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夜探孟庄(1/2)
求赵春花也就意味着求孟仁道。
孟家除了孟老六都是男人当家,所以表面上去求赵春花,实际上去求孟仁道。
想到孟仁道,贾一白心里便一阵犯怵——他那被自己戳瞎的左眼,他那半拉子头发,他那身上仍带着前村长的威严,他那冷不丁露出恶意的骨碌碌转的右眼珠子......还有他的女儿孟琴。
当孟琴姣好的容颜在面前轻轻飘过,顿时感到一股暖流灌进心房,他立即同意了孟仁德的计策,认为这个计策虽险,也不管能不能达到复学的目的,只要他能看到朝思暮想的孟琴,一切就都值了。
杨老师收拾了一包红糖、一条阿诗码和两瓶二锅头,贾一白看了看,心想这些玩意在孟仁道眼里根本算个零,他在乎的可是那价值连城的宝贝。
不过如果什么都不拿,倒显得孟老八家一点诚意都没有,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提在手里。
为了符合“悄悄的”的约会要求,夕阳西下的时候父子俩才坐上去孟庄的面包车。
夜幕降临时面包车像一只游魂静静地驶入孟庄村头,光凸凸的梧桐树枝发出“吱啦啦”的声响,最后一片枯叶擦着车窗玻璃无奈地落下,宣告了它挂在枝头的幻想和努力最终都付之东流——强留的,终归将会失去。
冬天夜晚的黑雾来得又快又猛,不一会儿,整个孟庄便陷入一片乌黑之中。
父子俩悄悄地走到孟仁道的院门前,孟仁德抬手敲了敲,院内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贾一白伸手推了推,发现院门从里面上了锁。
正在孟仁德嘀咕着是不是家里没人时,却看见贾一白已经半蹿着身子两手扒住墙头,接着两腿一蹬,整个人便从墙头跳了过去。
孟仁德想要斥责已经来不及,就听到贾一白从里面取下挂着的锁,把院门轻轻打开了。
如果孟仁道院子里有灯,就能照见贾一白得意的神色和孟仁德脸上的愠怒,但孟仁德此时不好发作,只是小声警告:
“不要胡来,我们是来求人的!”
贾一白撇了撇嘴巴,认为和约会孟琴相比,求人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顺带的小小任务。
不过,很显然,孟琴没有做好约会的准备,甚至连灯都没有给他留一盏,因为孟仁道院子里所有的房间都是一片漆黑。
贾一白不禁暗生奇怪,但来都来了,不管再奇怪,还是先见到人再说,于是着急地抬手在正房的门上敲了一下。
“谁?”
里面立即传来孟仁道警醒的声音。
父子俩同时给吓了一跳,刚才还以为所有人都睡下了,没想到刚敲了一下,孟仁道就在黑冷的夜里发出一声苍老的警醒的质问。
几秒种之后,反应过来的孟仁德才发出嘶哑的嗓音:
“啊,我,五哥,我老八!”
里面突然又安静了,随后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老八,你来干什么?”
“哦,五哥,我,我来求你帮个忙!”
“什么忙?”
“哦,这个,是一白的事儿,他,他想复学!”
里面再次安静下来,不知道孟仁道在做何打算,不过贾一白却闻到周边空气都是拒绝的味道。
过了很久,孟仁道问:
“他来了吗?”
贾一白立即会意,连忙清了清嗓子回答:
“五大爷,我来了!”顿了顿又问,“孟琴回来了吗?”
孟仁道的声音突然有些慌乱:
“哦,她,她啊,她回来了吧!”
贾一白内心一阵狂喜,丝毫没有留意孟仁道声音的异样,他连敲三下房门,急切地请求道:
“五大爷,孟琴约我来的,您开门吧!”
但里面并没有传出脚步走上来的声音,而是一阵窃窃私语声。
趁着这个空档,孟仁德朝贾一白看过来,不过在黑夜中只看到贾一白年轻稚嫩的轮廓,但他此时很想再给贾一白一个耳刮子,再次问问他是孟琴重要还是复学重要?
!
等不到孟仁道走上来开门的声音,贾一白再次抬手敲了几下,却听到孟仁道问出一个愚蠢的问题:
“奇怪,我家院门后面挂着锁,你们怎么进来的?
!”
贾一白不觉好笑,孟仁德也不知怎么回答,他挠了挠后脑勺,小声说:
“没上锁,五哥!”
“哼,上了锁也难不住他吧!”
嘿,你猜的没错!
贾一白正暗暗得意,却突然听到一串金属撞击水泥地面的声音,不知孟仁道在摆弄什么物件。
接着,房内的灯突然亮了,透过门缝贾一白看到一个人影走过来。
“吱呀”一声,只见赵春花出现在面前,在她身后远远地坐着神经紧绷的孟仁道:
“你小子进来把插销插上,站到门后不准动,叫你爹进来!”
贾一白笑了笑,心想孟仁道今天可真是草木皆兵,好像生怕自己对他们怎么样似的,但他今天可是求人复学来着,不对,贾一白急忙朝屋内扫视一遍,但哪里有孟琴的影子?
于是低头向站在面前的赵春花问:
“孟琴呢?
五大娘,孟琴不在?”
赵春花脸上掠过一道惊慌之色,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扭身返回屋内坐在孟仁道旁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些举动与以往的她完全不一样。
孟仁道却转了转右眼珠子故作轻描淡写地说:
“她啊,她今天去老六家找孟娥玩,几个孩子都去了,所以我们睡得早!”
贾一白实在不明白孟老六的女儿孟娥,傻里傻气的有什么好玩,但自小孟琴和亲姐就好像喜欢去他们家玩,可能觉得跟傻瓜在一起显得自己特别聪明吧!
但孟英、孟丽和孟玲都一起去的情形还真少见,不过管他少见多见,既然孟琴不在这里,那么求人复学的事情速战速决才好。
贾一白待孟仁德走进来之后转身把插销插好,然后站在门后一动不动,不过心里更想着早些离开,好去孟老六家约会孟琴。
孟仁德老老实实地把礼物放到孟仁道面前的桌子上之后搓了搓手,面露羞愧,低着头小声说:
“五哥,五嫂,一白这孩子吧,唉,转过来就没有好好上过学,这半年做了些不好的事……”
“哼,他什么时候做过好事?”
孟仁道不加思索地打断了他。
孟仁德摇摇头苦笑道:
“五哥,五嫂,这孩子最近旷了几天课,赵老师就把他开除了,其实他骨子里是个好人,好孩子,一点都不坏,而且,他还要考大学呢!”
“我呸,老八,说这话你也好意思?
怎么啦?
今儿个反正来求人,索性不要脸皮了是不是?”
孟仁道丝毫不留情面,不仅把贾一白贬得极低,连贾一白的爹也没放过。
贾一白有些恼怒,但又无言以对。
孟仁德的脸一阵儿红一阵儿白,又羞又恼,急得抓耳挠腮,却无可奈何。
孟仁道得意极了,他斜睨了一眼站在门后的贾一白,突然轻蔑地说:
“考大学?
嘿,这小子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另说呢!”
没等父子俩回过神来,赵春花倒先着急了:
“你,你说什么呢?
!”
说着她埋怨地瞪了孟仁道一眼,接着及时地转向孟仁德,“老八,你是想叫我请我爸帮忙收回对一白的开除决定是不是?”
“嗯,是的是的,他五嫂,哦,五大娘,不,五嫂!”
孟仁德连连点头,感动得语无伦次。
“可能性不大,我爸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实际上犟得很,他认准的事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屋子猛然安静下来,失望的空气在四周盘旋,贾一白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孟仁道嘿嘿一笑:
“这事儿也不一定就没辙,我倒有个办法,不知道你们要不要试一试?”
“什么办法?”
父子俩异口同声地问。
孟仁道却偏偏慢慢悠悠,裹了裹身上的棉袄,右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最后才盯着贾一白说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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