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你比大多男人还强(3/4)
求你们了……”
“求你们了……”全景中,她整个人都在无力地微微抖动,那滩秽水忽然流动扩大开去。
褐熊剧院里一片死寂,许多观众看得也目眶泛泪,心情是什么,很难说得清楚。
而银幕里的谷仓就寂静了一下,桑普带着两个男人转身走了,老女人跟在后面。
其他的男男女女有人在抽烟,有人在窃窃笑谈着什么,聒噪的笑声钻进芮和每位观众的脑海深处,不论你是否愿意。
没有人当芮的话是回事,也没有人当她的性命是一回事。
突然这时候,谷仓外的狗吠声急响起,还有非常响的驶车声传来。
守在门口的一个男人顿时惊叫:“操他马的眼泪来了!”狗吠声更加狂急了,随即有砰的重重地关车门的声响。
另一个男人急步走人:“我去拿点家伙来,那疯子等会过来一看,我可不想空着手。”当下好几个男人都走了。
谷仓的空气紧张地凝固成一块,而剧院的空气则激动不已,观众们瞪大眼睛,是眼泪!
“她在哪里?”还是穿着那件破皮夹克和黑牛仔裤的眼泪叔叔从黑夜中走近门口,径直地走进仓库。
“别激动,眼泪。”小亚瑟要当和事佬般跟在旁边,“跟她说过,但她不听。”
眼泪走到芮的旁边停下,他看了几眼,就转望向小亚瑟问道:“你打她了?”明明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却就是让人感受到他的暴怒,也许是因为他额头跳动的筋肉。
小亚瑟的右手伸向后腰藏在外套里的枪套,回到门口的几个男人也在按着腰侧或衣袋。
“不是他!”这时老女人从人群中大步地走进谷仓,大声叫着:“男人谁都没碰那个疯丫头。
是我揍的!
我还有我的姑娘,她们都在这里。”镜头扫过梅根等几个女人。
眼泪的双目微敛,“男人都没有碰?”
“没有。”老女人说。
剑拔弩张的场面让观众们眼睛都不敢眨动一下,桑普等一行人也回到仓库来了,跟在他左右的两个男人都手提着一把霰-弹枪,虽然枪口朝地,手指就虚按在扳机上。
他们的快步搅动了地面的灰尘和草料。
桑普走到距离眼泪一步前站定,侧面双人中景,右边的桑普直盯盯的看着眼泪,沉声说:“你什么意思,哈罗德。”
观众们突然这才知道,原来眼泪叔叔也是叫哈罗德……应该说,哈罗德之所以叫哈罗德是因为眼泪。
“谁都不许打我姐姐”的桑尼,不正是不肯打芮的杰苏普。
眼泪也是直盯盯的看着桑普,丝毫没有退却或敬畏或恐惧,有也早已克服了。
他的话声听似散漫却那么决然:“我他马的从来没说过关于我兄弟的一句话,我谁也不问,也不去找。
杰苏普干的事不合我们的规矩,他知道,我也知道,我管不来这个。
但她不是我兄弟。”
镜头对准地上的芮,她正挣扎地爬向不远处的一根棚舍木柱,地面拖出一条秽迹。
门口视角的全景,眼泪对桑普继续说道:“她是我剩下的几乎唯一的至亲了。
所以我才来找她,把她带走,送她回家。
你没意见吧,桑普?”他说话间,那边的芮抓抱着木柱晃晃荡荡地站了起身,有屎尿秽水从她的裙角落下,浸湿了大片大片的裙布,滴在下方的水泥地。
即使是最冷静的观众,也因为这一幕而心里难受。
很多观众几乎是呕吐,这让人不寒而栗的残酷摧毁着每一份坚强。
为什么芮要穿着裙子呢?
就算只是一条旧裙,还搭配得那么奇怪?
为什么不像其他女人穿牛仔裤得了?
因为她是个女生啊!
对于一个人,一个女孩儿而言,被打成那样,比杀了她更难堪,更破灭。
“你想罩着她,是吗?”桑普问眼泪。
“如果她做错了什么,你算在我头上。”眼泪严肃了起来。
芮勉强地转身望。
而观众们有些看法已是不同,之前以为眼泪叔叔是个袖手旁观的混蛋,原来并不是,他只是守着道上的规矩,但在这种生死时刻,他只会站在亲人这边。
他不会害怕,他是个“疯子”,他早已不是那个杀宰一只松鼠都不情愿的哈罗德了。
眼泪是坏人吗?
以世俗的标准是绝对的坏人,可在这里,他不是坏得不能让观众接受和喜欢,维多利亚爱他是有原因的。
“以后她的事就找你负责了。”桑普说道。
“这丫头跟谁都不会乱说话的。”眼泪说。
“把她抬到哈罗德的车上去。”桑普望向了梅根等几个女人,梅根不敢说话的只点点头就走去,桑普转目向眼泪问道:“这事完了没有?”他的语气透出着警告。
眼泪不再看着桑普,而是盯着芮被三个粗壮女人搀扶架起,抬着她走向农舍外面。
他扫了众人一眼,搁下了一句:“今后如果谁想动这丫头一根手指头,先把我宰了。”
在众人的寂静中,他大步跟出去。
场景一切,在黑夜的阴影笼罩下,梅根几人把芮塞进了一辆墨绿色皮卡车的副驾座上,眼泪从旁边走过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那边去,车子并没有熄火,一直发出腾腾的声响。
砰的关车门声,在狗吠声和谷仓门口众人的注目中,皮卡车开动离去。
银幕外这才有了此起彼伏的长松一口气,不少影迷还在感受着刚才的震撼,那是演戏吗?
那是真的。
这部电影并不像tlb或ss那样很早就出现情感猛烈的转折点、一路跌宕起伏、再感人肺腑,它多数时间都像现实生活的一个个片段,似乎不看一两个也没影响故事大方向。
但当碎片连系成了一个圆,它骤然地爆发,一个镜头不肯错过的观众也就忽然发现,自己早已被毒蛇悄然咬了一口,而此时毒液已经从伤口涌流到心脏。
银幕影像没有停歇,黑夜下,皮卡车颠簸地行驶在山路上,继而停到路边的一片树林旁。
车前镜头,眼泪叔叔一边拿着件卷成团的白汗衫让芮咬着,一边说:“盖尔那姑娘真是救了你一命。”
芮像个死人般瘫坐在位子上,咬着的白汗衫很快就染红。
“杰苏普这傻-逼。”眼泪叔叔望着前方的路,似有那么一点点的悲伤:“这次他进去没扛住,受不了再蹲十年的班房。
还有你妈,你们三个孩子,都让他受不了……他做了那个他马的巴斯金的线人。”
芮缓缓转头看向他,惨脸的神态有点扯动而变。
“不过你爸爸从来没把任何一个我们这边的人供出去,他说他没有。”眼泪边说边从仪表台储物箱拿出个婴儿食品罐子,掀开了盖,凑过去嗅了里面装满的冰粉两下,看着芮,说道:“你现在是把我逼到明处了,明白吗?
他们一直等着我,看我会不会有什么行动,一直盯着。”
芮低下了头。
“我不能知道是谁杀了杰苏普,如果我知道了是谁……”眼泪的脸庞闪过的厉色已经说了会怎样,他顿了顿又道:“我会帮你找到他的尸骨,但条件是,哪怕你知道了是谁,你也永远不要告诉我。
不然第二天,我也会死得不能再死。
行吗?”
芮咬着那染血汗衫,伸出伤痕累累的手去碰了碰眼泪叔叔的肩膀,答应了下来。
“你这顿揍竟然扛住了,比我见过的大多男人还强。”眼泪微叹了一声。
芮吐开了汗衫,丢了魂一般,模糊的说:“她们揍不死我。
我最受不了的是……我觉得太丢人了,为爸爸感到羞耻。
告密是最坏规矩的…可我想不通,为什么是我要羞耻,他们可是杀了他。”
“你爱他,他非常爱你们。”眼泪一边重新握着方向盘开动车子,一边说着:“这就是你们的弱点。
我们这里的人都很铁血,只是人一旦破了个口子,就会疯的疯,变的变,都这样。”
芮的语气满是茫然:“我就是不明白。”
“现在的情况是。”眼泪瞥了瞥她,“你得做好随时会死的打算,然后你才会有机会。”
银幕外的人们基本都搞清楚故事的前因后果了,是谁杀了杰苏普?
那似乎不是镜头所要关注的事情。
场景一转,皮卡车冲撞般驶到多利家的前院停下,守在屋子门廊上的盖尔、桑尼和哈罗德顿时都慌急地奔去。
镜头一切,下了车的眼泪叔叔把副驾车门拉开。
三人正面中景,一看见瘫在车里的芮,男孩儿都没了心魄的愣在那,而盖尔一下红了眼眶要哭,上前协助眼泪叔叔把芮从车内抱出。
芮软塌塌的被眼泪叔叔横抱在身前,头靠在左旁的盖尔的双手中,她仰望着好友,低声的连连请求说:“盖尔,帮我清洗干净。
把衣服都烧了。
拜托,帮我洗干净……”说到最后,她近乎是抽泣。
不只是盖尔泪目,许多观众也是,心头的滋味如此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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