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9、鸾凤来仪(3)四合一(2/6)
可再紧急,也要想着圣心如何……得想想皇上见他那样行事会怎么看……一味的埋头做事,结果呢?
满朝的大臣倒是都说太子是好太子。
他这个太子是好了,那倒是衬托的谁不好呢?
他这个当儿子的,就差没指着他老子的鼻子骂昏君了!”
秋嬷嬷吓的赶紧道:“我的主子啊,您倒是小声些。
这要是传出个一句半句的……”
皇后冷笑,“他还能耐我何?”说着,严厉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才又看了看手里的信接着刚才的话题道:“……那时候我是胆颤心惊,怕平章他被他皇上开口就给废了!
长宁和亲,不能拦着。
得叫皇上把心里的那口气给出了……拿长宁换了他那孽障的安康。
可到头来了,他怨我只给平泽送个消息说要派质子的事,就不知道跟他说一声。
把太孙为质子的事,全怨怪在我这个当母亲的身上。
还有长宁这孽障,她就不想想,那个情况下,叫平泽跟去为质子,就剩下我这个老母亲,剩下东宫里那个躺着下不了床的太子,剩下这两府里的孤儿寡母该怎么办!
外面的事,我能交给谁去!
三个儿女啊,哪个不是心头肉!
我们在朝里稳了,她在外面才能稳。
这狠心的孽障啊!
恨了我这个当娘的十余年啊!
不是用的到我这个当娘的,只怕到我死的那天,她都不会捎信回来……”
“娘娘!”秋嬷嬷跪在皇后的身边,抚着她的脊背,“娘娘,保重身体啊。
公主殿下还得靠着您。
太子殿下还得您护着……王爷到底是年轻几岁,这几年又太过的顺风顺水,还得您时刻的敲打。
您好好的,这宫里您就是主人,殿下们回来,这儿才是家。
要不然……宸旭宫那位还不定如何呢?
娘娘,别管孩子长到多大,这有娘跟没娘还是不一样的。
只要娘娘在一天,在世上就多一个真心实意疼殿下们的人……”
皇后擦了眼泪,深吸了几口气,把眼泪憋回去,将有点捏皱的信纸重新折叠好,递给秋嬷嬷:“长宁的意思,你可看懂了?”
秋嬷嬷点头:“懂了!
殿下的意思,还是希望和。”
皇后闭了闭眼睛:“我以为平泽吵着要战,平章肯定是要和的。
却没想到,平章会把梧儿的信函当朝拿出来……更是没想到我这个孙儿……会是如此有决断的一个人。
这一点,倒是跟他老子如出一辙。”
“不过从太子妃今儿的样子看,她肯定还是盼着平平安安的先把太孙接回来。
这跟公主殿下的目标倒是一致的。”秋嬷嬷低声道,“看来太子妃是想走宸旭宫的路子……”
皇后转着手里的佛珠,“那就叫她走。
只要能走通,走谁的路子无所谓!
她为了她儿子,我为了我闺女。
真打起来,长宁如何自处?
只要开战了,不管输赢,她都只有死路一条的。
当初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可如今,我倒是盼着这一天来的晚一些,再晚一些……”说着,就猛的睁开眼睛,“传话下去,武安王府里不管是谁进宫,都不见!
至于太子妃那里……暗地里护着,只要她能说通宸旭宫……就随她去吧……”
秋嬷嬷应了一声,慢慢的退了出去。
慢慢的,佛堂里就只剩下敲打木鱼的声音,一下一下又一下,好似跟以往并没有不同。
宸旭宫里,太子妃正对着一位一身素雅的宫装美人儿见礼。
这美人儿只受了半礼:“没有外人,不用如此多礼。
再说,你我也不是外人。”
太子妃这才直起身,看着脂粉不施,浑身素雅到了极致的女人,没错!
很难想象,她就是宠妃华映雪。
两人分宾主坐下,太子妃才道:“今儿来,是给娘娘拜个年……”说着,就从陈嬷嬷手里接过匣子:“这是臣妾的一点心意,请娘娘不要嫌弃。”
看着这个老匣子,华贵妃就叹气:“是陈家伯母陪嫁给你的那一对‘雪里红梅’吧?
你也真是!
刚接到前朝传来的消息,我就想着你肯定会来。
果不然,还真就来了。
这对镯子,你以前可没少在我面前炫耀,如今却拿出来给我……再倒退二十年,你不给我我会从你手里抢,但现在咱们都不是孩子了……再说,哪怕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想办法找你。
也正有事要求到你头上。”
太子妃仰起脸:“娘娘有何吩咐?”
“听说太孙主战,太子当朝拿出信件,意思也十分明确。
但是,他们男儿家,哪里知道女儿家的苦楚。
若是真开了战……长宁又该如何?”华贵妃垂下头,“咱们两个,陪了长宁整整八年……可这八年的时间如何能作假?
说是陪读,可实际上,情同姐妹。
是我……对不住长宁,也对不住你……更对不住……”
“娘娘!”太子妃蹭一下站起来,“过去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往事已矣……既然娘娘也是不希望再起战端生灵涂炭……那圣上那里……还需娘娘多说几句劝言……想来娘娘之前所言的相求之事,也是希望臣妾回去多劝太子……”
华贵妃点头:“你我打小一处长大,到什么时候,这份默契都在……其实,不管朝里的诸位大人如何去吵,最后要看的还是圣意。
只要圣意坚决,太子不再坚持主战,战端无论如何是起不了的。”
“那就仰仗娘娘了。”说着,就起身告辞。
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装着镯子的匣子。
大宫女牡丹将匣子捧起来,“娘娘,这该如何?”
华贵妃伸手接过来,叹了一口气:“你下去吧,不要叫人来打搅。”说着,才拿着匣子进了内殿。
内殿里,榻上躺着个年约半百的老人,头发已经半灰半白了,听见脚步声,才睁开眼睛:“打发了?”
“看您说的,如今难得的有个人能来陪我说两句话。”她把手里的匣子递过去,“您瞧瞧,是太子妃送我的。
我替她保管好。
等到太孙成亲的时候,我将这东西给太孙妃,您说好不好?”
平宣帝只瞧了一眼就收回:“你啊!
心善这毛病是改不了了。”
他伸手把玩着莹白如雪的一双纤纤玉手:“阴伯方那里……你不是还欠着人情的吗?
回头你打发人给他送信去,就说你劝朕了,朕已经有些动摇了。”
华贵妃浑身僵了一下:“非得叫我的人去传信吗?
我的人你随便指使便是,人可以借给你用,但我自己……死都不会去吩咐。”说着,就扭了身子,脸朝另外一边,手紧紧的攥着衣摆,眼泪好像随时要掉下来一般。
“你看你看!”平宣帝摇她,“不愿意就不愿意,怎么还哭了?”
“阴家的事……你以后不用告知我……”她蹭一下站起来,“你老这样,是想如何?
要不,再把我送回阴家算了!”
“怎么还真恼了?”平宣帝坐起来一把把人拉住,“到底是咱们对不起阴家在前……”
“你还说!”华贵妃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万般罪孽都是妾的罪孽。
将来下了十八层地狱,该受什么惩罚……”
“好了!”平宣帝抱她,“好了,都是我的不是!
我是老了,你却还在盛年……”他附在她的耳边,“夜里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华贵妃涨红着一张脸拍打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呢?”不过恼完了才又道:“您到底要如何?
我之前跟太子妃说的,您该是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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