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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月下谈情(2/3)

还有那些滚动在自己身旁的头颅,那个咬着自己的头颅,那魔鬼竟几下像劈西瓜一样将它劈开,脑浆四溅。

如梦如幻,人间仙境的一揽芳华,竟然血淋淋,到处是残肢断体。

顾倾城甚至不敢想,那些画面,稍微回想,都是一场血淋淋的噩梦。

魔鬼带给她的阴影,足够让她浑身颤栗。

这个魔鬼不但狠戾,而且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她的眼泪滚了下来,月色中晶莹若珠。

“刚刚才夸你古道热肠,有些人性,如今又想剥人皮!”她委屈的低骂,“你可知那个活剥人皮的炼狱,令我三日昏睡不醒,你一揽芳华那些头颅,那些残肢令我夜夜噩梦?

!”

她的泪像滚烫的油花,溅向他,一下子把他灼疼了。

他猛然就后悔了。

也似乎在魔咒中清醒了。

“是我不好……我肯定是疯了,才说如此的浑话。”他紧紧抱住她,一脸的愧疚和心疼。

他抓起她的手打自己的嘴巴,语气没有了狠戾霸道,只有一腔如玉温柔:

“我明知道你害怕,怎么忍心再让你看到那么恐怖的场面?

怎么舍得伤害你分毫?

你是我的女人,我只会保护你疼爱你,爱惜你还来不及呢。”

顾倾城沉默不语。

夜色渐浓,街上的碧桃树翠叶浓密,知了停在上面,竭嘶底里的欢鸣。

屋檐上的猫儿也缠绵,一声声婉转揪心哭啼,让夏夜更显多情缠绵悱恻。

“真生气了?”他紧紧抱住她,轻轻在她耳畔低喃。

顾倾城默默回想,与魔鬼的一点一滴慢慢回放。

其实,他也没伤害过自己什么,除了带自己审犯人,逼她观看那个血淋淋的画面。

至于一揽芳华的杀戮,他也是自保,就像自己被追杀一样。

他即便劈了那个头颅,也是心疼自己被带毒的刺客咬伤。

只是,他太霸道,醋劲也太大了,总是强词夺理,硬说自己是他的女人。

在猎美场,便是他出手相救,否则,也许自己早落入东平王之手了。

他刚刚又勇闯王府救了那么多女奴,不惜身败名裂,冒杀头风险的去得罪东平王,可见他古道热肠,心地是善良的。

哪怕自己刺他一剑,他还不要命的飞身下悬崖救自己,还暗中派人保护自己。

若非他今天两次出手相救,自己怕是已经没命了。

虽然自己十几年前就救过他,在客栈又救他一次,他回救自己几次。

她的命都是他救的,他们之间甚至已经不是谁救谁的了,那些恩恩怨怨,再也数不清理还乱。

自从十年前救了他,他们注定早已纠缠在一起。

那些亦幻亦真的梦境,也都与他息息相关,说明他们缘分非浅。

她还能生他的气,还能和他计较他的强悍霸道吗?

她静谧的看着他,美丽澄澈的眼眸里,浮光潋滟,飘荡着他绝美的容颜。

他与自己往来,最后会不会害了他?

令他五马分尸,不得善终?

良久……

“你以后,可否别再提剥人皮的事。”她心里柔肠百转,终于心平气静。

“好好好,绝对不提。”拓跋濬终于云开见月明,微笑着保证。

他们坐在屋脊上,欣赏如华月色。

顾倾城轻咬着唇,浅声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知道我与南安王定了娃娃亲?”

“我的女人,我当然要了如指掌。”拓跋濬见她柔情似水,心里就更加舒畅。

“我并非想高攀南安王,我一早就跟闾左昭仪达成协议,两年后我会主动跟南安王退亲的。”顾倾城幽幽道。

“两年后退亲?”拓跋濬有些错愕,这是他没料到的。

“可是我也答应闾左昭仪,这两年中不能给南安王脸上抹黑。

若她知道我出尔反尔,与你有苟且。

不但会对付我,还会跟陛下吹吹枕边风,你的大好前程不但被毁,说不定还性命不保。”

“我的前程性命你不必担心,你的安全也有我。

天掉下来,有我给你撑着。”拓跋濬拥着她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其实,自从知道这魔鬼就是在猎美场救人的蒙面人,还有在一揽芳华共同御敌。

他背着自己在一揽芳华漫步,给自己煮粥那刻开始。

浓浓爱意已悄无声息的在顾倾城心里恣意疯长。

却是顾忌皇家的手段,又怕他被皇帝五马分尸,而不敢与他深陷进去。

皓月如银,在他们身上洒了一层闪亮的银光。

他们有一瞬的沉默,享受着那份宁静光华,无声胜有声。

拓跋濬斜躺在屋脊上,双手抱着头,翘着二郎腿,晓有兴味的看着顾倾城。

“你刚刚说两年后会主动退亲,那就是说,这两年,你会挂着南安王娃娃亲的头衔了。”拓跋濬道。

顾倾城点点头,不无委屈道:

“你已经把我调查得那么彻底,便知道我一直躲着南安王。

根本没想过让他知道我就是他的娃娃亲,也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他。”

拓跋濬的心舒坦了些。

带着一颗狭戏的心,很想知道顾倾城用了什么法子逼迫闾左昭仪承认那门娃娃亲,竟连陛下都让她统筹老祖宗的寿宴。

他素知闾左昭仪的为人,追名逐利。

绝对不允许像顾倾城这样,对南安王毫无帮助的四品尚书郎中的女儿,成为南安王的正妃。

他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他兴味盎然,却不戳穿,不加阻止,不想给她添堵。

“其实,也不是刻意去调查你,只是恰巧就听见了。”拓跋濬再解释一下。

“哦?

竟然那么巧?”顾倾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即便你说刻意调查我,我也不会觉得意外。”

“倾城,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让闾左昭仪承认这门娃娃亲。

我知道,在那个女人的眼里,南安王王妃,必须要有显赫的门第。”

拓跋濬终究没忍住好奇心。

“每个人都有软肋,哪怕是最强悍而且杀伐果断之人。”

顾倾城说得云淡风清,眼底却浮动几分狡狯的涟漪。

拓跋濬朗声大笑。

越看越觉得他的倾城开始像自己了。

笑罢看着顾倾城,道:“是啊,就像你眼中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你就是我的软肋。”

“去!”顾倾城轻嗔。

“倾城,你觉得闾左昭仪真的想让你成为南安王妃吗?

你可知道,她让陛下给你十万银两操持老祖宗寿宴,其实并不安好心。

这种寿宴,没个三五十万,下不来。”

顾倾城无所谓的一笑:

“我并没想过真正成为什么南安王王妃,我没有幼稚到闾左昭仪会承认当年的娃娃亲。

只是,我暂时需要这个身份。

否则,我在平城没有立足之地,我母亲和外祖父的仇也报不了。”

顾倾城果然是有故事,她有所图谋,拓跋濬黄雀在后。

他用审视自己猎物的目光,打量着那个月夜偷溜下凡的小仙女。

她那两瓣红唇,嫩得似海棠花瓣,滋味甜蜜,一颦一笑,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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