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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莫离莫忘(1/3)

庒琂肚子空空,是饥饿没错,心里百个千个不愿跟鬼母一同去“用饭”,又奈何自己认了这门亲,再不愿也要挪几步,意思一番才行。

嘴里却是说:“妈妈,我不饿。

登时高兴,竟一点儿不饿了。”

鬼母道:“哼!

你以为我是冷血冷性之人?

我能感觉到你的好意,怕吃完我的食物,会让我在这儿没得吃的。

傻丫头,我能在这儿生活几十年,有的是法子吃喝。

你不用推辞,也不用浪费好意不好意思的。

如今你是我女儿,该是跟我一同吃个饭。

方是一家人的意思。”

说的也是。

庒琂心里琢磨着。

待要随鬼母挪步前走,忽然听到蛇皮堆里传来“哼哼嘤嘤”的声息。

是三喜的声音。

庒琂巴不得有这样的光景,她喜的忙挣脱鬼母的手,一身飞扑到蛇皮床,趴在三喜的耳面边上,笑着呼唤。

鬼母未因庒琂忽然离去而气恼,听到她呼唤三喜,也随之高兴,转出一脸的笑容,略靠近一些,轻声问道:“醒了?”

庒琂转头来,含泪微笑,道:“妈妈,我才刚听到她的声音。

是醒了呢!”

说完,又转头来盯住三喜,不停地呼唤。

过了一会子,三喜眉目拧皱,很是痛苦的样子,明显看到她的眼珠子在眼皮子里左右滑动,想睁开又睁不开。

庒琂捞起三喜的手,握住,又使劲给她搓,道:“三喜,是我呀!

你快醒醒。

我来接你回去了。”

这话停音,三喜虚眯的眼,细细睁一条缝儿,也不知她看没看清眼前这人是谁,只见她嘴巴微微张开。

庒琂哭道:“是我,我是姑娘!

三喜,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刚刚睁开一条缝儿,如今又合死了去。

庒琂害怕她生不测,便加大声音呼唤,可再也没能叫醒。

于是,庒琂转过身子,跪向鬼母,道:“妈妈,你想想法子帮我救她!

妈妈,我求求你了。”

鬼母“哎呀”“哎呀”地叹,扬手让庒琂不要这样,又道:“才刚我说带她回来想吃她的肉,那是骗你的鬼话。

你别信我。

我老实给你说,这丫头比你我还可怜,给饿成这样。

我带她回来,灌了些东西了,要说醒,也是该醒了。

不过,你别忙求我,要死要活,我帮她做不得主。

吃的喝的,我给全了,听天由命吧!”

庒琂哭道:“妈妈,她怎被饿了呢?

她被北府二太太关起来,难道不给吃喝?”

鬼母“呸”的道:“甭跟我提庄府那些个。

饿死一个两个算什么。

她们又不是没干过那事儿!

我费好大力气才将她拖回来,多亏我那些蛇子蛇孙们绑缠带一会子,不然,我也不能!”

庒琂道:“多谢妈妈。

妈妈在哪儿救的三喜?”

鬼母沉思,再道:“贼丫头把我关在那个地方,你给我指路出来,也巧了,刚好给我顺道摸去藏酒那地儿。

吃了些酒。

金纸醉啊!

庄府就这个是好东西,别的都恶毒!

可惜啊,我把你落在屋里的钗子忘记放在那里了,再去寻,竟不知掉什么地方!”

庒琂猛然惊醒,那晚去酒窖寻三喜,是找到一把珠钗。

那时,庒琂以为三喜遗失的呢!

没想到自己被曹氏关在黑屋,自己一时气愤,抓摔在地上,后来鬼母捡收到,她将它遗落在酒窖了。

庒琂道:“妈妈是在酒窖现三喜的么?”

鬼母道:“胡说!

那酒窖岂能关人?

在里头关着,怕过不得一时半会儿,便被酒气醉死了。

是我从酒窖出来,在旁边一个地下藏菜的地方现的。

当时,酒窖来了什么人,我得跑啊,不留神就躲进那个地方,遇见她了。”

庒琂道:“妈妈遇见她,她还是好好的么?”

鬼母冷笑,道:“好好?

动是可以动,咿咿呀呀,不知所云。

叫两下子,便晕过去了。

我一摸她,哎哟,瘦得跟什么似的,摸她肚子,肚皮贴到后背了呀!

我想呢,也是个被罚的可怜人。

要不是那日我吃了酒,有几分可怜的情感,休想我运她回来救她。”

果然,是鬼母慈悲救三喜,并非如她所说想吃她。

庒琂听毕,连连磕几个大响头。

鬼母阻拦道:“丫头,我说过的话,你怎不听?”

庒琂泪目淋淋,道:“铁氏女子,不该流泪,不该低头!

妈妈,我记着呢!

这个头,我替三喜感激你的。”

鬼母喜笑道:“好!

很好!

那你如今收住哭泣,把眼泪擦抹干净,再起来与我说话。”

庒琂收住哭声与泪水,按鬼母的意思站起。

站定。

鬼母道:“我跟你说,她被人整了。”

庒琂不解,问:“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

鬼母道:“你掰开她的嘴巴看看。”

庒琂疑疑惑惑蹲下,努力掰开三喜的嘴巴,使劲儿睁大眼睛瞧清楚,可天光幽暗,怎么瞧也瞧不清。

故而,庒琂怪道:“妈妈,嘴里没东西。”

鬼母跺脚,道:“那你用手摸进去。

摸摸她的舌头!”

这话提醒庒琂想起另一事了。

那日,从贵圆玉圆口中获悉,曹氏、二老爷处罚一个丫头,割了她的舌头。

庄琂一度猜测,被割的人是三喜。

如今,鬼母这般提示,难道……

庒琂的手颤抖不已,不敢再掰开三喜的口了,只拼命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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