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快餐店里热闹的音乐声让我并没有意识到外面早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走出去的时候,雨更是瞬间加大。
我掏出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只好可怜地看着大街上川流的车辆,指望着能找着某一辆空出租车而且它还肯停下来。
事实证明我没那个运气,我决定冲出去,淋着雨跑到不知有多远的公车站。
其实淋雨也没有想象中的不好,至少当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自己脸上的时候,你会感觉特别的。
而我的确是需要的,我需要极致的来梳理自己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所经历的一切,它们有如千斤重压在我心上,快让我喘不过气来。
身上很快就湿透,头发贴着我的脸上和脖子,极不舒服。
有车在我身旁响起喇叭,我下意识地避开朝一旁走,但那辆车一直响个不停。
我烦躁地回头,看到一辆眼熟的丰田车。
车窗摇下,露出衍和的脸。
“快上车。”他大声叫我。
我赶紧小跑过去,拉开车门,带着一身水坐在他那毛茸茸的车垫上。
他体贴得打开暖气。
“谢谢,还有不好意思。”我用他递给我的毛巾擦着头发,把滴答着水的湿外套脱下。
他把我送回家。
我觉得有意思,这个被我当做弟弟的男人今天大大地帮了我。
我轻手轻脚地上楼,但还是被刘嫂发现。
我发怵。
刘嫂总是能把我不好好照顾自己的问题上升到影响国家经济建设以及拖社会主义后腿的方面上,当然她首先会让我把自己的问题打理好。
比如就今天这种情况,她会马上把我推到浴室,迅速放好热水把我泡进浴缸,然后帮我找要换上的衣服。
我洗完澡吹好头发坐在沙发喝热牛奶的时候,刘嫂已经做好了准备,脸上叠加着对我的心疼以及那种深明大义的严慈。
当然在这十多年的“磨练”中,我已经能尽可能地做到处变不惊了。
我放下牛奶,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她果然不负我所望,每次都能找到一个高度,说得我似十恶不赦,然后乖乖请她原谅。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合情合理地发着烧,昏昏沉沉不想起来。
在这过程中我只知道刘嫂喂我吃了药,手机不时响一响。
当我终于挣扎着起床时已经接近中午。
我叫刘嫂,她跑进来,伸手过来摸摸我额头,然后舒一口气。
她说:“恩语给你打过电话,还有一个叫柯,柯……”
“柯寒。”我补充,“什么事?”
“恩语问你怎么不去上课,柯寒没说。”她把手机拿过来给我,又下楼去给我做吃的。
我盯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给柯寒,我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为什么昨天放我鸽子。
但突然想到我昨天打给他时所说的话,如果他真的说追我怎么办。
人在气急败坏的时候说出的话、做出的事的确不怎么理智。
我后怕。
我换好衣服,下楼吃东西,然后收拾收拾去了学校。
昨天的雨让本来绿化就不错的学校闻起来有一种静谧清新的味道。
我走到课室。
两分钟后吴菲菲也来了,她坐到我身旁的位置,给我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课间柯寒走到我跟前,我讽刺:“放我鸽子感觉怎么样?”
他一脸疲惫,我分不清他眼神中的是深情还是忧伤。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他顿一下,又说:“对不起。”
他的两个“对不起”其实代表了不同含义,第一个是为爽约,而第二个则是他不打算让我知道那个秘密。
“你有没有好一点?”
“没事了,我又不是温室里的花花草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轻易死不了。”我无辜且刻薄地说。
柯寒紧抿着嘴唇,我好奇他到底在挣扎什么。
前排的尹诺也转过头来,我现在看到她一脸虚假的真诚就觉得恶心。
“依莲生病了吗?
柯寒该心疼了!”
恩语跟我几乎同时白了她一眼。
柯寒猛地朝她看去,眼神中有愤怒还有厌恶。
这是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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