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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1/2)

却说这一日广州城郊悄悄开了两家大工厂。

一家王氏火柴厂,一家王氏肥皂厂。

为了这个,王子腾与贾元春预备了将近两年。

因知道自家儿子无能,王子腾将工厂交给小女婿执掌。

王仁心中有些不痛快,气哼哼围着王子腾嘀咕。

元春便亲领着他到厂子里跟在他妹夫汪鸿后头转了一日,把王仁眼睛都转晕了!

自此再不提工厂之事。

又过了半个月,王氏水泥厂也开工了。

香港码头用上水泥多年,全国客商都见过。

只是他们以为那玩意是石块,都暗叹齐整。

星舰学院水泥研究所将配方改良了无数版,终得了现在的这种。

广州立时开始以水泥混凝土铺路面,旋即是军用的快马道。

这水泥的消息像刮风一样眨眼传遍全国。

王子腾之小女婿汪鸿性子沉稳,酒量极好。

有位大海商极酒,某日与汪鸿对饮,谈笑间打了个赌,谁先醉谁光着膀子同粉头一道跳个舞。

汪鸿使足劲儿一大碗一大碗的喝,偏那海商也不输给他,最后二人都倒了。

酒醒后二人都指对方先醉、死不认账,终谁都没跳舞。

不多时街头便有了个故事,据说便是汪鸿姑爷吃醉时对粉头说的。

这水泥方子本是先义忠亲王下头一位幕僚家传的,因当年还在那幕僚祖父手中,没法子献上。

义忠亲王将此事告诉了心腹白令仪。

直至义忠亲王身死,那幕僚的老子仍在,拿不到方子。

白令仪遂派了他弟弟白令恩领兵扮作匪人寻到那幕僚老家,杀尽满门,夺了水泥方子。

白令仪为人谨慎,方子一直随身带着。

前些日子他来广州香春楼宿粉头,谁知道那粉头竟是幕僚家中逃出的侄女。

此女毒死了白令仪替满门报仇,临死前将方子从他身上搜出,藏回自己身上。

可惜她自己也死了,方子让验尸的广州府仵作得了去,献给两广总督王子腾。

白令仪之死本来惹来了天下人留意,如今加上水泥方子愈发热闹了。

那白家养的郡主才刚到蛮部不过数日,此事便传进她耳中。

她还将信将疑呢,那说给她听的小蛮女又跑了回来,拉着她道:“郡主姐姐!

别告诉那个白少爷你知道这事儿,他不许人告诉你!”郡主抿了抿嘴,半晌才说,“好。”乃终于打定了长留蛮部的主意,不预备回白家了。

王子腾比白令仪有个两好处,其一是不嫌钱多。

白令仪得了这方子只做出极少的水泥来自己用,王子腾除去自用之外也卖给旁人。

眨眼睛这水泥厂在广州城内的店面便被踏破了两条门槛。

另一个好处是他没白令仪那么死藏着方子。

没过多久,便有人从陆陆续续从水泥厂的工匠里头拼凑出了大略的方子。

虽不齐全,总比没有好。

不过三五个月之后,各处都有水泥作坊冒了出来。

王子腾看着一大堆消息条子,不禁向贾琮叹道:“你小子好大方,当真舍得。”贾琮兴致勃勃的在地图上画圈子,道:“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工业化任重而道远。”此为后话。

白家愈发恼火了。

白令仪死后他们详查了府中下人,委实也查出了些探子,只是与刺客并无瓜葛。

偏外头的谣言愈传愈真,实在没法子,白令恩想起贾琮当年在京中曾断过案子,遂写信烦他来帮着查查。

贾琮旋即回信道:“术业有专攻,查案并非小侄所长,先南安郡王那件事乃误打误撞蒙上的。

今有台湾府刑房吏董明先生,锐利机敏、明察秋毫、破案无数。

请他来查此案如何?”白家自然应了。

数日后,潇.湘馆六扇门总捕头董明带了三名弟子赶到了香港。

这三个孩子乃是他在承天府最拔尖的中学堂里头挑出来的,个个都看过《神捕福尔摩斯》、《小神捕柯南》等书,盼着有朝一日自己成为神捕。

因白令仪早已下葬、那刺客什锦也被其子孙戮尸泄愤,董明已没法子查他二人中的是什么毒了。

所余线索唯有那张“遗书”。

当日贾琮等人都说那遗书是男子手笔,董明一瞧便说:“信是男子所拟,字是女人写的。”白令恩忙问缘故,他道,“有叹无悲、有愤无冤。

信中遣词用字朴实老道,兼之二十几处典故运炼纯熟,并有八股之风,显见是个钻研过科考的。

拟此信者少说有五十了。

这字虽是馆阁体,笔意秀气,轻而不滞,是女子所书。

女子不科考,少有练馆阁体的,然而擅书者要练也不难。

再有,这一句,”他指着信道,“‘寒骨无坟,野人践踏。

’裴铏所著《传奇》中《崔炜》一篇有述南越王墓之诗,曰‘古墓多年无子孙,野人踏践成官道’,便是这两句之由来。”

白令恩没念过多少书,让他说糊涂了,苦笑道:“先生,老夫不甚明白这与刺客何干。”

董明道:“而观这拟信之人所用其余典故皆正,唯此典出自志异之篇。

何以这老儒会用此典?

偏古之南越国在岭南,国都便是今之广州。”

他一个弟子不禁说:“先生,拟这信的老儒该不会是广州人吧。”

董明道:“保不齐是。

且我看他信中一股怀才不遇之感,不如请王子腾大人帮个忙,看可能寻出此人来。”

白令恩忙说:“我与子腾乃多年老友,此事他定不会推脱。”

不多时,广州街头有传言,王子腾大人因偶然听了几句不知哪里摘来的句子,觉得极好,想找作者,命人四处打探。

果然,不过三日功夫便有个老儒生找上总督府来。

此人五十二岁,自打三十岁开始考举人一直未中,家中贫寒,替人写信抄书为生。

只是略一审问,他是被人雇佣的,全然不知道自家写的文字被何人所买。

董明笑道:“如此轻易被哄出来的岂能是探子?”遂快马赶往广州。

才一见那老儒生知道他只是寻常百姓,乃宽慰几句,细问雇佣者形容举止等。

雇佣者是个女子,四十来岁,因说自家与人有仇,雇这老儒生写篇狠厉些的文章,她好拿去吓唬仇人。

董明又将那遗书给他瞧,问可与他写的一样。

老儒生立时指了十来处改动来。

董明瞧这些改动之处,除去白令仪、香春楼的名字等非该不可之处,还改动了拟写信人的年岁,从‘二十余’改作‘十八’。

想必原先定下的死士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后来改成了那个叫什锦的粉头,十八岁。

他又走了一趟檀度庵,细问庵中见过那个假扮外地商妇见妙玉的女子,容貌身量气度皆与雇老儒生的女子相似。

董明遂回到白家,向白令恩道:“敢问白令仪大人可曾得罪过哪家王爷没有。”

白令恩道:“早年我们兄弟跟随义忠亲王,难免得罪王爷。

莫非?”

董明遂说了那信中的改动,道:“足见幕后之人少说预备了两个美貌的女死士,还都长得与那位檀度庵的师父有几分相似。

寻常人家哪里弄得来?”

朝廷争斗,不东风压倒西风、是西风压倒东风。

白令仪得罪的王爷不少、早年在朝堂上让他弄得家破人亡的人家也不少,保不齐逃了什么人出去、投靠了哪家王爷。

从仇家上头暂寻不出头绪来。

白令恩又问:“那抄录的女子呢?”

董明道:“她既抄了白大人的名字,不会是街头雇来的,定为他们自己人,保不齐便是那个已死的粉头什锦。”他轻叹一声,“将‘二十余’改作了‘十八’。”

此事又打了死结。

因事情过去太久,纵是董明也查不出别的了,只得歉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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