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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2/3)

王安石怒了,不顾礼节,指着司马光道:“你说道说道,是怎么个大不幸。”

司马光道:“说到底,此案也是源于税收,税收就关乎财政,要换成是你,都已经定了谋反罪,你就不会在乎那连坐法,对于你而言,是可执行,亦可不执行,且多半都会执行。”

王安石倒也没有否认,问道:“何错之有?”

司马光道:“这就是你与张三的差距,他这一步妙就妙在不执行这连坐法,如果执行连坐法,必然反噬自身,而这就是你经常犯的错。”

王安石道:“愿闻其详?”

司马光道:“一旦执行连坐法,必会有人推波助澜,栽赃嫁祸,将那些无辜之人统统都给牵连进来,哪怕只有一个,朝中也定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然后再反戈一击,以至于你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

王安石道:“你真是奇怪,你都知道是有人推波助澜,栽赃嫁祸,你不去怪他们那些人,反倒是怪依法判决之人。”

司马光道:“我怪他们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都已经告诉你,你这么做,必然会出现一个更坏的结果,你却还要这么做,这不怪你怪谁。”

王安石被怼的有些难受,忽然灵机一动,道:“可不是我刚愎自用,而是我不愿听你司马君实的废话,在河中府,我的新政没有做出妥协吗?

可为什么我在京东东路不愿意妥协,你就不想想自个的原因吗?”

司马光恼怒道:“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这般记恨于我。”

王安石笑道:“你若做了什么,那我倒不会怪你,偏偏就是你什么都不做,就光会说。

我为何愿意在河中府妥协,不就是因为张三那小子敢作敢为,他能够提出一个解决或者替代的计划,若有道理,若能改善财政,那我为何不听。

你司马君实呢?

就光会说我的新政不行,又拿不出替代计划,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方才你说张斐妙就妙在不执行连坐法,这要换成是你,我王安石敢用名誉担保,你都不敢告他们谋反罪。”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简直是无可救药。”

“你就不是那味药。”

王安石哼了一声,“我找药去了。

告辞!”

司马光咬着牙道:“但愿那味药能治好你这死脑筋。”

......

那边张斐刚刚送走司马光,本还想去后院看看两位孕妇,结果这王安石又来了。

没有办法,只能赶紧命人备上茶水。

“方才我过来时,正好遇见君实,你这又挨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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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故作打趣道。

张斐倒也没有瞒着,只道:“司马学士既是长辈,又是上司,挨训也是应该的。”

砰!

王安石猛地一拍桌子,“我就知道那老贼没有说实话,依他的个性,他怎么可能会夸你。”

“啊?”

张斐只觉是莫名其妙,“王学士,你在说什么?”

王安石神色一敛,咳得两声,“恭喜你赢得这场官司。”

“多谢!

多谢!”

张斐赶忙拱手道。

王安石道:“下回司马老儿问你,我为何找你,你就说我是来夸你的。”

“......?”

张斐一头雾水地看着王安石。

王安石道:“我是不是恭喜了你?”

“是。”

“那就行了。”

王安石咳得一声,又转移话题道:“虽然此案已经完结,但是京东东路的问题尚未解决,你可别麻痹大意。”

张斐忙道:“王学士放心,我会时刻关注那边的情况。”

“还有!”

王安石将几份文稿,递给张斐。

张斐问道:“这是什么?”

王安石啧了一声,“事业法的文章,我都是按照你的想法去写得,你看看能不能行?”

“哦。”

张斐这才想起来,赶紧接过来,草草看得几眼,便点点头道:“非常好。”

王安石纳闷道:“你这么看两眼就能知晓?”

张斐一本正经道:“如这种文章,需要的是一眼就能够吸引眼球,而不需要仔细鉴赏。”

“是吗?”

“当然是的。”

“那你打算何时发?”

王安石又问道。

张斐道:“等过些天,因为近日大家是在议论这谋反案,等此风波过去再说。”

王安石神色一动,“你就没有打算推波助澜?”

张斐问道:“王学士此话怎讲?”

王安石道:“让税务司全面接管京畿地的税务。”

张斐愣了下,“这不应该是王学士去建议官家吗?”

王安石道:“你可知道,这会得罪多少人吗?”

税务司既不属于新政,又不是司法改革,王安石也得顾忌身边的人,他不太好开这口。

但是王安石是真的希望将京畿地的税改成河中府一样,因为京城大富人家太多,如果能够收百分之二十的税,那简直不要太爽,而且京城收得越多,朝廷手中的粮食越多,漕运的压力,也会减轻不少。

张斐沉吟少许,“王学士是建议利用舆论影响朝廷做出决策吗?”

王安石点点头。

张斐道:“我认真考虑一下。”

王安石立刻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案的功臣就是税务司,这可是一个大好借口啊!”

张斐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王安石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咳得一声,“慈善基金会最近好像赚了不少钱。”

张斐先是一愣,旋即心领神会,“我会让慈善基金会捐助一笔钱给事业法建设医院和学院的。”

王安石立刻给张斐投去赞赏的目光。

......

王安石看得比司马光远多了,也更加透彻,说到底此案的根源还是财政,目的就是要将税给收上来。

钱,才是万恶之源!

没有财政,什么都是狗屁。

而这也是赵顼非常支持司法改革的唯一原因。

如今宋朝的矛盾其实很简单,土地兼并十分严重,百姓没钱交税,地主是有钱不交税,这令宋朝廷陷入一个两难境地。

这也是王朝中期都要面临的一个问题。

赵顼原本是将所有希望寄托于王安石身上,就是想尽各种办法,拐着弯,去将钱都给收上来,但问题在于,王安石的新政最终也得依靠旧体系去发挥,而在旧体系中就充斥着既得利益者,他们手中握有权力,是能够将风险向下转移。

最终就还是变成从百姓身上敛财。

现在赵顼就是双拳出击,一方面利用王安石的新政,去改变现有的财政政策,但另一方面利用张斐,去构建一套的新制度。

而这套新制度的精髓,正如张斐所言,也就是强调规则,没有别的。

遵守规则,你不能说这是错的。

关键这规则是老规则,税务司为什么令权贵这么头疼,就是在于,税务司没有否定他们的特权,没有破坏既有的制度,只是抓特权之外的税。

只不过如今权贵兼并太多土地,他们的特权根本覆盖不了,道理又讲不过,只能逼得他们去找强盗帮忙。

他们贪婪成性,但赵顼更加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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