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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那样天空才有意义(4/5)

从不肯打她的父亲,保证会尽快带着大袋的现钞和整车的快乐回家的父亲,不负责任却也算尽心力的父亲……

腐手被电锯锯到一半时,影像就转了场。

观众们看不到它是怎么被完全锯下来,她们怎么离去,芮怎么回的家,怎么捡起也被锯碎的心灵的碎片。

模模糊糊,坐立不安,就像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恶梦,时时刻刻的响在耳边,缠绕在心头。

不管这个锯手场景有什么象征意义,看着一位16岁少女做这事,又岂是一声叹息就能平复震撼。

电影放映到这里,以古典三幕式结构而言,漫长熬人的第二幕完结了,而影片也只剩下不到10分钟了,同样迅疾的第三幕到来。

这个残酷故事将会是什么结局?

银幕上已是早晨,在芮送两个弟弟上学的那段破烂山路一处,一辆警车停在左边,车边的芮把一个鼓鼓湿湿的麻袋交给巴斯金,她面无表情,巴斯金紧绷着脸,接过麻袋往袋子里看了看就卷紧袋口,盯着芮问:“你是怎么找到的?”

“昨晚有人把它扔到我家的门口。”芮漠然的说。

巴斯金顿了顿,没有多问地拉开一侧警车车门,“我看我得赶紧把它带到城里去,让法医看看是不是他的手。”

“是他的,是我爸爸的手。”芮的声音压抑着什么,神情已经压不住那股对巴斯金的仇恨和不屑。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是不是了。”巴斯金就要坐进车子里去,突然停住对芮说:“那天晚上我没开枪,是因为你也在车上。

他从来都没那样顶撞过我。”

“我看他肯定顶撞过。”芮说道。

“丫头,你可不要到处乱说。”巴斯金的话语像平和又像懦懦。

芮不屑的道:“我从来都懒得提你,条子。”巴斯金顿时憋了一股闷气般,话声渐高:“有时候我真他马的讨厌你们这些乡下巴!

你知道吗?”

他的目光看起了周围,一张脸涨了个红,说得有点激动:“我们这里本可以发展旅游业,大家都能有体面的生活。

但你们把路毁掉,不让旅游的人来光顾,宁愿躲在山里造冰!

一群傻-逼!”

芮的脸色微微变了,怔在那里,似乎条子这番话超过了她能理解的范围,她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知道个屁……”她怔了半晌才说。

正要坐上警车的巴斯金又一次停住,他回身对芮道:“丫头,我也姓多利。”他涨红的脸已经平静下去,语气也是:“我妻子和你妈妈是小学同学,她们都是博蒙特家的人。

我和你老子、你叔叔从小就干架。

你说我知道吗?”

正如芮呆着的模样,观众们也被这个情理之中的讯息震住。

什么?

条子也是个多利?

“你爸爸他……”巴斯金轻叹了声,看了看手中的麻袋,说着:“你知道他年轻时去过路易斯安那的油田想挣大钱?

又去了德州打黑拳?

最后一身伤滚回这里?

杰苏普这老小子,其实他不赖的,他想改变的,只是……”

“怎么会?”芮忽然说,目光斜视向旁边的警车,“成了个条子?”

“我有个姐姐。”巴斯金的嗓音更低沉,“和你简直他马的一模一样,她让我成为的。”

芮直盯盯的望着他,问道:“她怎么样了?”

“很早就因为艾滋病死了。”巴斯金平淡的语气却有着无底的沧桑,“她当妓女供养的我。”他一边弯身坐进了警车,一边又道:“丫头,别做那个。

总有别的事可以做,只要你肯做。”

砰的关车门声,警车引擎启动声随之响起,背面全景镜头,警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着开走了。

正面中近景,芮仍然不能想明白的皱眉样子,走神不知去了哪里。

巴斯金这一番话带来的巨大冲击,不只是颠覆了芮的认知,也让观众们心跳猛快。

很多东西都清楚了,为什么他载两个男孩,为什么他能说动杰苏普当线人……他并不是城里人,他是走了出去的乡下巴,但还牵着这一片群山,永远。

他也许没多大的能力,但他是个理想主义者,他想改变这里,杰苏普也是,他们都失败了。

银幕上转了场,观众又见景色空镜头,乌沉沉的天空像随时要下大暴雨,群鸟归山,树林摇曳,有一种萧索的美。

芮双手环胸的靠着屋子门廊的木柱眺望着远方,就这么静静的,像在欣赏,又像在思考。

她问盖尔的那个问题“风景好有什么意义”显然有了答案,盖尔问她的“为什么他们不把路给修好”也有了答案,这里的乡巴佬做了个选择。

哪里?

影片至今没有明确故事的发生地是在哪里,没说就是密苏里州欧扎克山脉。

这可以是发生在任何国家的任何贫穷地方,那样的环境,那样的家庭,那样的学校,那样的人物,那样的思维。

那样的愚昧。

有时候某个地区穷苦,当地贫瘠是一回事,而另一回事,则是当地愚昧。

这种愚蠢、冷酷、野蛮,可以使人把道路毁掉阻挡游客的光顾,宁愿造冰想快速发大财;可以使人不思劳作,整天想着怎么打劫抢东西;也可以使人把亲生骨肉打残,让他们出去当童丐。

但一个人谁是谁,不是天生的、注定的,而是由成长所造就。

同样是多利,可以是毒贩,也可以是警察。

为什么芮因为父亲当了线人而羞耻?

她现在也该明白了。

因为她以这个环境养就的愚昧思维去想事情,去教育俩弟弟,并希望以此带着他们离开这个环境。

她和盖尔都不懂。

而弗洛伊德似乎懂,这都是人类的心理作祟啊!

因为乡下巴们都不懂规矩,所以日子就不好过了。

芮警告过两个弟弟永远不要再坐条子的车,如果不是以罪犯的身份,而是以警察的身份呢?

大银幕上,眼泪叔叔的皮卡驶来了,芮走下了门廊。

镜头一切,眼泪走下车子走向芮,“警方证实是他的手,事情算完了。”芮却问道:“巴斯金也是个多利?”眼泪沉沉的答道:“他不再是了。”芮想着什么的又问:“他有过个姐姐?”眼泪不愿作答:“他和你说什么了?”芮追问:“是不是?

他娶了博蒙特家的女人?”眼泪没说话地点头,取出大-麻烟和打火机来抽。

这时候,两个男孩从屋侧探头探脑的走来。

眼泪瞥了他们一下,对芮道:“他们越来越大了,养着要花不少钱吧。

我可以教你在这儿怎么赚钱。”

“冰不是我干的,谁碰了那东西都没好结果。”芮毫不犹豫的说,她的执着依然在。

“哦。”眼泪深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呼出,似乎不教她造冰,也没什么能教的了。

众人这时注意到又有一辆车从远处驶来,是那辆高档的越野车。

桑尼和哈罗德走到芮的身边,他们都望着越野车停下,那个叫麦克-萨特菲尔德的男人下了车,拎着一只鼓鼓的脏旧蓝色塑料袋走来。

“我认识你,是不是?”萨特菲尔德看向了眼泪。

“你老爹克里克以前保过我爹。”眼泪说道。

“噢!”萨特菲尔德不多为意,一边把塑料袋递给芮,一边打量她未愈的脸,“看来你是拿血挣来了这笔钱,归你了。”

芮疑惑的接过袋子,她看了眼,主观镜头只见里面装满了皱巴巴的钞票,“怎么是我的?”她问。

眼泪也在看着这个蓝色塑料袋,他的神色变了,度步了开去。

“那家伙把这钱交在杰苏普的名下,估计也不会回来拿了,通常都不会。”萨特菲尔德解释起来,“我们抽了佣金,这是剩下的,就算是你的了。

这对你们应该是个好消息。”他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回身感慨的赞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孩子,没有多少人能做到,你很有本事。”

“生活所迫而已。”芮的轻声满是失落,父亲的命就换来这袋钱。

“保重。”萨特菲尔德没多说什么的上车走了。

三人中景,芮把袋子交到身后桑尼的手上:“拿回去。”两个男孩的脸色也都非常失落,他们接过钱。

这一幕的隐喻并不晦涩,芮挣钱都是供养的他们。

斜侧全景左边近景处的眼泪面无表情,突然的说:“我知道是谁了。”

“啊?”右边远景一步外的芮呆住。

“杰苏普。

我知道是谁了。”眼泪又说。

眼泪话音未落,芮就刹那间崩塌一般涨红了脸、红了眼眶、嘴巴哭颤,她张开双手一把抱住叔叔,紧抱得颤抖。

她再也克制不住的哭了出声,抑不下却又竭力压抑的呜咽抽噎响彻银幕内外。

桑尼和哈罗德都不知所措的站在后边,年幼的脸庞极力在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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