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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他乡遇故(2/3)

到能清楚看到对方脸貌的距离时,项少龙虎躯一震,他见到了一位阔别多年的朋友。

那人亦触目到项少龙处,呆了半晌,才以剧震回应。

这人赫然是肖月潭。

项少龙这时才记起“南梁君”之名。

是听自图先。

肖月潭到了韩国后,就到了南梁君府当客卿,此人多才多艺,难怪能如此得歌舞伎团众姬的欢心。

“隆”的一声,两船因轻微的碰撞抖颤了一下,合成一块儿。

对方船上伸出跳板,搭到这边船上,肖月潭一马当先,带头领着几个随从举步走了过来,先朝项少龙打个眼色,才呵呵笑着来到凤菲身前,施礼道:“去春一别,至今竟年,凤小姐妙绝天下的歌舞,仍萦绕梦域。

想不到今夕竟能相逢河上,谈某真要感谢老天爷的恩赐。”

凤菲领着众姬还礼后,微笑道:“昔日在韩,畅谈竟夜的美事我们仍是回味无穷,更感获益良多,今夜再巧遇先生,怎能不竭诚以待,请谈先生和贵客们到舱厅用茶。”

肖月潭打出手势。

教他船上的手下收回绳索船板,这才领着随人与凤菲进舱去了。

恨不得立即与肖月潭详谈的项少龙只好压下心中的冲动,同时心中欣慰。

只看肖月潭这架势,便知他在南梁君府内非常得意,否则怎能如此乘船应约,到临淄来看三大名姬同场较艺的盛事。

心中的些许嫉忌之心更是不翼而飞。

看来这老小子风流如故,不知他除云娘外,还弄了那个歌姬上手呢?

两船分开来时,项少龙亦进入大舱去,好看看肖月潭的情况。

到舱厅正门处。

肖月潭正向凤菲等介绍随来的三人,都是南梁君府的重要客卿,只看他们模样,便知是学富五车的人。

凤菲与众姬和云娘坐在左边的席位,肖月潭等则坐在另一边,云娘更是亲自向四人奉茶,还不断向肖月潭抛媚眼。

肖月潭瞥见他,当然要装出不大留神的样子。

项少龙感到自己与厅内的气氛格格不入,正踌躇应否进去时,一名本在祝秀真身后的婢子移了过来,厌恶地道:“小姐说这里没有你的事,管事去打点其他事情”

项少龙听得无名火起,向祝秀真望去时,只见她眼尾都不望向自己,只是嘴角露出不屑的神色,不由向那婢子低声冷喝道:“滚开”婢子怒极朝他瞧来,看到他双目射出森寒的电光,花容失色,退了两步。

项少龙心想这就是宁要人怕不要人爱的效果了,大步走进厅内。

凤菲见他进来,亦觉有点不合他身分,蹙起黛眉介绍道:“沈良是我们歌舞伎团的新任管事,快来见过谈先生。”

肖月潭长身而起,与项少龙同行见面之礼。

笑道:“沈兄长相非凡,以后我们要多多亲近。”

三个随他来的客卿均感奇怪,肖月潭一向恃才傲物,少有对人这么亲热,何况对方只是歌舞伎团区区一个管事。

就算是创办三绝女石素芳那歌舞团的金老大金成就,地位仍远难和石素芳相媲,在权贵眼中也只是一个较有地位的奴才而已。

董淑贞、云娘、祝秀真等亦心中奇怪,不明白肖月潭为何如此礼待项少龙。

两人则是心知肚明,难掩抑地重逢的狂喜。

肖月潭请项少龙在身旁的席位坐下后,为避人嫌疑,不敢交谈,与风菲等畅聊起来,话题自离不开音律诗歌的题材。

项少龙对此一窍不通,想插口说上一句都办不到。

只听其中一名叫莘月,生得娇小玲珑,姿色比得上祝秀真的美姬道:“听说谈先生常到民间采风,收集民谣,而《齐风》在《诗经。

国风》里乃精彩部份,想今赵先生必不会空手而回呢。”

陪肖月潭过船来的一名叫仲孙何忌的英俊儒生正和其他两人神魂颠倒地瞧着凤菲,闻言笑道:“谈先生这数年曾经两度到齐国,早满载而归了”

项少龙听得有恬于心,知肖月潭因厌倦肮脏的政治游戏,故纵情诗歌文艺,反赢得然的地位。

董淑贞欣然道:“那就要向谈先生请教了。”

肖月潭一捋垂须,神态潇洒,令项少龙想起在邯郸初会他时的情景。

这么多年了,他怕也有四十岁许。

但看来仍是年轻而有活力,难怪云娘这么迷他。

只听他谦让两句后,油然道:“来自民间里巷的采风,不外描写风土民情,表现民间的悲欢离合,但数最感人的。

仍是描写战争和男欢女爱的诗歌。

所谓家贫则思良妻,国乱则思良将,苦难中每见真情,诚不爽也。”

云娘微笑道:“民间的情歌最率直大胆,齐人居大海之滨,思想一向奇诡开放。

齐歌当更加精彩,谈先生可否唱两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呢。”

肖月潭在众女渴求的日光下,拍几唱道:“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

苍蝇之声。

东方明矣,朝既昌矣。

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

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

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

这曲描述的是在静静的夜色里,幽室内一对恋人密会的动人情景。

抱怨是那可恨的公鸡因日出鸣叫吵醒了他们的甜梦。

女的催男走时,男的却说那只是苍蝇在叫。

女子又说东方亮了,男的却指那仍是月亮的光芒。

女的没法,惟有说若那是苍蝇的嗡嗡声,我愿陪你再共谐好梦,但若你应该归去而仍不走,会惹其他人说你不是。

此曲旋律素朴自然,内容热烈诚挚,描写生动,充满生活气息。

由肖月潭那带点嘶哑又充满磁性的嗓子唱出来,谁不动容。

连项少龙都心迷神醉时,天籁般的动人声音由凤菲的檀口吐出来,接下去唱适:“东方之日兮,彼妹者子,在我室兮。

在我室兮,履我即今。

东方之月兮,彼殊者子,在我闼兮。

在我阐兮,履我兮。”

此歌描写的是另一对男女幽会的情景,以男方作笫一身自述,说的是当东方的太阳初升时,一位美女溜到我的屋内,轻轻伴随我的脚步。

她为何来呢?

或者只是偶然来到,见我正沉吟挂躅,故才伴我同行。

项少龙尚是次亲聆她的歌声,只觉风格奇特。

与兰宫嫒和石素芳都大不相类,其他以前听过的歌姬更是绝不能与之媲美。

她不但唱得极好,还有种不守成规,离经叛道的意境。

就像在彩虹般色泽的流云似水中,浮载着深沉而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歌声变化万千,抑扬顿挫。

呼气吸气与歌声结为一体,无限地加强了诗歌的感染力。

她一字一句的轻柔地把整个情景安置在音乐的空间里,奇异的笃定吏使人感慑得不敢不全神静听。

唱罢项少龙跟着肖月潭等轰然叫好。

肖月潭一点没因自己的光彩被凤菲完全掩盖而不悦,诚切问道:“此曲从未得闻,不知是否凤小姐新作。”

凤菲淡淡道:“正是凤菲新作,让四位先生见笑了。”

肖月潭等人赞叹不已。

肖月潭方面另一叫游吉的壮汉叹道:“得闻凤小姐天籁之音,顿起朝闻道、夕死可矣之概。”

凤菲谦让道:“游先生过誉了。”

至此项少龙才明白凤菲能得享盛名,倍受各国王侯尊崇,确有道理。

对这么一位多才多艺的美女,谁能不爱惜。

当然,假若她要引退,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她的光芒下,董淑贞等只能算作陪衬明月的小亮星。

肖月潭的声音响起道:“我们四人无不羡慕沈兄,若你这管事之位可让出来,保证我们要争得头破血流呢。”

项少龙从沉思惊醒过来,苦笑道:“谈先生真会说笑,小弟还是次听到大小姐的歌声哩”

四人大讶,肖月潭的惊讶当然是装出来的了。

云娘为他们解释了。

仲孙何忌乘机试探项少龙的深浅道:“那沈管事有何评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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