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Fin [晴天与龙卷风](2/3)
他大大咧咧只穿着条内裤就拉开大门。
江雪明言简意赅:“走。”
步流星望见嫂子,立刻把门关上,做贼心虚似的,怕三三老师看见这一幕产生误会,骂他不守男德。
紧接着雪明又来到罗伯特·唐宁的房间,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敲门——因为唐宁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
这小子好像走出来了,又没走出来,像是暂时把坏心情都关进了黑玉辉石里,精神状态反复横跳。
他依然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见了谁都是眉头紧拧。
特别是在收到海军学院的消息时——
——吉姆·唐宁老爷爷将铁甲勇士号带回朴茨茅斯之后,就一直没有新的消息。
直到昨天夜里,罗伯特才与伙伴们说起爷爷的事。
这老爷子已经快一百岁了,被海军学院征召,整个威尔士亲王号的老班组,要应女王之命,回学校当老师。
罗伯特心情沉重,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因为这群爷爷奶奶年事已高,根本就经不起这个折腾。
可是他们确确实实用一艘百余年高龄的战列舰,击败了在役的三艘护卫舰,七百人满编规格的战列舰在交火时,船上只有一百四十四个人在干活。
想起这些冷冰冰的数字,罗伯特的心也跟着开始绞痛。
这四代人里,死去的有六十三个在役军人,十六个退伍老兵。
大多是与吸血鬼的格斗中丧生——
——可是内阁为了掩人耳目,将事态完全消化于地表,不与[哲学家基金会]去谈灾难的事,造了一大堆假新闻,这些卫国英雄连名字都留不下来。
罗伯特越想,就越难过。
越难过就越睡不着觉。
越睡不着觉就越想。
陷入一个死循环,在泪之城的这几天,他一直都坐在窗边,想看清鲁伯特之泪如何将阳光投到地下。
直到今早,从困顿迷茫的猝死边缘,他望见太阳的光辉时,才稍稍心安,睡了三个小时。
紧接着就感觉到门外那种异常祥和,异常宁静的灵压。
他知道,那是他的恩人要来喊他起床,要回到九界车站去,过另一种生活,开始另外一段人生。
雪明正准备离开。
罗伯特推门而出。
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汗臭,没有收拾仪容,非常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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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明先生...”
他用蹩脚的汉语,一字一顿的说。
“我的愿望已经——完成了。”
江雪明改用英文沟通,要罗伯特放轻松。
“不会说可以不说,去洗个澡,准备出发。”
罗伯特立刻改用英语问:“雪明先生,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呢?
这几天我一直在回忆,我一直在思考,你把杀死玛丽·斯图亚特的机会留给我,为什么呢?
你也与她有血海深仇对吗?
我从流星先生那里了解到,这个妖妇伤了你的爱人。”
江雪明:“没错。”
罗伯特接着问:“那是为什么呢?
我能感受到仇恨心的恐怖之处,它让我亢奋又勇敢,让我不择手段,让我全神贯注——除了亲手杀死玛丽·斯图亚特以外,我的人生已经没有其他意义了。”
江雪明:“为什么?
是什么意思?
你问清楚一些。”
罗伯特解释道:“为什么你能控制这种复仇心?
我相信你绝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你几乎是我见过的,最温暖炙热的人了——与温斯顿叔叔一样,你和他两人,只与我见过一面——就立刻要来帮助我完成心愿,我只是想着...”
一瞬间,小罗伯特这个哭包又开始流泪。
“我只是想着,随着车票的指引,去碰碰运气,在蜕变时我陷入死眠,就有温斯顿叔叔守在我的门前,尽管我骂他不会开车,连发动汽车时手刹都不会放下——我那时怒极,只想着报仇的事。
可是温斯顿叔叔依然保护我,守夜到天亮也不曾离开——
——而你,江雪明先生,你只是道听途说,从流星那里得知了我的事情。
就立刻要我醒来,去做力所能及的事,去用身体力行杀死吸血鬼,没有你,我没办法做到这件事,没办法让天空放晴。”
江雪明:“做得好!”
一瞬间,罗伯特·唐宁开始嚎啕大哭。
他比流星大一岁,仅仅大一岁。
他一边哭一边说。
“我真的很想玛莎...我真的很想很想...我真的很想她——有好多好多回忆,好多好多宝贵的东西,我只是与流星先生说了几句话,他立刻能理解,立刻就能用滚烫的眼泪把我的心击穿。”
他一边擦着泪水,一边与雪明继续说。
“有好多事情我都是后知后觉,有好多错误,要很久之后才会反省——雪明先生,我夜里睡不着,就开始想你,想你与九五二七的感情。
你一定是时时刻刻都保持警惕,绝不会让爱人受伤的。”
他往衣服里掏钱,掏HC,最后连脖子上的黑玉都拿下。
“流星先生和我讲过你的事情,你非常疼爱这位侍者,恐怕她上火流鼻血了你都会很心疼,这条手臂让歹人剁下,重要的婚戒也落到妖婆手里,恐怕你一定是怒到发狂,心里却清楚得很,发怒是没有任何用的,只有把敌人杀死,才能讨回公道。”
他将这些身外之物都递出。
“把玛丽的颅脑送到我的枪口下,让我来完成复仇的仪式——这种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雪明先生,你不如收下我的辉石和[HELLCAT],如果是钱...”
“我不接受。”江雪明打断道:“我不接受这种报偿——罗伯特·唐宁,你比我小两岁,可我觉得我们之间相差了二十多岁,你有什么头绪吗?”
罗伯特立刻说:“可能是雪明先生你实在太过成熟...”
“不对,不!
不不不!”江雪明摇头,将这些身外之物推回去:“你简直像是活在上辈子,还没死,还没投胎到你亲娘肚子里,还是个糟老头子,你在等死吗?”
流星这时换好了衣服,急匆匆的冲到雪明身边。
他撞见罗伯特·唐宁满脸泪水的模样,突然就被这种强烈的灵感压力传染了。
就像是大班的宝宝开始哭,小班的宝宝也开始想妈妈。
江雪明没什么好脸色,他与唐宁说出去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子弹。
“钱!
钱多么美好啊!
钱能买来时间,能买来肉体,能买来灵魂——为什么你要用钱来侮辱我?
为什么?
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罗伯特——你知道我以前很缺钱,那是因为我最重要的亲人需要钱来治病,为了搞到钱,除了不犯法不害人,我什么都做,因为亲人非常重要,钱只是工具,什么时候它变成收买你我感情的东西了?
用来代偿抵押的正式内容物了?
我要你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雪明双手互抱,以食指正对罗伯特的鼻梁。
“难道你产生了一种错觉,错以为这些物品,能换来你的心安理得吗?
能换来我的帮助?
我是为了这些东西,将玛丽·斯图亚特的头颅踢向你的?”
“当然不是!”杰森·梅根从房室中探头,经过SAS特勤团的操练,他不说脱胎换骨,至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得凌厉起来:“小子,这个家伙很奇怪,他是个纯粹的[人类至上主义者]——没有什么比人更重要,如果他在帮助你,恐怕只是希望你变得更好,并不是需要你的报答,这不是交易,这是一种道德霸凌,好比他看见脏乱的屋子,就立刻想要打扫,是一个道理。”
“走了。”江雪明说完这些,路过杰森·梅根身边,轻轻拍了拍这罗马汉子的脸颊,会心一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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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挑弄眉头:“不客气,我看过你的作战记录,那时候你可真辣。”
雪明一个刹车,原地退回了杰森面前,紧接着脱下手套。
用手套给了杰森一个清脆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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