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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9、鸾凤来仪(23)三合一(3/5)

然后跟着小厮一路往里面去,门上贴着个‘算’字的,就走了进去。

里面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指了指桌子上的算盘和笔墨。

邱宗朝过去,见桌上摆着的是一本账册,他翻开就扒拉算珠子,因着紧张,算的比平时慢多了,手指都有些颤抖。

等算完了,把结果写在纸上递过去。

然后这老者看了一眼,就在他的履历上打了一个勾,“送去给陈大人。”

之后就被带到一处大厅里,厅里就是一排排的桌椅,桌子上摆着算盘,还没有其他的人。

不大工夫,又有一十四五岁的少年被带进来了,少年的衣服带着补丁,袖子露着手肘,裤子露着脚踝,脚上穿着草鞋。

见了他腼腆的笑笑。

攀谈起来,才知道也是来应召的。

这少年识字,能写会念,但却不擅长算。

正想着派来这么个人是啥意思,就有人搬进来一箱子东西,打开之后,全是账本。

人家说了:“一个负责念,一个负责算。

里面的一片纸都不许带出来。

到了饭点有人给送饭,想喝水门口就放着茶壶茶碗。

要出恭,院子里就有茅房。

晚上该休息的时候,会有人送席子被褥过来。”

竟是要吃住在这里。

邱宗朝就赶紧道:“小的还没跟家里说一声……”

这人就道:“有什么要传的话,写封信给我,要是需要提前支取银钱,只要告知一声即可。”

两人顿时就感激不尽,家里都等着米下锅了。

一身补丁的少年叫方水生,红着脸道:“不知能不能给我家先送一两……不……一钱也行……”

这人就笑:“一钱还不够跑腿费的呢。

送十两过去,你们放心,给你们办的妥妥当当的。”

少年跪下就磕头,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此人看的心里不是滋味,从院子里出来,就碰见福公公。

添福就问:“怎么样?”

“都挺感激的。”他这么说。

“那就好好办。

太孙仁慈,你们就必须要把太孙的仁慈叫他们真切的感受到。”随后又嘱咐,“吃的喝的用的,都安排妥当。

心存感激了,活干的就利索。

太孙也就能早一天交差了。”

这人就问:“我看外面来的人不少,咱有那么多账叫人算吗?”

把‘吗’字取掉!

江南两省的账目,算的完吗?

外面闹哄哄的,本就在前面被关着的张文华等人就明显有些焦躁了。

这个院落本就是溪园的客院,院子里光是房舍,就成百间。

昨儿晚上,没等到总督大人回来,等来等去,等到的结果就是一人一间房,洗洗睡吧。

今儿一早起来,才发现房门是从外面锁着的。

想出去也行,跳窗户,窗户倒是没关着,可这跳出去之后呢?

能跑的了吗?

太孙是压根没见他们的面,啥话也不听人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人禁锢起来了。

谁都知道,这次的事,是不能善了了。

等送饭送水的过来,他就表达了要求见殿下的意图。

可对方只指着桌上的文房四宝说:“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给殿下。

写好就放在外面的窗台上。

如果殿下满意,大人就能回家了。”

可叫自己写,该写什么呢?

林雨桐看着递出来的一封一封呈报,跟四爷分着看。

头一天写的东西,大致都相似,说自己的忠心,诉自己的委屈。

文人写的比较委婉,但武将,那就直接多了。

就差没说:老子为陛下镇守一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这么对待我们?

她特别好脾气的在呈报上写了大大的‘阅’字,然后一一发还。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正这么一份呈报,并没有换来自由。

很明显,太孙对这样的呈报还是不满。

于是第二天,他们开始换招数了。

开始把身上的银子拿来收买守卫,只为了给外面带个口信。

然后一天接一天的,呈报一天一天的写,身上的东西却一天比一天少了。

先是散碎的银子,接着是身上带着的银票。

再加下来就是手上的戒指扳指,然后是玉佩荷包,除了身上的衣裳,能给的都给了。

每次问,他们都说口信捎出去了。

但是这捎出去的口信为什么没有半分的信息反馈回来呢?

张文华的口信,是捎给南山书院的山长三清先生的。

这位大儒,也是他的恩师。

别人的面子,太孙未必会给,但是恩师的面子,他一定会给的。

因为这位大儒,也曾是太子的启蒙师傅之一。

南山书院。

三清先生坐在竹林中的石桌边,他的对面是个一脸恭敬的中年人。

“安民,你怎么看?”三清先生问道。

被称呼为安民的中年人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恩师,国有如此储君,难道不是国之幸。”

三清先生摇头:“锋芒过甚!

就怕只是昙花一现。”

“恩师,学生已蹉跎半生光阴,难道还要继续蹉跎下去?”中年人眼里闪过一丝决然,“哪怕是昙花一现,学生也想再挣扎一次。

不管将来如何,江南确需整顿,太孙此霹雳手段,虽冒险,但却定有成效。

学生想去应招贤榜,虽死而不悔。”

三清先生半晌没有言语,“书院中做此一想之人,只怕不在少数。”

中年人赶紧站起身来:“学生惶恐。”

三清先生一笑:“罢了……罢了……难为你人至中年却仍有如此一腔热血……那就去吧……只是不管成与不成,在朝,不可以南山书院为根基结党……否则……”

“是!”中年人不等三清先生说出更绝情的话来,赶紧起身,应了一声。

然后又跪下磕头,“先生保重,学生去了。”

三清先生听着风过竹林声,有些怅然:此一去,究竟是凶是吉,谁能预料呢?

圣上可不是一个能容人的性子。

这一日之后,南山书院变的清净了很多。

潜心做读书的,只剩下十几岁的少年人。

十六七岁往上的,都走了。

他们都是有功名的人,秀才举人,更有书院里的先生,他们大多都是进士出身。

像是鲁安民,便是进士出身,任过县令,做过知府,只不过是在江南这官场上,被排挤被倾轧,这才被罢了官。

如今,这么一个机会就摆在这里,不知道又多少人前仆后继。

江南这情况,朝局又如何,这学读书人个个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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