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

祁同伟是万万没想到，同乡来投奔自己，居然是犯了治安条例。

耍流氓、寻衅滋事！

换其他任何时候，祁同伟遇上这种事情，心中只要还存在着起码的良知、正义感，就得当场抓住祁奋进这种流氓，扭送进去，说不定还得揍他一顿。

但祁奋进，是他同村三堂叔家独苗儿子。

整个村凑钱供祁同伟上学，祁同伟发过誓，这辈子要报恩的。

就算是不报恩，也不可能大义灭亲，三堂叔家独苗儿子送进去。

但是，这可怎么办哪！

祁同伟要对得起村里人，没有村里人，就没有他祁同伟的今天。

但是祁同伟同时也得对得起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学习，好不容易获得的正式工作啊！

要是这一下子完了，那可就真的是稀里哗啦全完了。

祁同伟心中对报复狗男女的执念、对成功辉煌的执念那可就真的是无处可实现——哪怕是狗男女能力低下，上学时候下贱，现在男的金钱开道，分配的工作比祁同伟还好一点，女的也是正式工作。

“我可能会去杀人！”

“我等了两年！”

钟小艾本来还在犹豫发愁，父亲如果让自己回四九城怎么办。

她犹豫了一下之后，询问了何雨柱的意见。

陈岩石的儿子陈海，分配去了岩台区小司法所当一个司法助理，上司是个呆了几十年、没有升迁、烂在这里的老头子。

存款没有，月月精光。

侯亮平的工作，是京州市检察部门正常普通的科员。

但是，就在昨天，矮胖男的盘外招再次奏效，比祁同伟提前升职了。

除了麻烦还是麻烦，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期待的事情。

结果她很快就不用发愁了，他父亲说相信海昆会照顾好她，留在汉东省就可以。

“海老师，您知道什么让我最绝望吗？”

这跟是不是乡亲们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亲兄弟，也不可以这样来折腾的。

“就算是真的被人在这里被抓住，我也一定想办法帮他减少刑罚。”

钟小艾因为知道海昆的厉害，因此根本没有在乎职位的高低，也就留在了汉东省政法部门进行工作。

“我毕竟是干这个的，我的朋友、同事都会经常出现，他们如果见到奋进，把奋进抓了，那就太可惜了。”

何雨柱这边，也完成了撤出四九城的重要步骤——何玦结婚、何玲玲、何瑶瑶出嫁，尤凤绮、冉秋叶、于莉三人隐退，四合院等房产交给可靠手下看管。

他找到何雨柱，第一句话就是：“海老师，我完了！”

他们相信，陈海只要努力工作，有理想，是可以被人看见的。

作为乡村供出来的孩子，乡亲们来投奔了，他需要弄一个明确的规矩才行；不是说瞧不起乡亲们，而是好吃懒做的祁奋勇、耍流氓的祁奋进这种人，本身就不能惯着。

“同伟，怎么回事？

这是不是省城吗？

怎么还会被人抓住？”三堂叔慌乱地说道。

“但是我知道了消息以后，我意识到海老师你也说错了；按照你的这个耐心等待的方法，并不一定会成功，哪怕我足够游戏、足够努力。”

过去的两年时间，赵小惠的生意合法合规，经销商生意发展的如火如荼；因为赵瑞龙这个唯一血脉失踪，赵小惠父亲烈火烹油，沸沸扬扬，是真正什么都顾不上，无所顾忌了。”

那么祁同伟自己就很难承受，会感觉很难过；更不用说祁同伟现在父母双亲都健在，要是一旦被乡亲们针对，老两口就只有上吊死了这条路。

万一，这些来投奔他的乡亲回到家乡后，颠倒黑白，说他忘恩负义、不肯招待乡亲们，是个白眼狼。

陈岩石、陈海、陈阳都没气馁。

在祁同伟的苦恼之中，匆匆忙忙又是两年时间过去，祁同伟尽可能圆滑、不伤害任何一个乡亲们地照顾所有前来投奔自己的人。

耍流氓可大可小，我收留他也同样是可大可小。

“我们知道他没干好事，说不定要被抓，这就赶紧把他给送出来了。”

不过，还是不够好。

何雨柱的女人全部撤出了四九城，六个儿女全部成家立业。

祁同伟盯着的那一对狗男女，从毕业分配开始，金凤就不差于祁同伟多少，那个矮胖男的更是凭借盘外招，比学习优异的祁同伟工作更好。

祁同伟没有多少能量，没有多少钱财，不可能直接惠及家乡，让乡亲们都尝到好处，交口称赞。

这样破财免灾也算是不错了。

他们生活在一个不允许盲流入城、不能胡乱走动的年代，乡土观念就是他们世界的一切价值观、人生观。

他们看到的也只有这些。

他不会直说这件事，甚至不会让三堂叔一家三口、祁奋勇察觉到他想要推脱。

“要按照现在这会儿的情况，抓住也的确不好说会怎么判，能拘留十天放出来、赔钱罚款，算是轻的，搞不好真的有可能会判刑。”

如果是正常的调动，虽然危险，陈阳自己并不惧怕。

这一年的五六月份，陈海、侯亮平、钟小艾、高芳芳都开始工作了。

“因为我知道我不能败，我一败就一无所有；我等着自己的努力被赏识，等着有人发现我足够优秀。”

…………………………

祁同伟这一次的选择，还算不错——何雨柱看完了情报，知道了大概始末之后，心中这样想道。

精疲力竭，工作和生活几乎耗尽全力。

“这么说来，你这里也不安生。”

何雨柱意外：“又怎么了？

这两年时间没怎么见面，你逢年过节来的时候，也没说过这种绝望沮丧的话。”

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脱胎于宗族意识加某些群众大会历年积累的东西。

但是祁同伟碍于面子、义气，到底还是对他们太宽容。

那就是赵瑞龙的父亲在报复当年陈岩石的事情。

“嗯，对，来我这里也挺好。”

祁同伟说到这里，三堂叔等四人本来就没见识，顿时都信以为真。

这一天，陈阳收到了上面通知，调她去另一个危险的单位。

祁同伟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祁同伟这里这么危险。

其中就包括以前的老对手陈岩石，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但是，祁同伟很聪明。

祁同伟越是这么说，三堂叔一家越是惶恐。

“三叔、三婶儿，我是学这个的，现在工作也是这个方面，所以奋进这个事儿，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两年我工作、生活都有很多事情，但我还是挺过来了。”

不过，令陈阳郁闷的是——难道是自己的工作能力真的有问题，不出众？

为什么海昆每次笑着让她申请去四九城，每次都不能通过？

“这回怎么这么说？”

“到时候我也是只能帮助减轻刑罚。”

可惜的是，祁同伟显然没有掂量清楚——他不敢赌自己在家乡的名声。

如果祁同伟没有了正式工作，接下来还有什么？

一想到可能沦为山村小民，甚至被牵连，这辈子永远报复不了狗男女、出不了那口气、永远无法跟海老师那样坐拥梁老师、陈阳等美女，惬意自在成功人士。

祁同伟这么一说，三堂叔夫妻和祁奋进、祁奋勇都吃惊不小。

真要留在这里，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一旦出现最糟糕的情况，祁同伟一家名声败坏到家，祁同伟父母是真的活不下去。

何雨柱这才对她说了前因后果——包括陈海分配偏远，包括体育部门最近被恶意卡程序，反复开会，包括陈阳这一次的调动，都不是正常的。

祁同伟一脸无可奈何地解释：“三叔，这件事我也没办法。”

但既然这是赵瑞龙父亲的不合理举动，自己的爱人海昆又不允许自己去冒险，陈阳也终于听话，离开了这个体系。

看上去可笑？

其实并不可笑——迈入新世纪之前，农村的“民望”是比校园排斥、校园霸凌更加恐怖的东西，尤其是一个交口称赞的家庭，忽然变成村里最底层，最被鄙视的存在，而且要令人绝望地持续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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