂说着,说到第三个字时反应过来,看雾子,雾子也若无其事地看她一眼,她不着痕迹地回,“噢,那我今晚不一定回家。”
“那你家里人来电话,口风照常是住我家咯。”
“嗯。”
雾子点头。
拍摄时常两小时,那场雨还是憋在浓云中迟迟没下,闷雷响得再多,晚间八点的气温也没有比白天凉快多少,脖颈出的细汗滑到锁骨,便利店的冰柜咔一声开,才有三四秒扑心的透凉。
拿了一盒酸奶和两罐碳酸饮料,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那你问问雾子和李尔闻想喝点什么。”
“他们有人买了。”司柏林在手机那端回,话音里带着点喘,是打球间隙。
“那你还要点什么?”
“你挑。”
“我挑的没一次合你口味。”
“挑你不喜欢的。”
“弄死你喔司柏林。”
“想守寡?”
“我现在守活寡好吧。”
司柏林笑两声,但紧接着就没搭理她了,声音远了一些,在跟兄弟说话,聊球,与此同时便利店里也喧闹了一些,三个女孩子很激动的样子,一些“好帅”,“小区里”,“球场”的字眼频繁出现在口齿间,然后看见冰柜前的龙七,又多出一个压低的“好漂亮”的字眼,和一句“会不会是一起的”,接着声音更加轻了一些,轻到龙七听不到。
便利店对面就是朗竹公馆的正门。
她侧头,三个女孩子和她的淡漠表情对上眼,相互掩饰着移到另一个方向,装模作样地聊事,她关冰柜门,对手机说:“挂了。”
便利店的自动感应门又“叮咚”一声开。
一个很高的男生进来,穿着打球背心。
正赶上龙七收视线的时候,她转身去便当区,而男生进来的时候,那堆女生彻底没声儿,他径直朝她身后的冰柜来,咔一声开,动作利索地拿两罐饮料,关上的时候,冷气打到她的后脖子,她回身看,他又走去了零食区,一声黑色的打球服,身板挺直,后颈有汗,左手插着兜,右手轻松拿着两罐饮料,垂在身侧,手臂上有运动过后的明显线条。
球鞋很帅。
司柏林有一双同款不同色系的。
收视线,她决定缠司柏林去帮她搞双37码的,然后从便当区拿一份饭团。
在手心里转来转去,看分量,看保质期,看配方,最后都换算成体重秤上的数字,想到未来几天要拍的片,抬起手臂,手指穿过发丝,拨发,轻微叹一口气,把饭团放回架子。
结账的时候,外头又闷响了一声雷。
长发散在肩膀与手臂间,穿着黑色松垮感的吊带衫,有几丝头发夹在肩膀的衣带上,她用小指勾出来,抬起手臂,五指从侧额顺到后颈,把长发拨到一边,但头发太滑,低头看柜台前的巧克力豆时,又顺着肩膀一溜滑下。
咔一声响。
一打啤酒和几罐饮料放上柜台,男生在她后头排队结账,手臂碰着她的发尾,缠上了几丝,她懒洋洋地往旁边挪半步,缠着的发丝滑开。
拿起的巧克力豆依然放回货架,打开手机支付页面,龙信义的电话这时偏赶巧地过来,柜员刚举起扫码器,她把柜台上自个儿的东西拨到一边,折开身子给后头的人,回龙信义:“我结账呢,有话快说。”
“嘿哟吼这态度,还不准问你一声什么时候回来了,晚饭还要不要给你留啊?”
“晚饭别留了,我今晚可能住雾子家。”
“什么叫可能?”
顿三秒:“就是可能,字面意思。”
“那我这门留是不留?”
“看你晚上想不想被我叫醒咯。”
柜台几声嘀嘀声,后头人结完了帐,提着塑料袋走,两人折身而过,龙七的肩身挨到他的手臂,抬了下额,余光只看到男生瘦瘦的下巴,随即转回身:“我忙,挂了。”
手机转回支付页面,手肘抵上货架,她撑着下巴:“多少?”
而柜员正把她的东西装进塑料袋,摆摆手:“不用扫了,结过账了。”
她抬眼。
“刚刚你身后的男生说一起结。”
“谁?”
“你们不是一道的吗?”
话音落,她侧头,便利店感应门刚关上,伴着一声闷雷,男生已经走到转角处,侧影高瘦,耳机挂在脖颈上,提着塑料袋插着兜,头也没回一个,两步之后就消失在一堵墙后。
也没多看几眼。
转回头,收回撑下巴的手,她回柜员:“噢。”
晚上八点半的夜场篮球灯光昼亮,一边给司柏林打电话一边走到铁网门口,果然没接,也果然看到正打得酣的一群人,都是超一米八的个头,灯光直射,每个人的肩身都有光,黑色和红色的队服阵营,球鞋与塑胶地面摩擦,荷尔蒙气息充斥全场,李尔闻和彭子都在,司柏林的手机放在场内的休憩区,雾子坐在那边,高举着,说:“这边,七七。”
舒萌坐在雾子身边,叠着腿,手放嘴边,也娇盈盈地喊一声:“宝宝你来啦。”
“今晚谁请客?”她走上长板休憩椅子,塑料袋甩到肩膀后,用食指勾着,打不上球的几个男生一边喝水一边盯她的腿,嘴巴凹成“o”型,另一头,其他球员各自带的女孩儿稀稀落落地分散坐在长椅上,也往她看。
“廖寺彭稳了。”雾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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