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消失的伤痕(2/4)
“可是她已经三十岁了,谁看得出来呢?
要从她来到九界开始算起,她打了八年的仗。
而我作为车长,作为加拉哈德的老师,作为傲狠明德的智库,到底工作了多久,我也不记得了——这些伤痕消失了,但是不代表它们没有存在过。”
“各位人类同胞,但凡你们还有一点人性,就好好的想一想,别把自己当畜牲,好好的想一想,人类这个大族为什么能活到今天,有胆量上天入地,有能力搬山填海。”
“我们是一种群居动物,是一种具备社会性,懂得互帮互助的生物,早在一万多年前就有人类帮助同伴治疗大腿骨折的化石为证——这种行为甚至比文字、语言重要得多。”
“我说无名氏这一家人牺牲了多少?
才换来了各个地区的繁荣稳定,他们本来可以贪图享乐,可以拿着优渥的待遇继续去凡俗世界提前开始养老。
再不济也能开个班挣点学费,随便找个学派或者元老院挂个职,有太多太多退路了,有太多太多选择,何必去闯龙潭虎穴?
何必与维塔烙印斗到底呢?”
“我们把历史中舍小家为大家的人当做英雄豪杰,我们把舍大家为小家的人当做狗贼贪官。”
“我们是人呀...我们是人。”
伍德·普拉克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这三四十人,似乎是动了真怒。
“米莉,你到底是多么不要脸?
才能理直气壮对战王说出这些话?
你究竟是有多么自私?
多么贪婪?
才会对着一个刚刚失去亲人的姐妹,骂她是恶魔,说她是残害你家庭的刽子手...说这是一场人道主义灾难?”
“什么是人道主义灾难?”
“六年前的烈阳堡,就在这里,在战团的集会中心,癫狂蝶圣教的妖魔鬼怪把执法者的脑袋当球踢,在这个广场前发生的种种人间悲剧——这才是人道主义灾难!”
“六年之后你们还能心安理得的包庇罪犯,俨然一副正义使者的嘴脸,似乎成了癫狂蝶圣教的继任者,和他们做一样的事——这才是人道主义灾难!”
“每一个辛勤劳作的人们,每一个建设城市的人们,数不清的七十多万,接近八十万人——这芸芸众生全都活在这套恐怖的规则之下。”
“你们讲自己没错,你们说这是一种政治智慧,这是笼统辞令。”
伍德摇晃着手指头,同时摇头。
“不不不,不,不对。”
“工具和规则是使人幸福的,不是用来奴役人们的。”
“解释权不应该是这样,有个很好的例子。”
他掏出笔记本,与惶恐不安的人们讲起妮莎家里的事。
“我手上有妮莎的遗书,这个姑娘被陈靖雯的儿子杀害了。
这封遗书和这件案子没有关系。
是她来到烈阳堡之前留下的——她坚信幸运女神眷顾勇者。”
“她这么说。”
“烈阳堡的官兵将士都死了,他们会变成闪蝶,我和爸爸妈妈说好,要去这个地方当民兵。”
“谁说女子不如男呢?
葛洛莉姐姐是个很好的榜样。”
“我存了四千两百多块钱,一千两百块钱给妈妈,两千块钱给爸爸。
如果在宿舍能找到我的衣服,就和剩下的一千块一起,送到福利院去。
那里有很多很多需要帮助的孩子。”
“如果我死在烈阳堡,我能前往英灵殿,能和神奇先生的战友们在一起,说不定能找到心仪的男孩子。”
“爸爸妈妈,不用为我担心,世界上有那么多危险的地方,总要有人去探索,那是VIP的工作。
对我来说也一样,我会变成闪蝶。”
伍德·普拉克合上笔记本,读完遗书,他脸色阴沉咬牙切齿。
“我们的BOSS似乎无法将祝福送到这里来,它的能力有限,在这片远离九界的大地,幸运女神不会眷顾勇士——这很现实。”
“米莉女士,无论你如何巧舌如簧,把黑的说成白的,再怎样狡辩,也无法逃过制裁,你死定了,你们这群恶魔辜负了无数个妮莎。”
“如果一定要问个死因?”
伍德·普拉克的眼睛里透着魂威的火光。
“只不过是无名氏砍下癫狂蝶圣教的脑袋,后来你们没机会和邪教徒谈生意,坐上餐桌穿西装打领带,就以为自己能吃到合法的人肉,把你们带回十年前,带回二十年前,那也是动荡年代里残害同胞的食人魔鬼,畜牲就是畜牲,宰杀畜牲需要的是检疫合格证,需要防止维塔烙印扩散出去的办法——不需要接受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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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想不明白吗?”
......
......
一串风筝飞上了天,那是经过高温炙烤杀菌之后,几乎要融化的蛋白质和脂肪。
麦德斯化身的火球吞下一个个黑点,阳光也变得更加炙热。
伍德·普拉克抱着膝盖,翘着二郎腿坐在防务中心大门前,戴着墨镜看着这一切。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
陈守宫和一干官兵干完了脏活,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愣愣的盯着普拉克先生。
伍德招了招手:“你去营房收拾收拾,马上有青金过来查你,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准备后事。”
“得令!”陈守宫非常自觉,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喽啰罪不至死,带上金阁银阁往营房去,准备对一对口供,面对青金的审查,他们没有任何机会做假证,要是敢耍小聪明,估计死罪难逃。
等到人们都走远,防务中心变得空荡荡的。
葛洛莉坐到伍德先生身边,终于有机会谈起私事。
“和这些人渣浪费什么口舌?
我很少会和食人魔讲道理。”
伍德:“不是说给他们听的,战王。”
葛洛莉:“讲给自己听?”
伍德:“总要说给孩子们听,说给自己听。”
葛洛莉:“真复杂啊...”
伍德:“总有人会站出来质疑你——可是你算个暴力机关,是BOSS的武器,这很奇怪不是么?”
葛洛莉:“习惯了。”
伍德:“总有人在抱怨这抱怨那,还有为食人魔抱不平的,我经常要去基层工作,见过很多很多这种人——他们说以前的主顾没了,脚踏实地的干活来钱太慢。
你不把话讲清楚,会有很多麻烦。”
葛洛莉:“那我只能说一声,辛苦您了。”
要知道这部分的思想改造是最难的,对雪明来讲,对葛洛莉而言,杀死一个旧的事物很简单,可是要建立起新的,实在太麻烦。
这六年的时间太短了,以伍德·普拉克为代表的交通署人员要奔波于各地,去完成各个城市的灾后重建工作,之前黑蛇与白蛇还参与了这些任务,她们曾经是罪犯,要不断的走访涉事人员的家庭,去抚慰这些家属的伤痛。
伍德·普拉克的内政能力极强,给他一座没有癫狂蝶的城市,总能规划出一副相对完整的蓝图,结合环境看病下药,从头到脚来改造这座城市。
“你的事业路线是我规划的,还满意吗?”伍德·普拉克讲起这件事的时候,有些难为情,能明显看出这位VIP是小心翼翼的。
“别说谜语,我听不懂。”葛洛莉答道。
伍德从兜里掏烟,交给战王一支。
“本来你没有资格参与杰森·梅根的VIP试炼,是我和BOSS谈起这个事,我认为你的潜力很大。
智库一直在关注你——但是庞大的能量,也代表极强的破坏性。”
“当时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刻,收获季的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需要暴力来对抗地下世界龙盘虎踞的零号站台,于是我和智库一干人等决定重新给元老院做一套顶层设计。
到了你这里,就包括枪匠的代号,以及后续的一系列事情。”
“换句话说,是我在操纵你的人生。
那时候我想向你坦白,但是我不敢,你的破坏力实在太强了,直接这么说出来,你一定对我怀恨在心。”
“包括小七和我的婚姻吗?”葛洛莉接来烟,语气平淡的问道。
伍德:“这个是意料之外,我没想到你们真的走到最后了,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最难控制的就是爱情。
我从来没参与过这事儿,是BOSS给你们牵的红线,我没这个能力。”
葛洛莉:“那都不算事儿,您可太见外了。”
话虽然是这么讲,但是江雪明在生活中几乎感觉不到伍德·普拉克的存在。
在无名氏的作战生涯里,大多数任务都是由BOSS直接颁布给战王和枪匠,她从来没有质疑过BOSS的决定,伍德·普拉克更像一个多疑的,谨慎到有些可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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